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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是女都没关系,一样的可爱。”她云淡风轻的说辞,好像就如同普通的情侣在讨论想要个什么性别的宝宝一样。
“……是吗?看来你并没有只为了他。”眼中的神色极度的复杂,良久,裴罗只是叹息了一声。
“哈?”只是眼波略微一转,月婳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她有些哭笑不得:“裴罗,我没有那么混蛋吧?再怎么说也不会有想要生个女儿给自己的情人当情人这种坑爹的想法啊?!”
绝对是坑爹,真的是坑爹了……
就像倒霉的杨不悔嫁给了她老爹的情敌一样……
“……”
“嫉妒让你失了你的判断力。”月婳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吻着他的脸颊:“凌夕那边,我有事要跟他说。”
月婳在精神世界里看到了一些东西,她总觉得他最近状态不是很对,但是琐事一件接着一件,这让她没法挤出时间和他聊聊,总不能当着裴罗的面去挖凌夕的过去吧。
感受到身侧的人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呼吸,月婳笑道:“我都知道,裴罗,别捏的太紧,控制欲太强,可是会捏碎的哦~~~”
是谁说只有女人才喜欢吃醋的,男人这占有欲,绝对比女人可怕千万倍以上。
“随便你吧……”裴罗伸手抱住了她,看向了远处几乎已经看不清人影的死亡骑士们。
“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月婳轻笑,忽然凑到了他耳边:“不要陪我死,我舍不得。”
清冷的夜风吹了过来,她贴着他的脸颊说:“我会等你,不论多久。”
感受到了裴罗的身体猛然一震,她压下了心里重重的疼痛和悲伤,笑道:“再不追可要追不上了哦,你个路痴~~~”
“啊啊~~~你有什么不满都发泄到那些笨蛋身上吧,我今晚就只负责看戏了哦~~~”(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八章 逃避者
狂信徒有狂信徒的好处,比如,这种一往无前……
当裴罗告诉他们自己就是魔鬼时,这帮家伙几乎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全部是一往无前的冲了过来,好像被裴罗杀了就立刻能上天堂一样……
结果,不止是她,死亡骑士团跟来的八个人全部都成了看客,一群沉默的看客,沉默的看着裴罗在阴森的厂房里疯狂的大屠杀。
他不高兴,她又让他心情不好了,所以他需要发泄,可是,却把这一群倒霉的死亡骑士给吓坏了。
银色的手术刀在昏暗的烛光中闪着醉人的光泽,黑蜡烛特有的腥臭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和着血腥味不断加重。
月婳很随意的坐在水泥的大梁上,脚下皮质的靴子在粗糙的水泥上发出了有节奏的磕碰声,她居高临下,沉默的看着他在人群之中屠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心情谈不上好与不好,但是她却有种由衷的满足感,虽然没有表态,但是裴罗显然是答应她的要求了,她会拥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作为她生命的延续,他会一出生就得到幸福的生活,她会替他安排好一切。
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惨嚎,哀叫,还有对于神的诉求,这却让她脸上的笑意持续扩大。
她想她已经完全明白了,所谓生命的意义。
生死在于旦夕,在这新旧交替之间,她忽然明白了。
所有人都会死,死亡是生命的必然过程,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死亡,那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自己的选择。
就像这些狂信徒,他们已经放弃了生命的意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神,去献祭自己的生命……
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成了神奴。
奴是没有人权的,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所以他们不配被尊重也不配被珍惜。
她开了口,轻轻的唱起了很久之前听到的一曲歌谣,送七子。
“桜(さくら)の花(はな)は何时(いつ)开(ひら)く……”
这是一首古老的歌谣,讲述人们把七岁的孩童献祭给神,以祈求幸福和安宁的故事。
月婳坐在高高的横梁上。轻轻的唱着,仿佛天籁般的嗓音带着一丝稚气,她带着笑意轻轻的唱着,和着下面浓重的血腥味和疯狂的悲鸣。这让她身后的一群死亡骑士噤若寒蝉,各个面面相觑。
他们曾经以为他们已经足够疯狂和漠视人命了,可是如今却见到了更疯狂的。极度的血腥之中,她却在兴致勃勃的唱歌。
“桜(さくら)の花(はな)は何时(いつ)朽(く)ちる……”
送七子有些悲怆的旋律在黑暗之中流动,映衬着那银色的手术刀光,没有一个人死了一个痛快,他们的血液在飞溅。他们的肌肉在脱落,他们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他们全部都在痛苦中哀鸣。
可是他们在哀鸣,也在祷告,同时还在感谢。
他们更加疯狂的朝着那个施虐者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并不是为了打倒他,而是为了让他更加疯狂的伤害自己。
这样他们的心就可以满足;这样。他们就受了足够的苦;这样,他们就可以升上天国得到永恒的幸福。
宁死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我们在天上的主啊,求你从一切灾祸中拯救我们,恩赐我们的时代得享平安;更求你大发慈悲,保佑我们脱免罪恶,并在一切困扰中,获得安全,使我们虔诚期待永生的幸福,和救赎之日的来临。”
他们在血泊之中喃喃的祈祷。
月婳坐在横梁上轻轻的唱歌。
封闭的废旧厂房里满是惨嚎,和着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和腐臭。
她觉得一切都很悲哀和扭曲,所以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人生是痛苦的,诚然,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如此,所以,逃避痛苦是自然的,是可以原谅的。
她也曾经逃避过,她也曾经从那个阶段一步步走出来,所以她特别理解这种痛苦和逃避,这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磨难之一。
每天生活在朝不保夕的环境中,丧尸,感染……就算是没有丧尸了,也要提心吊胆的担心周围的人会不会抢夺自己的粮食,会不会一觉醒来自己身上就已经被啃食的只剩白骨。
这种寒意布满了整个世界,浸透骨髓,就像冰冷的皮肤包裹着人们的灵魂,就算是在炎炎烈日下也不能得到丝毫的安慰。
不敢相信、不敢停留、不敢睡觉、不敢哭泣……
时刻处在精神紧张之中,每个人都苍白而焦虑,直至完全崩溃的那一天。
恐惧,它攫住了他们的心脏,一点点挤压,一点点碾碎,直到挤出最后一滴血,直到彻底枯萎。
可是,这并不是绝对,这其实只是,他们自己缺乏面对的勇气。
或者说,一直都缺乏。
和平年代的几十年,他们都不曾有过任何勇气,更何况如今这种更加疯狂的世界呢?
信家长,信学校,信权威……
怨父母,怨教育,怨社会……
年幼时,当他们需要真实,父母教育他们虚假,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看的不要看;初成长,当他们需要知识和能力,学校教育他们功利,成绩好才是真的好,学了什么其实不重要;青春年少,当他们需要观念和成长,给予他们的是洗脑、欺骗、圆滑做人、差不多做事;踏入社会,当他们需要帮助和发展,社会给予的,没有博爱只有冷漠,以及关系网之间那一点点薄弱的生存空间……
已经,彻底残了啊……
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推诿责任;受到伤害,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维护权益而是祈求怜悯;面对灾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努力自救而是等待庇护。
已经习惯了让人替自己做主,已经习惯了依靠,已经习惯了逃避现实,人们习惯了把自己应该背负的责任交到别人手上,同时,也放弃了那些努力的权力和生存的权力。
更有甚者。因为不敢面对人生的痛苦和现实的磨难,就选择另一种痛苦的方式。还一度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就经历了真正的痛苦和人生,到达的是别人所无法企及的神国。
可是没有人理解反思,只有人在煽动仇恨,环境虽不美好。但是偏要粉饰太平。原本单纯的人性彻底被淹没在染缸里无所适从,当那一天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厌倦虚假,生活就瞬间变得痛苦不堪。
于是,他们的口头禅变成了:“这个社会怎么了。”
只是。仍旧麻木的生活,麻木的卑微,麻木的死亡。
直到最后。习以为常,彻底成为当初自己所不能接受的那类人。
于是,人不再是人,而成了没有自我,没有精神。没有未来,没有追求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