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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答,若有一句不实我便立时杀了你!”此人声音苍老显然年纪已经不轻了。
燕脂点头,且不说现在敌强我弱太过明显,就凭她现在穴道被点浑身动弹不得也只能任人宰割,不过她自忖也不知道什么秘密,此人为何要审问她?
“你父亲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
燕脂一愣,难道是父亲的仇人?这又怎么可能,除了丁春秋还有谁会与父亲有怨?可丁春秋是星宿派掌门,出行向来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不知,怎会如他这般独来独往。燕脂想了想,莫非是想拿自己去要挟薛家庄求医,那自己还是承认了好,否则被此人视之无用反而会有杀身之祸。于是燕脂再次点点头道:“是,我爹爹叫薛慕华,乃是武林人称‘阎王敌’的薛神医。”
“姓薛,又是大夫,那八成不会错了……”那黑衣人喃喃自语,忽然又问道:“你母亲是契丹人?是不是?”
燕脂大吃一惊,这人怎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契丹人,突然她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莫非他是……
就在此时那黑衣人忽然旋身推出一掌,因是夜色深沉,燕脂也看不清楚,隐约听到拳脚呼喝之声,接着忽觉身子一轻,自己竟然已能活动四肢,只听萧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道:“薛姑娘,快走!”
原来当时燕脂被人掳走的时候就被萧峰察觉了,他本就一身盖世武功,即便是在睡觉之时也能察觉异动,于是连忙起身追在后面。只是他越追越心惊,此人轻功之高不亚于己,且内力深厚。萧峰性子粗中有细,察觉到此人对燕脂应当没有加害之意,便先一路远远跟着,待后来见那人问燕脂的母亲是不是契丹人,这才跃出来相救。只因他推己及人,自己的契丹身世大白于天下被中原武林唾弃。若是薛神医之妻也是契丹人的消息被传扬出去,只怕薛神医和燕脂都会如自己一般受人鄙视。
那黑衣人与萧峰拳脚相交,忽然嘿嘿一笑道:“好啊,你就是这般对待恩人的?”
萧峰一怔,“你……你是救我出聚贤庄的那位恩公!”那黑衣人趁萧峰愣神的时候,忽的伸手向燕脂而去。萧峰飞身跃过,替燕脂格挡开来,将她护在身后,抱拳一礼道:“恩公,薛姑娘与薛神医于我萧峰有大恩,还请手下留情。”
黑衣人冷言道:“他们对你有恩,我难道对你无恩?我若是非要取她性命,你待如何?”
萧峰此时左右为难,然燕脂武功低微却在群豪面前为自己仗义执言,而薛神医又救过阿朱的性命,便也是他萧峰的恩人,他不由长叹道:“二位皆是我萧峰的恩人,我萧峰既不能见恩公伤害薛姑娘,便不得已要对恩公无礼了,只是我萧峰对天发誓,绝不伤恩公一丝一毫。”说罢,又对燕脂道,“薛姑娘,你快走吧!”
黑衣人闻言,道:“上次你在聚贤庄为了一个丫头枉送性命,今日又要为这个丫头恩将仇报,难道又是蛮劲发作?好,既然你如此蠢笨,我留你又有何用!”说罢飞身出掌,萧峰亦是伸手格挡,却果然不肯伤他性命,连拿手的降龙十八掌也不肯出。
那黑衣人面对萧峰游刃有余,又看了眼仍是一动不动的燕脂道,“怎么,你还不走?是不是舍不得他?不忍心了?”
燕脂见两人又动上手了,心里十分焦急,立刻道:“你若想问我母亲的姓名,我告诉你便是。我母亲姓萧,名宛如……”
那黑衣人闻言浑身大震,立刻向燕脂而去,萧峰来不及阻拦,却见那黑衣人竟是再次问道:“你母亲叫萧宛如?!”
燕脂此时心中疑虑再无,点点头,“是……我母亲叫萧宛如!”
黑衣人虽是蒙着面,燕脂却也能从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看出他的激动的神情。“你母亲如今可好?她在哪里?”
燕脂心中微酸,低头道:“我三岁那年,娘就去世了……”
黑衣人闻言身躯一震,虎目垂泪,犹是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他们明明说可以让她养好身体,长命百岁也是可以的……不对!你刚刚说你父亲明明是‘阎王敌’为何还救不了你母亲的性命?!难道是他下得黑手?!”
燕脂大惊失色,连忙辩解,“当然不是,我爹爹对我娘感情极深,我娘去世后他也是孑然一人,一直心里怀念着她,只是……生老病死实在非人力可抗啊……”
那黑衣人听罢,仰天恨道:“南人果然都是狡猾欺人的鼠狗辈!可怜我那妹子,被害得与我分离几十年,如今竟已是天人永隔!”语气之中悔恨尤甚。
萧峰见那黑衣人果然没有伤害燕脂的意思,倒仿佛与薛夫人颇有渊源,便也放下心来,喜道:“原来,恩公与薛姑娘竟是舅甥,倒是我萧峰多心了!”又听他说到“南人”显然也是契丹人,心中顿生亲近之意。
燕脂心中一顿,对黑衣人道:“你真的是我舅舅?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又为何要藏头露尾的。”
此刻东方渐白,那黑衣人正站在阳光下,闻言蓦地拉下了蒙住面容的黑布,饶是燕脂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同萧峰一样发出一声惊呼。此人浓眉大眼,高鼻阔目,除了灰白的胡须外,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萧峰。
萧峰又惊又喜,忍不住抢步上前,颤声道:“你……你是我爹爹!”
黑衣人朗声大笑,一手揽住燕脂,一手揽住萧峰道:“不错!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样貌,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又对燕脂道:“你就是我那可怜的阿妹的女儿!我萧远山,今日得见你们这一双好儿女,也不枉我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
萧峰闻言心中大恸,又从怀中掏出自己从绝壁上拓下来那篇遗书。“爹爹,这是你当年你留下的!”
萧远山指着那最后几个字,道:“不错,这正是我萧远山的绝笔!那日我万念俱灰,跳崖自尽,谁知命不该绝落在了一颗大树上了。为父的死志既去,便兴复仇之念。当初南人污蔑我要去盗取少林寺武学典籍。嘿嘿,我萧远山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潜伏在少林将他们的武学典籍学了个遍!还顺手为你母亲报了仇!好孩儿,那日我见你在聚贤庄被那谭公谭婆和那姓单的欺侮,便干脆也替你将他们都杀了!”
萧峰不由啊了一声,武林中人都说是自己害死了谭公谭婆和单家人,他却以为是那大恶人做的,没想到竟是爹爹!顿时,他心中又生起疑窦,问道:“爹爹,那……那我义父义母和玄苦大师却是谁害得?”
萧远山哈哈大笑道:“自然也是我!你本是我的亲生儿子,却被这些南人抢去交给别人,认别人做父母!姓乔的夫妇俩,夺走了我的天伦之乐,何其可恶!少林玄苦教你武功,却又不告诉你真相,何其该杀!”
萧峰胸口一酸,想到父母恩师惨死的情形忍不住道:“义父义母待孩儿极有恩义,他二位老人家实是大好人……玄苦大师教我武艺,更是待孩儿恩重如山……”他心中实是难以接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苦苦追寻的大恶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一时虎目含泪,心中对于见到亲生父亲的喜意也减了大半。
萧远山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又将关注移到了燕脂身上,道:“你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燕脂道:“我叫燕脂。”
萧远山点点头,眸中带泪,“燕脂、燕脂,这正是我大辽女儿家的名字。那年,你母亲在信中告诉我,她嫁给了一个姓薛的大夫,我便想着出嫁从夫,以后恐怕是再难见到你母亲一面。后来,我带着妻儿特意赶去雁门关与她相聚,却不想横遭厄难,这些年我隐姓埋名,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敢认,更不敢去见你母亲,只当她还好好活着。我早该想到南人阴险狠辣,阿妹怕是一样被骗了!幸天可怜我,总算找到了你这孩子!”说着又看看萧峰,突然朗声笑道:“好,好!你们这两个孩子有缘,你于他有恩,他又肯舍身救你的性命!这真是天作之合!”
萧峰与燕脂都是大惊,燕脂连连摆手,“不,我不能……”然而一想到慕容复,却又讷然无语,咬住嘴唇不敢说出来。
萧峰亦是十分尴尬,他心中早就定下了阿朱为妻,虽然得知燕脂是自己的表妹,却对她半点绮念也不曾有。萧远山见二人面有难色,显然都是万分不愿,不由怒道:“怎么?难不成你们都有了意中人?”又想起在聚贤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拼却性命也要救她,不由怒道:“难道为了是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