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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比尔·梅恩不仅看不起菲利普·路德这类连载作者,也看不起没有贵族头衔的玛丽和她乡绅之女的身份。
不过这很正常,玛丽不会因为他人的轻视而气馁。
只是,既然如此看不起“层次不高”的人,比尔·梅恩先生又何必抓着路德的连载不放呢?要是那么高傲,自诩牛津剑桥的文学才是真正的文学,《海滨杂志》上的连载自然是不配一位评论家撰写文章的。
不过,比尔·梅恩瞧不起路德,但在文学沙龙上,菲利普·路德的名字还是偶尔出现了那么几次。
玛丽默不作声地倾听着其他先生们的反馈,发现路德的名声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不喜欢菲利普·路德的,持有的观点同比尔·梅恩大差不离。要么认为悬疑推理小说没什么艺术价值,要么认为以p。t。巴纳姆作为原型——重点是巴纳姆本人还大张旗鼓地给了回应,着实不上台面。
而喜欢菲利普·路德的,则认为尽管艺术价值不高,可现实意义强烈。路德的叙述方式是平民的叙述方式和审美取向,平民们喜欢杀人案,喜欢马戏团,仍然有一定意义。
但这些不过是沙龙中的两三句闲谈,更多的学者和评论家的反应更为真实——大概从比尔·梅恩先生那边听说了有这么个人,至于是谁,写过什么,压根漠不关心。
玛丽反而悄悄松了口气。
现在菲利普·路德正在连载第二个短篇小说,暂时没有什么真正的文学家关注也好。给她点成长的时间嘛,歇洛克·福尔摩斯可是狠狠批评了《连环杀手棋局》中的案件漏洞,但他对不那么严谨的《狂欢之王》反而放宽条件,表示赞许。其中玛丽的构思进步,巧妙选择扬长避短是重要的原因。
她希望等到更多的人因为巴纳姆的大张旗鼓而注意到菲利普·路德时,自己能拿出真正值得人称道——哪怕仅仅是作为通俗文学值得称道的作品。
除此之外,这场文学沙龙就再没有什么玛丽想要关心的事情了。
比起因为玛丽的性别而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诸位绅士,绅士们带来的女伴倒是对玛丽还算客气。虽然她身份不高,但在布莱克伍德爵士之前的宴会上,但凡在场的女士们都没忘记辛德雷夫人对几位班纳特小姐青眼有加。
不说这位玛丽小姐是布莱克伍德爵士心仪认同的单身姑娘,单说班纳特家小女儿莉迪亚设计服装的“小爱好”,在宴会上可算是惊艳了全场。与莉迪亚的姐姐打好关系,还有什么缺点不成?
因此没过多久,玛丽就被格外热情的女伴们包围了。
面对她们的八卦闲聊,玛丽一个头两个大——说实话,她发自内心佩服莉迪亚能够在一堆太太们的问候下仍然保持淡定。穿越之前玛丽就经常被七大姑八大姨搞得头晕脑胀,而现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语言,女士们的聊天内容却差不多。
不是在询问玛丽“布莱克伍德爵士和福尔摩斯先生究竟选哪一个”,就是问“听说布莱克伍德爵士邀请了艾琳·艾德勒女士私人演唱是真的吗”,要么就是开始询问起玛丽乡村生活如何,梅里顿附近还没有没空地,最好是和宾利夫妇家的内瑟菲尔德庄园毗邻等等话题。
天啊,她甚至怀疑布莱克伍德是准备用这些太太把玛丽念到头晕脑胀,这可比直接给她一枪更为合法更为轻松!
就在玛丽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一直凑在玛丽身边的某位夫人突然扶住了额头。
“你怎么了,夫人?”玛丽立刻开口,打断了仍然没有停止意向的八卦闲聊。
“没什么,”老夫人勉强对着玛丽笑了笑,“就是我有些头晕。”
“这怎么行!”
玛丽终于抓住了结束话题的机会,她急忙站了起来:“我去通知布莱克伍德爵士请医生。”
“用不着,”老夫人摆了摆手,“是老毛病了,我静坐一会儿就好。”
“那客厅当中也不适合静坐,”玛丽坚持道,“请管家带你去客卧休息一下吧,夫人。”
既然老夫人不愿意麻烦爵士本人,玛丽就找来了管家。在管家的带领下,玛丽搀着老夫人离开了客厅。
“客房在这边,夫人,”管家尽职尽责地说,“待会儿我派个女仆陪同你,你若是——夫人!”
管家话还没说完,老夫人就脚下一软,眼看着要倒下去了。
要不是玛丽反应及时,用肩膀顶住老夫人的身体,她肯定要重重摔到地上不可。这下也没什么机会去客房了,玛丽和管家手忙脚乱地把老夫人架到就近的一个房间里,放她躺在沙发上。
“夫人?夫人!”
管家有些慌张:“我这就去请医生。”
玛丽:“先等等,请先拿杯糖水来!”
老夫人嘴唇苍白,浑身颤抖,额头上遍布冷汗,加之她刚刚说是老毛病了,很有可能就是低血糖。玛丽采用了最最古老的法子——掐人中,利用疼痛刺激将老夫人从昏迷中唤醒。然后接过管家拿来的糖水,一点一点喂给老夫人。
不久之后,老夫人的脸色慢慢好转。
“你在此休息片刻,”玛丽闻声道,“休息好了,请管家带你去客房。”
“还是就在这儿吧。”管家建议道,他可不敢随意挪动老夫人。
玛丽闻言看向房间四周。
这可是布莱克伍德爵士的书房,有个沙发没错,但到底不是休息的地方。或许是看出了玛丽的担忧,管家急忙解释道:“没关系,爵士平日不在书房办公,这里除了他的藏书之外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存在。”
那就好。
看到那些高高的书架和各色书籍,再想想沙龙上不住八卦的夫人们……玛丽不假思索地对管家开口:“那不如就让我留在这里陪同老夫人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同人社交。”
听到这话,老管家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要真派个女仆陪伴老夫人,管家还生怕年轻姑娘笨手笨脚,再惹出事端呢。而玛丽小姐是布莱克伍德爵士心仪的女士,加上她聪明得体,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因此管家没怎么犹豫,直接答应下来:“那真是再感谢不过了,玛丽小姐。”
管家离去后,玛丽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看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润,可老夫人似乎还是有些疲倦。玛丽免不了多问几句,一问才知道,她今天上午才陪同丈夫从国外归来。
老夫人应该有五十多岁了,本就有低血糖的毛病,还经历了长时间的旅行,不晕倒才怪呢。
玛丽陪伴老夫人,直至她沉沉睡去后,长舒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会客室的沙龙有多热闹,书房就有多安静。
布莱克伍德爵士的藏书着实不少,他的书房只有一张沙发、一套办公桌椅——还如同管家所言,几乎没怎么用过。其他的空间则摆满了书架。
要知道,一位有钱的爵士可不止是一处伦敦房产那么简单。维多利亚时期的书籍可不便宜,单单伦敦的房产就这么多藏书,怪不得他能在上流社会中赢得如此高的赞誉。
而且,布莱克伍德的藏书品味还不错。
玛丽大概看了看他的书架,内心中几乎产生了一种可惜的情绪。有人藏书是为了装饰书房,有人藏书则是真心认可知识的价值。书房主人是哪类人,看看他购置的书籍就知道了,而布莱克伍德明摆着是后者。
他的确是位有思考的绅士,若非如此,也不会成立什么光照会,去追寻人类在宇宙中的定——等等。
她的思路戛然而止。
玛丽紧紧盯着眼前摆在书架上的小雕塑,不禁拧起了眉头。
白教堂教区地下的祭坛中央绘制着一个巨大的三角框架,而布莱克伍德宅邸之外的下水道井口也画着同样的图案。玛丽一直很想问,眼睛哪儿去了?
而摆放在她眼前的,是一尊……不知该说是眼睛,还是该说是蠕虫的“生物”。
这尊雕塑让玛丽联想到了亨利·戴克笔记本上描述的无数爬虫的祭坛,她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伸手想把雕塑拿起来,却发现拿不动。
雕塑是铸在书架上面的。
玛丽立刻就懂了,她放过雕塑底座,沿着不可名状的“生物”形象摸了一圈,然后握着后方猛然一转,伴随着“咔嚓”一声,她收回手,书架连同后方的墙壁翻转了过去。
一道冷风从漆黑的秘密楼梯中吹拂上来。
果然。
竟然如此机缘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