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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了几分。心道:“宇文雄纵然不是奸细,但与李大典交谈之后,回来不禀告师母、师兄,也是一件过错了。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我还须去查明他与李大典究竟是何关系,才能判断。”
想到此处,黑衣少年便再问道:“你夜探太白楼之后,回来可曾对你师母言及?”
叶凌风叹了口气道:“若是我早知有今日之事,昨晚就应该对师母说了。”
黑衣少年道:“哦,你没有说?”
叶凌风道:“我这是为了师弟设想,我想师弟年轻识浅,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却未必当真敢做奸细。我若说给师母知道,岂不是毁了他的一生?因此我想私下劝他,只要他以后不再与鹰爪往来,这件事情,我就替他遮瞒过去。”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黑衣少年听了暗暗点头,心道:
“如此说来,他倒也爱护师弟。
叶凌风接着说道,“可惜我空有爱护师弟之心,事情终于还是闹了出来。祈圣因被鹰爪杀了之后,她的同伙岳霆找上门来,揭穿了我师弟的底细,师母迫得把他逐出门墙。”
黑衣少年心道:“祈圣因可还没有死。”但他不想即时告诉叶凌风,却先问道,“然则祈圣因那匹坐骑,又是谁下的毒?”
叶凌风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说道:“什么,她的坐骑给下了毒?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昨晚我根本就没到过马厩!”
黑衣少年道:“谁饲的草料?”
叶凌风道:“这匹坐骑一直都是师弟照料的。”
他说的和宇文雄说的相符,黑衣少年听了亦是疑心不定,寻思:“听宇文雄今日的言语,他对祈圣因似无好感,难道当真是他下的毒么?好在析圣因没有死,我总要设法找到她,弄清这件疑案。”
叶凌风道:“大哥脱险归来,我是不该再冒充大哥了。但请大哥顾我一点颤面,给我两天期限,让我悄悄离开。三天之后,你再来见你姑母,说明其中原委。”
黑衣少年笑了一笑,说道:“我说过要酬谢你恩德,你既然做了我姑母的侄儿,那就不必更改了。只要你始终奉行侠义二字,你用了我的名字,我也与有荣焉。”
叶凌风也不知哪里来的一副急泪,感激涕零他说道:“这、这。这个却教小弟如何过意得去?”
黑衣少年道:“我来得久了,万一给你师母发觉,这就不妙了。以后倘有良机,我当再来会你。事情如此处置最是适当,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了。好,但愿后会有期,告辞了。”
黑衣少年回身从窗口跃出,叶凌风道:“但愿大哥早来。”忽地一掌击去,同时发出了早就藏在掌心的三枚毒针。这三枚毒针是李大典昨晚交给他,叫他伺机伤害祈圣因的。他对祈圣因无隙可乘,如今却派上了用场了。
这是叶凌风在一晚之间,对黑衣少年的第二次偷袭。但两次的偷袭,情形却大不相同。第一次是黑衣少年刚来的时候,他与叶凌风未曾会面,恐防叶凌风认不出他,预先有了防备,所以叶凌风偷袭不逞,一个照面就给他把剑夺去。
但这一次的偷袭却是在他们会面之后,黑衣少年要走之时。
黑衣少年做梦也想不到叶凌风刚刚还在感激涕零,突然间却会在他背后偷施暗算。结果是一掌三针,中个正着。叶凌风以“须弥掌力”,击中了他的脊梁,而那三枚毒针,又全都射进了他的要害穴道!
“须弥掌”是金世遗当年采自天山派掌法的精华,再加以发扬的,在内家各派掌法中堪称第一。叶凌风的火侯虽然还未到一成,但给他正正击中了脊梁,亦是非同小可。另外那三枚毒针,更为厉害,那是在大内秘制的毒药——鹤顶红与孔雀胆的毒液中淬炼过的暗器、只要被刺破了一点表皮,毒质立即散播全身,何况是给它刺进了穴道!
那黑衣少年闷哼了一声,登时似皮球一般,从窗口抛了出去。
叶凌风如影随形,跟着也从窗中跳出,第二次拔剑出鞘,向那少年追击!
黑衣少年武功也真个了得,身体刚一着地,一个“鲤鱼打挺”,立即便翻了起来,大骂道:“叶廷宗,你,你简直是狼心狗肺!”大骂声中,连发三掌,虽然中了毒针,掌风仍是十分凌厉,刮面如刀。
叶凌风大叫道:“有贼,有贼!”那黑衣少年是仗着深湛的内功,一时未至晕倒,勉强支持的。因此虽是怒极“大骂”,声音却已嘶哑。叶凌风的叫声把他的骂声盖过,随即用“天罗步法”,避开了他这“强弩之未”的连环三掌。
叶凌风是怕那少年的骂声传到师母耳中,是以必须把他的声音盖过。他躲开了那黑衣少年的三掌,知道他已不能再支持多久,遂冷笑说道:“反正你的性命是我救活的,如今丧在我的手里,你就只当我当初没有救你罢啦,何必如此恼怒?你别乱打主意了,你的姑母决不会相信你的话的!她一到来。你死得更快!”
黑衣少年三掌打空,只觉眼睛发黑,已是感到阵阵昏眩,叶凌风反守为攻,使出新学会的追风剑法,剑剑凌厉,那黑衣少年在他狂攻之下,再也不能分神说话!
黑衣少年虽然头昏目眩,神智尚还清醒,心中想道:“这厮倒也说不不错,我与姑母从未见过,这厮却是先人为主,姑母当然不会相信我的言语。何况这内里情由也不是三言两语交代得清楚的,这厮有心害我,岂能停手容我细诉情由?只怕等不到姑母到来,已先遭了他的毒手了。唯今之计,只有走为上计!”
叶凌风使用追风剑式,瞬息之间,刺出六六三十六剑,把那少年杀得手忙脚乱,“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叶凌风大喜,唰的一招”白虹贯日”,剑锋径刺他的咽喉。追风剑式是三十六招成一段落。叶凌风出剑虽快,但在告一段落、换招之际,却不免稍慢一些。那黑衣少年蓦地中指一弹,叶凌风堪堪刺到他的咽喉,竟给他一指之力,把剑弹开,而且虎口微微发热。
叶凌风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那少年已托地跳出圈子,拔足飞奔。原来这少年是施用“天魔解体大法”,自行咬破舌尖,喷出鲜血的。
“天魔解体大法”是一种临到性命关头才使用的邪派功夫,自残肢体之后,刺激神经,可以增强功力。这少年的父亲时冲霄是邪派出身,后来才学正派武功的。这少年家传本领,故此也是邪正兼通。
但“天魔解体大法”只能见效片时,功效一失,元气更伤。
黑衣少年在弹开叶凌风的宝剑之后,立即便要飞逃。
叶凌风惊疑不定,心道:“难道他刚才那副力竭筋疲的狼狈模样,是弄假不成?”一时间倒不敢去追。
就在此时,只听得江晓芙的声音叫道:“贼人在哪里?师哥别慌。我来帮你!”
叶凌风机警之极,见黑衣少年没命逃跑,心道:“这小子若是气力未曾用尽,不至于逃得如此慌忙。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是趁师妹未到之前,把他杀了灭口的好!”当下,脚尖一点,如影随形:紧追不舍,直待越过了围墙,这才出声应道:“这小贼本领有限,不必师妹帮手。我已经可以把他料理啦!”
江家倚山面湖,叶凌风追到湖边,已是赶上了那个少年,那黑衣少年声音嘶哑,“哼”了一声道,“好,好狠的你!我倒要看你欺世盗名,能到几时?”叶凌风大喝道:“好大胆的狗腿子,竟敢闯进江大侠的家中,你以为我师父不在家中,我就不能取你性命么?”
江晓芙追到了山坡,远远叫道:“师哥,且慢!”
叶凌风哪里还肯手下留人,听得师妹的叫喊,出手更快,黑衣少年给他迫到湖边,怒声骂道:“我死为厉鬼,亦不饶你!”说时迟,那时快,叶凌风已是闪电般的一剑刺出,只听得“卜通”一声,那少年无路可退,跌下了猢中。叶凌风一剑刺空,面前骤失目标,几乎也要跟着冲下水去,慌忙煞住脚步。
这东平湖四面皆山,通向外面一条大河。此时正是连日大雨之后;春霖水涨的时节,东干湖承受四面山洪,波涛汹涌,几个浪花一卷,黑衣少年已是逐浪翻腾,凌波而去,无踪无影。
叶凌风除掉“祸根”,得意之极,心中冷笑道:“你诅咒我身败名裂,可惜你是永远办不到了。上一次你侥幸不死,这一次我看你还能再活么?”黑衣少年身受内伤,又中了毒针,于今跌落湖中,叶凌风亲眼看着他给波浪卷去,自是料他必死无疑。
江晓芙赶了到来,埋怨道:“师哥,你怎的就把那贼人杀了?”
叶凌风佯作不解,说道:“怎么?这贼人胆敢闯进咱们家中,给我发现之后,还意图害我,难道我不诙杀他?”
江晓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