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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切特双眼一亮:“真的吗?之前我就在想托词,就是迟迟不好说出口而已。斯克鲁奇老爷确实——”
“——克莱切特!”
砖墙房里突然传来了一个颇为冷硬的声音打断了管家:“你在同什么人讲话?”
克莱切特:“是我的一位朋友,斯克鲁奇老爷,他刚好路过街头。”
斯克鲁奇无比暴躁地说:“我请你来不是叫你在街头闲聊的!”
克莱切特也不生气:“摩斯坦小姐和她的朋友也到了,真是巧合,他们刚好认识,而我的朋友还是名侦探。不如请他也进去吧,老爷?之前你也在报纸上读到过他的名字,就是那名福尔摩斯。”
室内的斯克鲁奇小声嘀咕了几句。
他明摆着有些迟疑,但有着克莱切特的推荐在先,斯克鲁奇还是硬邦邦地开口:“那就一起请进来吧。”
克莱切特二话不说,打开了房门:“先生们,女士们,请跟我来。”
四人跟着管家走进砖墙房,其中昏暗的走廊和不太整洁的摆设同室外没什么两样,和玛丽想象的别有洞天大不相同,甚至还不如街道上敞亮呢。
而斯克鲁奇早就在客厅等待了。
他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生得一副严厉刻薄的模样,裹着一袭毛毯,坐在萧瑟的客厅里。瞧见克莱切特带人进来,斯克鲁奇先是开口:“哪位是摩斯坦小姐?”
“我是,”摩斯坦小姐回答,“你找我有什么事,先生?我与你素不相识。”
斯克鲁奇冷哼一声。
“你自然是同我素不相识,”他说着看向福尔摩斯,“报纸上不说这位大侦探有着通天本事,能做到未卜先知吗?不如让他说说我请你来做什么。”
“老爷!”
克莱切特哭笑不得地阻拦道:“就算是侦探也做不到未卜先知啊,他们是拿线索和证据说话的,眼下圣诞将至,大好日子也别给客人找不自在不是?”
斯克鲁奇:“圣诞!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华生和摩斯坦小姐流露出惊讶的神情——管家克莱切特可说的是“圣诞”而不是“万圣”啊。好端端的新年节日,怎么就晦气了?
他们惊讶,而玛丽却恍然大悟。
不说圣诞还好,一说圣诞,玛丽终于想起来这位斯克鲁奇是哪本书出来的人物了。
正是狄更斯诸多流传于世的作品中,最为受欢迎的《圣诞颂歌》呀。
与描述法国大革命的《双城记》、描述主人公跌宕起伏一生冒险的《大卫·科波菲尔》相比,《圣诞颂歌》篇幅短小,也没有多少现实批判性。故事很简单:讲述生性吝啬又人情淡薄的店主斯克鲁奇,在圣诞夜之时被过去、现在、未来之灵带去回顾了童年的记忆、现世亲人的幸福和未来惨淡的葬礼,在重见了人性美好和将来自己的悲惨结局后,斯克鲁奇找回了自己的良知,重拾人生的真谛,变成了一位慷慨仁慈的好人。
就是这么一个短篇,却在狄更斯再世时,获得了比其他作品更为热烈的反响。
全世界的人们都喜爱童话故事嘛,温暖人心,又涉及西方最为重要的节日圣诞节,自然是广为流传。
只是……
在这个世界里,真的会有时间之灵来唤醒斯克鲁奇的良知吗?
玛丽对此很是怀疑,毕竟布莱克伍德花了大半辈子研究如何召唤外神,召唤仪式搞得像模像样,花费那么多,死了这么多人,外神也没有回应他的召唤。
“圣诞节,无非是花钱的日子,”斯克鲁奇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们各个都要请假,说什么回家度过圣诞节,难道我给你们发工资,就是要你们回家享清福的吗?别给我说什么圣诞,我最讨厌的就是圣诞节——你,大侦探,既然克莱切特说你神通广大,请你进门,你总得拿出来本事,来证明你不是欺世盗名吧。”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
“你同摩斯坦小姐素不相识,”侦探直言,“但不见得不认识她的父亲。”
“……”斯克鲁奇一顿。
“什么?”
摩斯坦小姐惊呼出声:“你是说,有我父亲的消息?”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斯克鲁奇:“你身上的毛毯产自印度,而你写给摩斯坦小姐的信用的也是印度土纸,这足以证明你对印度有着深刻了解,特别是你选用的信纸,斯克鲁奇先生,若非亲自到过印度并且住过很长时间,否则一般人不会选用这种昂贵的土质作为惯用纸张——方便书写的话,英国当地的纸张就足以。”
“这又能证明什么?”斯克鲁奇不依不饶道。
“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证明什么,”福尔摩斯继续说,“但你的坐姿端正,是军人的坐姿。毛毯盖着的是右膝盖,言谈期间还是不是揉按自己的右腿。今日天气不太好,突然转寒、还有下雪的迹象。受过伤的人往往会腿部不适,是吗,华生?”
华生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左膝盖:“确实如此,我的左膝盖不太舒服。”
福尔摩斯:“从你的坐姿和受伤的腿推断,你应该当过兵,斯克鲁奇先生。了解印度的退役兵人,我大胆猜测你是一名驻守过印度的军官,而无独有偶的是,摩斯坦亲口说过,抛弃她母女二人的亲生父亲,也是一名印度军官。”
说完,福尔摩斯也不等斯克鲁奇招呼,直接坐到了主人对面的沙发上,冷冷回道:“将你的身份和摩斯坦父亲的身份联系起来,若是你们曾经相识,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这样的推断,虽然算不上未卜先知,但我想足以证明我的职业素养。”
斯克鲁奇:“……”
他阴沉沉地看着福尔摩斯,显然斯克鲁奇很不满于福尔摩斯近乎挑衅般的证明自己。但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斯克鲁奇到底也没说什么。
“坐吧,”他招呼其他客人,又对着克莱切特伸了伸手,“把我卧室里的信函和资料箱拿过来不。”
克莱切特对着众人热情一笑,还极其夸张地欠了个身,仿佛他服侍的不是个刻薄却有钱的退伍军官,而是什么印度国王一样。
和言语不逊的斯克鲁奇相比,克莱切特着实讨人喜欢。
管家离开后,斯克鲁奇才重新看向几位客人。他环视四周,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摩斯坦小姐身上。
“你的父亲亚瑟·摩斯坦少校,”他说,“已经死了。”
摩斯坦小姐的面孔骤然变得苍白无比。
但比起之前痛失两位挚友,未曾见过的摩斯坦少校的死讯并没有让摩斯坦小姐过分悲痛。红发的爱尔兰姑娘阖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
华生露出不忍的神情,他伸手碰了碰摩斯坦小姐的肩膀。
摩斯坦小姐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离开后就没有了音讯,”她苦笑几声,“要么已经忘记了母亲,要么去世了,相比之下,后一个答案反而更令人释怀一些。”
斯克鲁奇一声嗤笑:“是被谋杀的,也不要紧吗?”
福尔摩斯:“这就是你邀请摩斯坦小姐到来的目的。”
话到此处,克莱切特拿着斯克鲁奇所说的信件和资料箱回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斯克鲁奇面前,斯克鲁奇却让他交给福尔摩斯。
“我和摩斯坦少校,还有一位肖尔托少校,当年同为驻守印度的军官,”趁着福尔摩斯翻阅文件的时候,斯克鲁奇解释,“我们在印度一起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宝藏,请肖尔托率先将之带回了伦敦,却起了私吞的主意。他一回伦敦便再也没了消息,摩斯坦少校便动身前往,却没料到同他见面之后再也没回来过。肖尔托还宣称宝藏也不见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福尔摩斯问。
“一八七二年。”斯克鲁奇回答。
那么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余年了。玛丽免不了看向摩斯坦小姐,斯克鲁奇大概明白其他人心中所想,便直言道:“我们之前有军令在身,不得轻易回到伦敦。你的父亲并非负心汉,摩斯坦小姐,而是他的父母以门第为由强迫他离开你的母亲,若是他不远赴印度当兵,就要被迫迎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了。摩斯坦少校返回伦敦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你和你的母亲。”
摩斯坦小姐:“那他为什么不给我们写信?”
斯克鲁奇:“摩斯坦少校联系不上你,小姐,寄去的信件和汇款总是被打回来,要不是几天前你的名字上报,我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红发姑娘深深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