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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她那张认真的脸,怔怔地说,“不用……这样不好。”
“我先问问,联系到大师再说吧,没准大师慈悲为怀,根本不收钱呢,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吗?”
或许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顾雪小心避开了“费用”的问题。
说真的我很感动,除了阿芸从没女人对我这么好过,抓着顾雪的手几乎哽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跟我只不过萍水相逢,还是因为查案认识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甚至把我当犯罪嫌疑人,可几天相处,她却给予了我这个陌生人这么多帮助,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
简单一个“谢谢”,未免太轻浮、太草率了,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以后一定找机会报答她的恩情。
顾雪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一看我的表情,就懂我在想什么,她笑笑,又说道,“先别想那么多,我还得先回趟警局,明天……”
啊!
一声惊恐到极致的惊呼,彻底打断了我和顾雪的交谈。
我脸色一变,冲着淋浴室说道,“又是阿峰在喊!”
“去看看!”阿峰两次叫喊,把我和顾雪的神经搞得一惊一乍的,都纷纷冲向了淋浴室。
“阿峰,又怎么了,你说话啊!”我使劲拍门,大声喊道。
可淋浴室却突然安静了下来,除了“哗哗”的水声,什么也听不见。
“撞门!”顾雪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好!”
我咬牙退开,一个助跑往前冲,肩膀狠狠撞在淋浴室大门上,震得门框抖了一抖。
这一下撞得我半边身子发麻,顾不上理会肩膀上麻木的痛楚,和顾雪同时推门挤进去。
淋浴室很小,阿峰背对着我们,趴在透气窗上面,半个身子已经挤进去了,就剩双腿还搭在里面。
“他要跳楼!”顾雪惊呼道,“快把人拽回来!”
淋浴的阿峰浑身赤。裸,顾雪想帮忙,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能使劲拍拍我的背。
我顾不上疼痛,撒腿冲到阿峰身后,两只手死死抱着他悬空的双腿,一边发力将人往后拽,一边大声嚷嚷道,
“阿峰,有什么事想不开的,你快下来!”
“嗬嗬……”阿峰上半身探出透气窗外,整个人好像被卡在那儿了,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人在大喘气。
那种喘气的声音,好像一头被卡着嗓子的公牛,比拉风箱的声音还要响。
肯定撞邪了,不然阿峰没理由跳楼!
我顾不上害怕了,阿峰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去,死死拽着他小腿,胳膊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
“阿峰,尼特娘的给老子醒醒,别跳,千万别跳啊!”
阿峰把双手撑在透气窗的框架上,身体保持往外拱的姿势,似乎在跟我僵持,嘴里的“嗬嗬”声一直不断。
“阿峰,下来!”
我一声暴吼,阿峰忽然没动作了。
他很僵硬地把头转过来,一半脸都隐藏在黑暗中,另一半脸,却完全变成了青色,五官扭曲变形,那双眼珠子很残忍,比玻璃渣子还要犀利,
“下一个,就是你,咯咯……”
这声音根本不是阿峰的,听着反倒有点像孟涛。
我浑身抖了一下,一股凉意上涌,从头冰冷到脚,这时阿峰被我抱住的身子突然像蛇一样扭动起来。
他光着身子,还打了不少肥皂泡沫,滑不留手,我根本抱不住,眼看他大半截身子都脱离我的控制,奋力往窗外挤。
我咬牙一狠心,抓起挂在墙上的淋浴蓬头,对准他后脑勺狠狠砸下去。
砰!
阿峰身子一软,身体一蹦活像条死鱼,直挺挺地沿着墙根摔倒下来。
我承受不住他的身体重量,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摔在地板上,弄得浑身都是水渍。
“里面怎么样了?”顾雪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没事,我把人制住了!”吼完这句,我随手扯了一块毛巾,将阿峰紧要部位裹住,扛着人走出了淋浴室。
进了病房,我把这小子往床上一摔,找了被子,将他死死裹上,回头发狠,对顾雪说道,“给我找把剪刀过来!”
顾雪问,“你要剪刀做什么?”
我沉着脸说道,“他刚才被控制住了,你先别问,快找剪刀给我!”
顾雪急匆匆去找了剪刀递给我,我接过之后,先扯碎几截床单,剪成布条绑住了阿峰的手脚,死死固定在病床架子上,然后把剪刀埋在他枕头下面。
小时候我常听村里的老人说,撞邪的人只要在枕头下面埋上一把剪刀,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我也不晓得这法子对不对,总之是病急乱投医了。
“要不我找找医生,给他打支镇定剂吧?”顾雪建议道。
“那玩意恐怕没用,镇定剂只能对活人管用,控制他的可是鬼……”我下意识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顾雪表情不对,赶紧住嘴了。
难堪的沉默,我们守着阿峰,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我涩声道,“你不是还要回警局吗?去吧,我守着阿峰就好。”
“可你……”顾雪张了张嘴,“你能行吗,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万一我走之后,他又像刚才这样怎么办?”
我说道,“那我一整晚都不睡,守着他好了!”
“好吧,林寒,我有样东西给你!”见我这么坚持,顾雪没说什么,忽然靠近我,将手伸向脖子。
我正想问她做什么,却见顾雪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吊坠,那吊坠用红线绑着,底下则是一块黑漆漆的玉石,质感很温润。
她把玉石递到我手心,
“这是我上次去五台山有个和尚送给我的,他说这是开过光的,我本来不信这些,觉得玉石挺好看,所以才戴在身上,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顾雪这枚吊坠一直是贴身佩戴的,玉石温润,还残余着她淡淡的体香,抓在手里,很暖和。
“这……应该很贵重吧?”我迟疑着要不要接。
“再珍贵的东西也是身外物,哪比得上一条人命重要?”顾雪白了我一眼,心事重重地走了。
我抓着手上的玉石,胸口有些发堵。
空气中还残留着顾雪身上的香气,我心烦意外,将玉石绑在了手腕上,脑子里却开始幻想一些乱糟糟的东西。
她为啥对我这么好,以我们的关系,值得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吗?
我越想越觉得心烦,阿芸的事还没解决,实在没心思却考虑太多别的,守着昏迷过去的阿峰发愣,不知不觉,眼皮却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我强撑着没有合上眼皮,阿峰状态不明,至少也要守着他到天亮,我才敢闭眼。
可这顿困乏的疲惫感却来得格外猛烈,脑子里晕乎乎的,不知不觉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大脑一阵发飘,没留神就闭上了眼睛。
睡过去之前,我尚未彻底合上的目光,隐隐约约看见病房多出一道黑影子,
黑影就站在病房角落,他似乎在向我走近,耳边模糊传来一阵风铃摇晃的声音。
我四肢越来越凉,头一偏,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第17章 又死一个
我不知怎么的就把眼睛闭上了,靠在病床上浑身发抖,身子越来越冰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我脑子明明还残存着一点意识,能清楚地感觉我正在睡觉,可闭上的双眼却沉得好似灌铅,眼皮子怎么都睁不开。
踏、踏……
很明显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在向我靠近,而且我还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流水声,就围着我旁边转。
现在应该有个人正站在床边看我,但我闭上眼却看不见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浑身越来越冰冷,肢体特别僵硬,而且意识处在一种飘忽的状态。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张嘴想喊,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鬼压床吗?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浑身冰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我觉得好像有人把我塞进了冰窟窿,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动僵硬了,我甚至能明显感应到我的皮肤正在慢慢地结霜,那种刺骨的阴冷感,快让我完全不能呼吸了。
我快死了,这是我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
可就在这时候,我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胳膊似乎又升起了一点温度,在慢慢化开我陷入僵硬的四肢。
嗯?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冰雪消融,大地复苏,带给我一种暖洋洋的舒畅感。
起初我以为这一切仅仅只是幻觉,但渐渐的,手腕上的温热感却变得越来越炙热,强烈灼烧起来,好像整条胳膊都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