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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还煞有介事地总结道:“根据这三个理由,我认为布莱克伍德爵士并不适合你。出于……朋友的立场,我赞成你在第一时间拒绝了他的求婚,且希望你在今后与他打交道时,也不要因为外界的观点和立场而产生动摇。”
说来说去,中心思想就是一个:布莱克伍德不合适,别让他诱惑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用长篇大论来陈述自己的观点——关于玛丽婚姻未来的观点,她一直沉甸甸的心情突然拨开乌云见晴日,变得轻松起来。
到了这个环节,压在她心底的死亡阴影才散去几分。
“你说了这么多,先生,”玛丽的笑容也多少增添了几分真情实意的意味,“唯独落下了最重要的一点,若是有这一点,你说的所有‘不合适’也会变得脆弱不堪、毫无意义。”
福尔摩斯立刻转头。
他盯着玛丽看了半晌,确认她不是强词夺理,而是胸有成竹之后,才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开口问道:“尽管我不认为自己落下了什么,可我仍然希望听听你的反驳。”
玛丽:“我不爱他。”
福尔摩斯的动作蓦然一顿。
玛丽:“如果我深深地爱慕着布莱克伍德爵士,你所说的一切也不会成为我追求爱情自由的障碍。但我不爱他,我对布莱克伍德爵士没有,也绝不会心生超出友谊的喜欢,因此就算你陈列的因素全部不存在,他是世界上唯一适合我的丈夫,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福尔摩斯先生,我认为你的担忧完全是多虑,我不会动摇的。”
“……”
说出这番话的玛丽语气真挚、表情认真,她平静又坦然着回望着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浅色眼眸。四目相对,两个人在片刻之内都没有继续说话。
最终是福尔摩斯打破了沉默。
他失笑出声,侦探既像是了然,又像是意外地摇了摇头。
“即使你聪明好学,才思敏捷,玛丽小姐,”他说,“你的身上仍然具有属于女性的感性色彩。”
“这不好吗?”
“不,相反地,这很好。”
福尔摩斯认真说道:“这使得女士们往往能更直接的切入真相,总是能说出无价的箴言来。我向你道歉,玛丽小姐,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生怕你误入对手的圈套,却不曾考虑到这样揣度你完全是轻视了你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灵魂。”
玛丽无所谓地侧了侧头:“没关系,我并没有感觉冒犯。”
不仅没有,她反而还很高兴。
还有什么比歇洛克·福尔摩斯表示出真切关心更为荣幸的事情呢?现在的玛丽已经不会为了侦探的称赞和肯定欢呼雀跃了,她都习惯了好吗。但玛丽依然很高兴自己的感情——至少现在是友情,并非出自一厢情愿。侦探先生的内心中也有一份位置留给了她,用以考虑她的感受和未来,也会认真地给出建议和关怀。
并且,在玛丽的私心里,她也由衷希望这份建议除了出自朋友之外,也出自侦探……并不想让她同别人结婚。
当然啦,玛丽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不过,你的担忧是正确的。”
玛丽成功地驳倒了福尔摩斯,他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回到了她最开始的疑问上来。
“光照会的存在并不是个秘密,虽然他们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开自己,但至少对于组织成员身边的人来说并非是个秘密,”福尔摩斯阐述道,“布莱克伍德试图邀请过我,也邀请了你。甚至是詹姆斯·莫里亚蒂也深谙他们的存在。然而光照会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们却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
“会不会可能是在之前他们从未有过动作。”
“我正是如此考虑的,小姐。”
福尔摩斯无比赞同地颔首:“在亨利·戴克之前,我从未听从过魔鬼脚跟流行于贫民窟,假设光照会是在近一年之内有了动作,也势必是在我们追查莫里亚蒂教授同时组织行动。”
“会不会因为你调查到了爱尔兰工人,和亨利·戴克恰好与之有关,让光照会误以为是你在调查他们?”玛丽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
福尔摩斯说着,再次举起了手指。
他的食指轻轻抵在嘴唇前,这是侦探陷入思考时的标准动作。
“但我们仍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良久之后,福尔摩斯说道。
是这样没错。
玛丽在心底迅速地过了一遍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从爱尔兰工人起,到赛克斯和亨利·戴克的死,再到被毁灭的祭坛和亨利的笔记本,更不会放过光照会的几名成员。
想要调查……有些难啊。
“祭坛被摧毁之后,”玛丽很是苦恼,“线索又断了。几个方向完全不同,要排查起来很费工夫。”
“只好分头行动了。”
福尔摩斯用笃定的口吻开口:“既然华生一心一意扑在摩斯坦小姐身上,想必他不介意自己暂时充当摩斯坦小姐为朋友伸张正义的助手。就请他多往白教堂教区走几趟,协同爱尔兰工人们调查贫民窟还有多少人接触过光照会,或者说魔鬼脚跟。”
玛丽:“那,那祭坛和……和……”
福尔摩斯迅速瞥了玛丽一眼。
“图腾符号和爬虫的研究交给我。”他说。
任谁都能看出来玛丽有点怵,听到福尔摩斯这么说,她长舒口气。
说实话,玛丽真的不怕虫子,她连尸体和鬼怪都不怕,更遑论连脊椎动物都不是的爬虫?然而不论是墙壁上的爬痕,还是成千上万脱水的爬虫尸体,都够玛丽喝一壶的——正常人都会因为密集恐惧症头皮发麻的!
也就只有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样心智强韧的人才会无动于衷。
“至于你,玛丽小姐,”福尔摩斯说,“我很高兴听到你完全不被布莱克伍德爵士诱惑,且明白你与他之间或许会产生尴尬情绪。但光照会的内部结构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谜团。鉴于布莱克伍德深知我在调查他,即便被你亲口拒绝,他也不会放过通过你来打探线索的机会。”
玛丽顿时懂了。
“所以你希望我能继续与布莱克伍德接触,”她接下福尔摩斯的话,“甚至如果有必要,同光照会的成员们进行接触。”
“我知道你不喜欢社交,”福尔摩斯说,“但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件事,玛丽小姐。”
“我会尽我所能。”
“也很抱歉因为案件,耽误了你创作的时间。”
“……”
玛丽可从没抱怨过她没时间构思小说连载。
哪怕光照会一案,确实有如侦探所说,占用了玛丽构思创作的日子。
在伦敦安家也有一段日子了。要知道《狂欢之王》和《连环杀手棋局》的构思几乎是连在一处的。而现在《狂欢之王》第二期连载都马上要刊登印刷了,可是玛丽几天之前才刚刚确认下来自己的新连载要写什么。
她从未抱怨过,然而歇洛克·福尔摩斯仍然发现了这点。
这叫玛丽的神情陡然缓和下来。
“不必道歉,先生,”她说,“如果我只愿意当一名作家,那么坐在公寓里不出门便好。是我主动踏出塞彭泰恩大街走进贫民窟的。亨利·戴克是我的朋友,他的朋友玛丽·摩斯坦也是我的朋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必须帮助他们。而且……”
“而且?”
“谢谢你能为我担心,”玛丽柔声说道,“不管是我的创作,还是我的未来生活,先生。”
福尔摩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而后勾了勾嘴角。
“毋须客气。”
他开口回应:“不管出于什么身份,玛丽小姐,我也由衷希望你能过得更好。”
两个人结束了讨论,玛丽客客气气地同福尔摩斯道别。这个时候华生医生还没回来,侦探好心地亲自送玛丽出门,为她拦了一辆马车。
回去的路上,玛丽望着窗外不住变化的街景,只觉得内心很是复杂。
亨利·戴克的死状时时在她的眼前摇晃,搞得玛丽心绪不宁。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尸体,卡特上尉被爆头、赛克斯摔死在桥底都场面惨烈。可与亨利抓破肚皮来讲简直不值一提。
不管之前是出于什么理由调查光照会,在亨利死的一刻,这完全就如同华生所说,是个人恩怨了。
而除此之外……福尔摩斯先生在听闻布莱克伍德求婚之后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