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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当然。”
侦探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听到玛丽如此开口,他才出口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论你拥有怎样的计划和考量,玛丽; 现实情况已然超出了你的计划; 你要应对的并非未来如何; 而是现下如何。而解决现下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给出你父母最想看到的情况,即你拥有一场婚姻。”
玛丽知道他的没错。
歇洛克·福尔摩斯从来都是个实用主义者。他认为天文学没有价值; 就将所有的常识从自己的脑海中统统删去。而但凡他觉得有用,福尔摩斯先生能分析研究出五百种烟灰对于分析案件的用处。
显然如果不是玛丽抢先阻止,他就会脱口而出求婚,也是因为“有用”。
玛丽的父母,特别是她的母亲,平生最大的期望就是把五个女儿统统嫁出去。而玛丽的所作所为在她眼中属于胡闹,无非是班纳特太太担心这些行为影响她的名声,不好嫁出去罢了。
若是玛丽已经和某位绅士许下婚约,班纳特太太自然不会再多做纠缠。
而一首勃拉姆斯的奏鸣曲足以歇洛克·福尔摩斯明白自己的心情,至于玛丽的感情更是不言而明。在他看来,坦荡荡承认自己是一名大胆冒险、同坏人对抗的私人侦探,就证明玛丽不太可能寻觅到一位富足体面的丈夫了。
既然如此,他的提议既算是两情相悦,又能帮玛丽一把,实在是最实用、最直接的方案。
玛丽相信福尔摩斯先生在打算把求婚的话语道出口时就已经想到了被拒绝的可能——看他的模样可是一点也不惊讶。
但她还是认真开口:“谢谢你,歇洛克先生。但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这是在解决问题。你的提议……直接消灭了问题产生的根源,不表明矛盾得到了解决。”
玛丽本来想用逃避问题来形容,然而仔细想想又不太确切。
讲道理,难道玛丽不希望和心爱的人走入教堂吗?只是就如同福尔摩斯本人所说,她应该集中于当下的问题。
有了婚约,班纳特夫妇就不会再追究玛丽做危险出格的事情,不会因为她在贫民窟抛头露面而出言指责,不会在得知她亲临凶杀现场后而感觉到丢脸。
但这不意味着父母就此理解了她。
不追究,仅仅是因为玛丽·班纳特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结婚之后,她不再归班纳特夫妇看管,而归福尔摩斯看管而已。
在福尔摩斯先生眼里,反正他不会干涉玛丽的选择,那么外界怎么看根本无关紧要。
但这对玛丽很重要。
“我认为我必须直面问题,”她阖了阖眼睛,语气中免不了有些沉重,“所谓直面,就是和他们坦诚。而能够给予我勇气和底气的最直接因素就是金钱和地位,歇洛克先生。”
福尔摩斯嗤笑几声。
他的语气平静,但也不曾掩饰其中的否定意味:“我不认为你的父母能够理解你。”
“父母不能理解,是父母的问题,但我用隐瞒、欺骗,或者绕开的方式回避坦诚,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更何况,玛丽也不太甘心。
她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单单成为某某绅士的妻子——换个方式说,在成为某某绅士的妻子之前,她首先是一名作者,是一名侦探,而非在操持家务之余搞搞创作帮助丈夫破案的福尔摩斯夫人。
玛丽拥有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她是回到过去的现代人。即使如今身处维多利亚时代,即使她身为一名女性,但是拥有这样小小的野心,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不过这些话不用说出口,玛丽相信福尔摩斯能够明白她的潜台词。
侦探在玛丽的话音落地后陷入了沉默,他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其中不含感情的审视意味仿佛初见——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很久不曾用这样的情绪观察玛丽了。
“明明拥有其他选择,”福尔摩斯说,“但你选择了最为困难的方案。”
地狱模式嘛,玛丽懂得。
“可这就是我的人生呀。”
玛丽说着,禁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娇小的姑娘笑吟吟的,和平日一样显得和气温顺。
“而且我有吃有穿,家庭富足,也算是幸运地碰上了贵人,展开了自己的创作,”她继续说道,“困难是有,却远远称不上‘最为困难’。摩斯坦小姐的人生才配称得上最为困难,可她依然选择做一个独立坚强,拥有自我思想的人,我比她幸运,条件也好得多,难道不应该向她学习吗?”
说完玛丽顿了顿,不等福尔摩斯先生开口,接着说下去:“而这只是其一,且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你还有第二个理由。”
玛丽:“当然。”
她微微收敛笑容:“而这个理由,我早就对你说过,歇洛克。”
侦探没说话,玛丽也没期待他说。
“假设我是个会因为你考虑到的诸多有利条件就选择丈夫的人,”她仰起头,注视着福尔摩斯的眼睛,认真说道,“你认为你还有机会站在我的面前提及此事吗?”
“……”
只看“有利条件”,玛丽为何不直接答应布莱克伍德的求婚呢?
已死的光照会头目有钱有爵位,还有在伦敦人见人爱的好名声,甚至在表面上他还是一位菲利普·路德的忠实读者。单论客观条件,放在十九世纪末的标准下,难道歇洛克·福尔摩斯还能比布莱克伍德更好吗?
老实说,侦探这样想,让玛丽有些生气。
要是婚姻在玛丽眼中是可以等价交换的事情,她早就答应布莱克伍德的求婚了。牺牲真爱换来平稳的生活和事业发展的平台,何乐而不为呢,哪里还有福尔摩斯站在玛丽面前,将同样的戏码重新演一遍的机会。
“我打断他,和打断你的理由基本一致,歇洛克,”玛丽说,“那就是我不会把婚姻看成任何条件等式,或者你所谓的解决方案。”
而玛丽·班纳特曾经向福尔摩斯坦言,她拒绝布莱克伍德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爱他。
玛丽阐述完毕后,偌大的琴房之间只剩下了窗外的风声和二人的呼吸声。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尴尬,玛丽和福尔摩斯都不是会因为思考和沉默感到窘迫的人。
良久之后,福尔摩斯终于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了。”
她不爱布莱克伍德,那么她爱福尔摩斯吗?
他的神色一松,侦探总是冷峻蓦然的五官近乎柔和。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福尔摩斯说,“我没有任何指摘的余地。你说要直面问题,你是否想好了如何向你的父母坦白。”
玛丽长出口气。
她就知道福尔摩斯先生会理解的!玛丽干笑几声,虽然还是有些头疼意味,但姿态已经彻底恢复了自然。
“坦白倒是好坦白,”玛丽说,“至于他们的反应嘛……好坏都要我自己收着啦。”
话已至此,两个人关乎于“当下问题”的讨论也就彻底结束了。
他们离开了琴房,加入了艾琳·艾德勒女士举办的庆祝聚会中,谁都没有再提及此事。等到福尔摩斯和华生离开塞彭泰恩大街之后,得知一切的华生无比震惊地开口:“玛丽小姐拒绝了你?她拒绝了你?!”
不怪华生医生震惊,别说福尔摩斯怎么想,玛丽小姐可从未掩饰过自己对侦探的好感。现在两个人基本上彼此心知肚明,可以称得上是一句感情深厚了。在华生眼里,福尔摩斯和玛丽小姐差的就是他主动一步,提出共度一生的请求。
而现在福尔摩斯迈出了那一步,玛丽小姐竟然拒绝了他?
“我不明白,”华生匪夷所思地问,“玛丽小姐那么喜欢你,她为什么会拒绝你?”
“……她的心中有自己的标尺,华生,”福尔摩斯评价道,“不论是谁都难以动摇。”
这可说服不了华生。特别是在他多次向摩斯坦小姐示好而得不到回应后,听闻了福尔摩斯的遭遇,华生医生还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心情来。
他叹了口气:“真是‘人以群分’,怪不得玛丽小姐和摩斯坦小姐能够成为朋友。她有她的坚持和目的无所谓,但稍作让步,有什么事等结婚之后再说也不迟嘛。”
福尔摩斯瞥了华生一眼:“稍作让步,你根本不会在米尔顿认识她。”
华生:“……”
虽然不及福尔摩斯那般天才,但华生医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