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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即使我再临危不惧、镇定自若、胆性过人,我仍旧惊叫失声,在她这副墨镜遮掩下的,又岂是眼睛?完全就是两个黑窟窿,殷红的血液“汩汩汩”地从眼窟窿里直冒、顺着脸颊划下来,瞬间便浸染了整张面孔!!
“中邪了!”我大喝一声,“何方鬼孽,胆敢犯人,不怕三界雷池玉碎之劫么?!”
只听小兰“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却越笑我越觉这不是小兰的声音,我猛一咬破舌尖,一口血涎吐了过去——
人身舌尖之血乃是人体至阳之物,道家称为“真阳涎”,乃是人身辟邪破煞的一大灵物,血液混着口水,便和黑狗血有着同样的功效,但若是童男的真阳涎其威力便更是巨大。
小兰躲之不及,被我一口血水喷上,只听“哧”一声,一股烟雾升腾开来——
我猛一睁开眼来,翻身而起,我的奶奶,我原来身在床上!!
小兰在另一张床上呼吸均匀,很香的熟睡!
可我背上早已湿透,也才陡觉头痛,痛得脑袋便似要炸裂开来,起身用一条湿毛巾裹在额头上,喝了一些水,头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回想着刚刚这一惊魂之梦,尤在后怕,伴随着头痛,迷糊之中,便又睡了过去。
早上八点多时,我才被小兰唤醒,她水灵灵地站在我床前,甜甜一笑道:“方大哥,你发烧了吗、
用湿毛巾裹着头?要不要紧?我这有随身携带的感冒药!”
我坐起来,笑而摇头,再回想起昨晚的恶梦,好好一洞观这位女子的面相,毫无异常。看来,恶梦害人哪!我头到现在都还有一些隐隐作疼。起床后,刚要刷牙,却蓦觉舌尖有些疼痛,我心神一凛,赶紧吐出一口唾液,其间夹杂有血丝!
我赶紧走到卫生间,在镜子里一看,我的舌尖果然有个小伤口!
到此,一阵鸡皮疙瘩又自我全身而起!
我啥时候咬破过舌尖?
“真他妈邪了……”我啐了一声,到底,那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场景?到底是小兰在梦游还是我在梦游——如果我睡梦中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可明明是,我竟真的咬破了舌尖!!
我暗中仔细打量起来这位萍水相逢、却要和我同寝一间房的乡村少女。
随便吃了点早饭,我们便收拾行李出发。叫了一辆摩的,小兰便和司机侃价,司机死活要二十元,而小兰只答应给十二元,最后在十五元成交。小兰告诉我,即使是摩托车,也只能开到大约四分之三的路程,还有四分之一的路要靠自个儿开11号车。交通如此不便,难怪那张王村会那般贫穷。
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下了摩的,便要走路,果然是狭窄陡削的山路,好在一路闻听花香鸟语、漫观乡间山野风景,和处在大上海的所见别然一番天地,也颇为自得。
因为昨晚一场身临其境的恶梦,我有意无意在暗中多多观察起这位姑娘。小兰年仅19岁,中专毕业,和张王村是一个乡镇。好歹在她们那村里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经人介绍,出外打工,在上海一家纺织厂工作半年后,被一浙江富商看中,带她到其家里做佣人,但开的工资却非常丰厚,工作职责便是烧烧饭、管管家,小兰自然欣然而往。一年多未回家,小兰这次是回家探亲。
“翻过前面那个小坡,便是张王村了。”小兰快步跑在前面。我也加快了脚步,走上山头,但见张王村一派山水田园风光,四围被山遮挡,村落如一位安闲的老人静静地躺在一床榻之上,观四围之山,却尽是土丘恶岭,或是怪石嶙峋,或是寸草不生、黄土遮眼,毫无奇山秀水,地脉纹理美丑自现,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但观这小山村的地貌,我便能感知此地贫穷交加,物产不丰,自古便出不了读书人、更莫说为官为政之辈。四面环山,却是恶山,阻风挡水,毫不能蓄积气势,村落祖辈便无出路。小村落只有一条小溪流通达外面,这小溪流便不是龙而是蛇。自有那四面环山的村落,但那些山却是巍峨壮观之山,形势颇具,藏龙卧虎,既能生风,又能滋水,又有大河龙形蜿蜒出村,这种村落,不仅人居富庶,而且村里多出读书人及状元之才。
刚一走下山坡,便见一村路上围满了人,个个朝我和小兰张望,瞧他们的神色,便知他们在候着什么。
我正在怪异,却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庄稼汉子走了上来,问道:“请问,你是方天师么?”
我一愣,顿时有所明朗,笑道:“大叔,叫我小方,什么‘天师’不‘天师’的,这是那些抓鬼道人的称呼,呵呵,我可不是道人。”
很显然,被我送进派出所的那矮子、胖子和小胡子已经和村里联系过了,陈明实情,这村落里的人尽数前来迎接我了!
听我说到这里,这汉子当即眼眶一红,朝身后一大堆人喊道:“乡亲们,快来迎接方天师啊!咱二姚有救了!还有那三个不成器的东西也能活命了!”
霎时,一群人哭天喊地般涌了上来,个个喊着“方天师”,被这气势一震慑,我早已感慨万端,这贫穷的小山村里民风原是如此淳朴厚良。
第105章梦里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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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初逢四煞
正文 第106章 初逢四煞
这五十多岁的汉子便是这张王村的村委会主任,便是村长,姓姚,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大姚、二姚便也参与了对马蹄山豹子崖下那块禁地的挖掘行径,而今,大姚已经死去了多天,而二姚却躺在医院病床上,奄奄一息。姚村长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之极。
至于那干起了车匪行当的矮子、胖子和小胡子,村里人也尽数皆知他们的犯罪行径并被抓了起来,他们的家里人虽知三“畜生“不孝”,但总也还是牵挂其性命安危,此时也一同迎了出来,悲愤之至。另有已死三人的家属亦在队伍内,自是哀戚不已。
我和小兰被迎接到姚村长的家里,姚村长的老婆早已茶水、熟鸡蛋摆了出来。小兰不是同村人,自然他们便认不出,只还以为是我的妻子。
姚村长老两口丧子之痛实难掩埋,而小儿子又重病将死,便再无后,在农村里,这是无法想像的事,言辞之际,早已放声大哭。整整两个月来,这个与外界形似隔阂的小山村陷入了莫大的恐慌和萧条之中,阴霾愁雾,笼罩于这个千百年来安静恬适的小山村之上。
闻听了众人的陈述,我惊心感慨不已,却突然生出一丝愧疚:如果,我也不能为他们化解灾劫,怎么办?
这些淳朴善良的山村人已然把我看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我若让他们失望了,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的期望?
肚子正好有些饿,剥了两个熟鸡蛋吃下,事不宜迟,那煞气奇毒如此凶险霸道,十来日之间可要人命,我必须马上去看看那“禁地”的形势。当即,我问道:“姚村长,既然医院也治不好,你们有没有请过什么佛道高人来看看?”
“请过、当然请过!”姚村长一个劲地点头,“可那是什么高人啊!城里有个段半仙,平时被吹得上天入地,请来了,结果只在咱家里搞一些装神弄鬼的法事,恁是不敢到那‘禁地’去,骗了些钱便灰溜溜地跑了。有人给我们说,邻县一个道观有位高道长很有一些本事,咱把他请来,但他一看了村上那块‘禁地’之后便摇头说‘贫道法力有限,镇它不住’,摇头晃脑地走了!咱乡里的算命丈夫、神汉那可谁都不敢来啊!嗨!高道长都不敢收拾它,咱真可绝望了,就在这关头,那三个不成器的娃子在牢房里打来电话,说叫我们在路上迎接一位年纪轻轻的‘方天师’……天师爷啊,你可真要为我们想想法子啊!咱这山村世代以来都穷,水土不丰,粮食不茂,人丁也不兴旺,村里的几个劳动力被这码子事一搅和,死的死,伤的伤,这可咋整啊……”
我正要说话,便听人群中有人说道:“最近村里来了位陌生人,听说话口音绝不是咱安徽人,成日在咱村那块禁地附近晃悠,咱有些人怀疑,上前问他,他说他是位风水丈夫,帮咱看看……”
“看那人贼头贼脑的样子,便知道他哪里是什么风水丈夫哦!”姚村长抽起了旱烟袋,“老王,你把他给我盯好咯!”
我些许一震,有位外省人在那“禁地”附近转悠,此人来历不明,又“贼头贼脑”,自称“风水丈夫”……当即,我问道:“这人现在在哪里?”
“三两天露一回面,到咱村里时就骑着一辆自行车,穿得有模有样的,大概,今天下午他就会来。”人群中那老王答道。
我点点头道:“那么,诸位,还请立即带我去你们村那块‘阴阳禁地’,事不宜迟,人命关天,尽快了结为好。”
当即,在众人的带领下,一大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