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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十五年前模糊的记忆,杨飒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蔷薇庄园。那真的是一栋非常古老的建筑,建于清朝末年,四层高,全是青色的墙砖,上面爬满了青翠的藤蔓植物,墙角和园子里长满了高高矮矮的茅草,深已及膝。
园子外面有一道两人高的围墙,墙上镶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这样的场景简直就是恐怖电影的再现,杨飒不禁打了个冷战,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在铁门上重重敲了三下。
良久,她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很深沉,从园子里向铁门走来。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过后,门终于开了,一张脸赫然出现在杨飒的面前。
杨飒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那张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丑脸,以为自己见了恶鬼,心一阵狂跳,几乎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你是杨飒小姐吗?”那人将门拉开,用他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年轻女子,声音沙哑地道。
这个时候杨飒才看清楚他是个人,只不过长了一张出奇丑的脸,头秃齿落,背驼腿弯,身上穿着一件几十年前的青布衣服,上面打满了补丁。他手上拿着一把大剪刀,刀身上还带着几片叶子,应该是个园丁。
“你……你是李末老爹吧?”杨飒在记忆里搜索,仿佛十五年前真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表姨家的仆人,在这间庄园里工作了四十年,文革时其他仆人都走光了,只有他愿意留下来。从那以后,表姨家就只有这么一个仆人,他几乎包揽了庄园里的所有工作,包括做饭洗衣。不过,他那丑陋的相貌,却是杨飒童年的噩梦。
“原来真是杨飒小姐。”李末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杨飒,将门大开,道,“快进来吧,夫人等你很久了。”
“哦,好。”杨飒走进园子,巨大的铁门在她身后发出尖利的怪响,重重地关上了。她抬头看着荒凉的园子和矗立在自己面前的老宅,背上窜起一股冰冷的寒意,像蛇一般。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也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真的会发生恐怖电影一般的诡异情节,而主角,就是她!
2
老宅里的陈设很古旧,与十五年前并没有多少差别,只是漆着红漆的家具上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打扫过了。
杨飒跟着李末老爹上了二楼,也许是年久的缘故,木质地板在他们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表姨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杨飒还记得那是一间有些阴暗的房间,表姨不喜欢阳光,老是将厚厚的窗帘关得严严实实,屋子里的灯也是灰暗的兰色,让人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惧意。
李末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道:“夫人,杨飒小姐到了。”
“哦,阿飒到了吗?”里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快进来吧。”
“是。”李末推开房门,里面还是一样的昏暗。在挂着窗帘的窗户旁有一把摇椅,背对着杨飒二人,轻轻地摇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刺耳。
“表姨?”杨飒心中忐忑,轻声地叫道,“我是阿飒。您还好吗?”
“阿飒,你长大了啊。”表姨发出一声轻叹,艰难地从摇椅上站起来,杨飒连忙过去扶,终于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十五年前对她露出过平和慈爱的笑容。不过岁月在上面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如今已经布满了皱纹,只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依稀可以看见当年的风华。这个时候杨飒才想起来,表姨和外祖父只差十岁,现在也应该近六十了。
“表姨,您身体还好吗?”杨飒扶着她重又坐下,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插着一只玉钗,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异常刺眼。
“好什么?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了。”表姨叹了口气,道,“半个月前医生说我有肝癌,恐怖活不过这个月了。”
“表姨……您别这样说,您会好起来的。”杨飒说着这句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觉得自己很虚伪。
“别用这样的话来宽慰我了。”表姨朝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身上的深蓝色旗袍将她的气质衬托得仿佛十五年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就在我这里住几天吧。就当给我送终。”
杨飒一惊,自己只不过是表姨的远房亲戚,如果表姨没有孩子还说得过去,可是她是有亲生女儿的啊,为什么还要让她这个外人来给她送终?
“表姨……”杨飒迟疑了一下,道,“表姐呢?她没有回来吗?”
表姨闻言,脸色一变,良久才道:“她回来了,三个月前就回来了。可是她疯了!”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表姨的语气冷得可怕,让杨飒打了个哆嗦:“疯……疯了……”
“没错。”表姨继续说道,“她的丈夫突然失踪,给她很大的打击,回来后就疯疯癫癫。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她还做出了一些恐怖的事情,我不能再容忍她了,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恐怖的事情?”杨飒重复着这句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杀了人!”表姨的语气寒冷至极,“她杀了一个村民,把他吊在树上,砍了五十多刀!”
杨飒的脸色惨白,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表姐竟然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看来她真的是疯了。
“我不能把遗产给一个疯子!”表姨的声音有些激动,大声地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杨飒连忙过去给她拍背,被她轻轻推开,道,“算了,你出去吧。这几天你还住十五年前的那间屋子,晚饭李末会送到你屋里。”
“是。”杨飒无法拒绝,只得跟着一直没出声像雕像一样的李末老爹退了出来。
以前杨飒所住的屋子在底楼,陈设与表姨的房间所差无几。李末老爹把钥匙递给她,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小姐。既然你要住下来,我就有义务告诉你,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有四楼绝对不能去,知道了吗?”
“四楼?”杨飒惊讶地道,在她的记忆里,似乎十五年前也没有去过四楼,不是不许,只是她从未想过要去那里。自从文革时仆人们离开后四楼就空下来了,几十年来一直没人居住,杨飒想不出要去那里的理由。
“老爹,你放心,我不会去的。”她微笑着作出保证,李末满意得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杨飒细细地看着屋子里陈设,一切都保持着十五年前的形状,连窗帘都还像当年一样垂着,纹丝不动。她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玻璃窗户外面就是长满蒿草的园子。天色渐渐暗了,天边只剩下最后一缕夕阳,杨飒望着幽深的庭院和高大的树木,开始想念自己那位脾气古怪的外祖父。五年前他环球旅行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远房亲戚杀了人,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3
夜已经深了,园子里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猫头鹰,发出“恨呼、恨呼”的叫声,吵得杨飒不能成眠。她在被窝里焦躁地翻着身,心里却像梗着一块鱼刺,记得小时候外祖父曾经跟她说过,猫头鹰是一种不祥的动物,如果它出现了,必然会发生恐怖的事情,譬如杀人。
那只猫头鹰叫了半夜,声音忽远忽近,像在哀号。杨飒终于忍无可忍,将身上的被子一掀,跳下床来,一把拉开窗帘,想要用桌子上的纸镇将它赶走。就在她拉开窗帘一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庭院里闪过,向更深处走去,隐入了树木的阴影里。杨飒大惊,脸色刷得变得惨白。她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个眼色鲜红的黑衣女人,难道那是……可是她为何会在这里?她要干什么?
好奇心战争了恐惧,杨飒推开了玻璃窗户,木质窗棂发出低沉的吱呀声。她将脑袋伸出去,看看四下无人便纵身跳了出去。蒿草很柔软,在她脚下发出啪沙啪沙的响声。她循着黑影的足迹往前走,越走越深,蒿草也越来越茂盛。在她的记忆里,自己似乎从来没在园子里认真地走过,十五年前她就很想知道,在园子的最深处,到底有什么,是妖怪?还是鬼魂?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月亮隐进了云里,树枝的影子打在地上,峭楞楞如同鬼一般。蒿草渐渐没有了,似乎被什么东西烧过,留下一些枯草烧完后的黑色垃圾。这一路过来都没有看见那个黑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那是不是失眠状态下引起的幻觉。
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