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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的窗外,外面灰蒙蒙的景色就是我扑朔迷离的命运。
我把目光收回走廊里,对面的墙上挂着历代对医院有贡献的医生,无一例外都是老头子。正对面是一个叫柳柯峰的老医生的照片,正从惨白的墙上严肃的盯着我看。
我精神和**都很疲惫,尽管我昨天睡了几乎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一天,也许明天我就会向命运投降,但我在投降前无疑还要再做一番挣扎。
正文 第470章 寂静病房
有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从我面前走过,他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以至于我除了发现他是一名男性以外辨别不出他的年龄。他动作笨拙地转过身,望向我,就像一名费力在月球上行走的宇航员。
他这一望把我拉回现实里来,我并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甚至吃不准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偏差,因为曾经遇到过好几次幻觉都让我信以为真。不管真相为何,我现在文明的社会里,我在我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城市里,这种想法给予我一种虚假的放心。
等到年轻小护士从走廊的尽头拐弯处走了过来,我站起身叫住她。
她一眼就看到我,停下来和我说话:“你好的非常快,我还以为你起码要再躺几天才能下床呢。”
我勉强笑笑,就急不可耐的询问她有关谁把我送进医院这回事。
我原本以为她会有些犹豫或者想不起来,没想到她有些兴高采烈地说:“是个很帅气的男人把你送进来的,我们还一块推车把你送上的手术台。”
她微微笑着,眼睛像倒悬的月牙,比起她的积极和热烈来我有些自惭形秽,在地下的时光太久我这辈子大概阳光不起来了。
“哦。”我说,“那你记得他叫什么吗?”
“柳昭。他叫柳昭,手术要签字的时候我看见他写自己的名字。”护士说。
小护士还很絮絮叨叨地问我,柳昭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我随口说不是。她显得很高兴,还告诉我,她对他印象深刻,觉得他出手很阔绰,还有她叫陈若离等等许多琐碎的事情。但我没在听,我隐隐觉得恐惧和怪异。
她一直说话,直到从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响起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那是她们的护士长。
我快步走回自己的病房,然后上病床。
病房里冰冷的像停尸间。过往的经验让我知道,如果是柳昭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就很难知道。外表干净的病房其实很脏,暗处积攒的灰尘堪比无人的老阁楼。我用手指无意识的拂过床架,手指尖一下子就成了灰色。
心里空荡荡。反光的窗户玻璃正对着我,我清晰地看见那窗户上我的脸庞:一脸的警惕,神情郁郁寡欢。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结束,我真的感觉到无能为力,并且怀疑一切。现在之前的经历就像是一道阴影投射在我和周围所有人的中间。
我从下午一直坐到晚上,寂静很长,渐渐增厚,我感觉到我的怨恨就像一道结实的屏障,也许柳昭是对的,我不具备他说的那种素质,我缺乏这样的能力。
最后我终于想出了办法,既然陈护士很喜欢柳昭,想要再见他一次,那我就拜托她给柳昭打电话,说我要出院,需要人结清一些费用。
陈若离很愿意帮我这个忙,甚至非常乐意帮我这个其实不怎么合理的忙。她很快就从柳昭在办理住院登记时作为病人家属的柳昭所留下的手机号,联系上了他。
正文 第471章 暴雨
四月五日,天空下起暴雨。我有些担心柳昭不会来,不是因为下大雨,即便天上下的是刀子,柳昭也不会怕,我怕他不想来。
天亮的时候,暴雨变成了冰雹,尽管已经四月,天气还是冷得异常,夜里只有几度。窗外的草地上覆盖一层冰雹过后的残骸——折断的树枝、大片新生就被摧残的嫩芽。有好多地方,譬如空调外机的遮阳篷上,遗落的冰雹还没有化成水,还是一块块冰就像是白色塑料袋的碎屑。
在一片昏暗中,唯一的光源来自我头顶上的节能灯,仿佛当初黑暗中的头灯。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人声,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柳昭和陈若离。
陈若离表情非常轻快,真是个阳光的让人喜欢的姑娘。让我吃惊的是,柳昭的脸上丝毫看不见阴沉,只是稍微显得有些冷静罢了。
陈若离带着欣欣自喜的神情招呼我,说:“上午好,你恢复的不错,对吧?很少看见像你这么旺盛生命力的人。”
旺盛生命力?我?
我心里寻思着,我该怎么样不露神色的把护士请出去,因为她的样子并不想给我和柳昭单独谈谈的机会。或许,我该眨一下眼,或者该用一句让人高兴的俏皮话来回应别人的热情招呼。
而然,我只是冷淡地对陈护士说:“请你出去,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我的这句话无疑伤害了一个对我和柳昭有好感的人,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对我有好感的人是很少、很宝贵的,但我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小事。
陈护士还是悻悻出去出去了。我调整自己的坐姿,柳昭自然的坐在靠窗边的一把椅子上。
沉默了片刻,我问:“伽陵呢?队医呢?他们都活着吗?你是怎么把我从。。。。。。”
“谁?”柳昭皱起眉头问我,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伽陵,季梓。他们还活着吗?你是怎么把我从无人区弄出来的?”
柳昭的身体向前倾,“你说的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不认识?”我高声惊叫道:“你怎么可能不认识?队医害死了阿珞,你和伽陵谋划一切。。。。。。”
“谋划?我和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字的人谋划?”柳昭在我的面前变得高不可攀,如此坚定的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好。”我不和他争辩,“那阿珞在哪儿,‘皮夹克’程哥在哪儿?嗯?”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名字,阿珞几年前就死了。程哥上个月也死了。”
“几年前?都死了?那秦家父子呢?你不会告诉我,他们几年前也死了吧?”
“秦家父子出逃国外。”柳昭的脸开始变得生硬。
我决定换个更加直接的方式,我说:“那么,现在由你来告诉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简短地说:“秦家父子在绑架你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车祸,刘裕景、程哥他们都出车祸死了,出了人命秦家父子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揭露,所以出逃国外。车祸以后你就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这几天前才醒来。”
正文 第472章 关怀?
“你骗人!”我怒不可遏。我想找些证据去反驳他,但是我张了张嘴,不是柳昭的谎言有多么高明,相反柳昭的谎言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推敲,可是,我没证据,一点点证据都没有。人全部死了,没有人能证明我到过塔墓。
我忽略了一个人,我问:“吴牧之呢?他呢?他不会也出车祸死了吧!”
柳昭耐着性子,说;“他和你是一辆车的,也出车祸死了。钟淳,你车祸以后昏迷了半个月,脑子受伤,很多都是你的幻觉。”
“狗屁幻觉!”
佛洛依德的精神心理学说过,一个人是不可能梦见自己从来没见过人和事。一个多月的行程中,有许许多多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和事。怎么可能是我昏迷时候躺在医院里的幻觉。
“你撒谎!”我吼道。
陈若离突然在外面敲门,问我们发生什么事情了,需不需要帮助。
柳昭小声对我说:“你克制一下。”
我对柳昭的谎言愤怒、愤慨,但是我争吵不起来,因为他很冷漠,打心底的冷漠。
我喘口气说:“既然你说我出车祸了,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光凭你红口白牙我为什么要相信。出车祸总有蜘丝马迹吧?一路上总会有监控探头拍到我们出事,实在不行问警察也行。”
“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不要惹麻烦。把这一切就当一场幻觉不好吗?你还能怎么样呢?”然后柳昭就离开了病房。
我急忙追出去,但是他已经拐弯下了楼梯。
我追下楼梯,他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去,等我追出大门的时候,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为什么谁都不愿意对我多说。过往的一切居然只能被当成一场幻觉来对待。柳昭不算一个会撒谎的人,我看调脸就走是他丫的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