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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芙道:“爹爹只是不许我告诉外人,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是共同患难,我还怎能将你当作外人?”字文雄心里甜丝丝的,不知不觉,又紧紧握了江晓芙的双手,说道:“多谢你没有把我当作外人。”
春日多雨,说话之间,忽听得雷声殷殷,乌云盖月,宇文雄道:“不好,这场雨恐怕下得不小,快随我来!”江晓芙道:
“糟糕,咱们好不容易才生起这堆火。”字文雄道:“先顾你的身体要紧。”将她拉了起米,急急忙忙便走。
原来字文雄在日间找寻食物之时,随处留心,已看中了一个地方,可以躲避风雨的。那是两块相连的大石,中间有五六尺宽的缝隙,恰恰可以容得下一个人。字文雄和江晓芙刚好跑到那个地方,大雨倾盆而降。
字文雄把江晓芙推了进去,江晓芙道:“字文大哥,你,你——”字文雄道:“我受伤比你轻,身体也比你好,着一点雨,不打紧的,”他脱下外衣,罩在头上,靠着石头,恰恰堵着缺口,等于给江晓关做了一面屏风。
江晓芙本是想叫他进来,但石缝狭窄,只容得下她一个人,转动还不很自如,要是拉他进来,那岂不是挤得要命?江晓芙天真无邪,但毕竟也还是个少女,懂得害差,所以也就只好任由字文雄留在外面了。
江晓芙心里很是不安,但她拔了一天草,已是疲劳之间,不知不觉便在风雨声中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只听得字文雄牙关格格作响,原来他正在那里发抖。
江晓芙好生难过,不由得说道:“大哥,你进来避避雨吧,”宁文雄道:“不必了。我、我挺得住。雨、雨也早已止了。”声音抖颤,有气没力。江晓芙探首一望,只见东方已现出鱼肚白,但大雨过后,晓寒侵人,似比深夜的寒气更重。
江晓芙走出岩洞,说道:“大哥,里面暖和一些,你昨晚一定没有睡好,还是进来歇歇吧。我去生火,请你把火石给我。”她把姓氏省去,只称大哥,更显亲热。字文雄心道:“就凭她这‘大哥’二字,莫说着了点凉,就是大病一场,那也值得了。”
江晓芙迎着晓风,吸了口气,只觉精神爽快,比昨日已是好了许多。原来她的功力虽是不及字文雄,身体也弱一些,但她练的却是纯正内功的底子,经过了一晚酣睡,精力渐渐恢复,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脚步虚浮,但比起昨天的有气无力,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堆火早已熄了,幸而地上没有积水,不过柴火湿透,已不能再用。江晓芙心道:“看来今日会是好天气,且待日头出”,再拾些树枝烧火。现在先去找寻食物。”大雨过后,小溪水涨,游鱼倒是不少。可惜江晓芙不识水性,不敢下水捉鱼。用石子打死两条,水流湍急,还未来得及捞起,又冲走了,她运气太坏,找寻食物,找了半天,只遇上几只土拨鼠,她见这种野鼠的形状丑恶,哪敢捉来当作食物?只找到了十来个不知名的野牛果了,也不知能不能吃,姑且摘了再说。
果然是个好天气,阳光遍地,晒得人暖烘烘的好不舒服,江晓芙精神一振,人也不觉得那么饿了。她拾了一堆枯枝,用长长的茅草细缚,抱了一大捆回来。心道:“让大哥再睡些时,再叫醒他。”
江晓芙拈刀弄剑是看家本领,生火煮饭之类的家务事却一窍不通,那些枯枝茅草也还带点湿气,好不容易才把一大堆火烧旺起来。
江晓芙一看日头已在头顶上空,是正午的时分了。江晓芙喜孜孜地跑过人叫道:“大哥,我把火生起来了!你醒了没有?
出来烤火吧!”
只见字文雄盘膝坐在地上,对她的叫声似是听而不闻,动也不动。江晓芙心道:“原来他正在运功。哎呀,我听爹爹说过,若是重伤之后,不宜过急练功,除非有高手相助,否则真气驾驭不住,便有走火入魔之险。”她放轻脚步,缓缓走近字文雄身边,忽听得字文雄喉头咕咕作响,突然一跃而起,双眼火红,向她瞪视,作势便要抓来!
江晓芙大吃一惊,反身一跃,叫道:“大哥,你怎么啦?”字文雄吼道:“恶贼,我与你拼了!”掌挟劲风,竟把江晓芙震得摇摇欲坠。
江晓芙用“风刮落花”之式,连避三掌,闪过一旁,叫道:
“大哥,你看真些,我是晓芙!”字文雄衣眼张得又圆又大,闪闪放光,蓦地叫道,“我知道,你是天鹅!”江晓芙道:“我爹爹是江海天。你还想得起这个名字吗?”
字文雄似乎呆了一呆,喃喃说道:“江海天,江大侠。”江晓芙道:“不错,你想起来了,我就是他的女儿呀!”
字文雄目光呆滞,涩声叫道:“不错,江大侠的女儿就是天鹅,你要飞走了是不是?我偏要抓着你,死了也要你陪我!”江晓芙柔声说道:“大哥,我本来就是来陪你的呀,我怎么会抛开你呢,你别胡思乱想了。”字文雄一个虎跳,伸手就向她疾抓。
“江晓芙见他双眼红丝遍布,状类疯狂,十分害拍。叫道:
“大哥,你醒醒:你这样子,我怎敢在你身旁?”字文雄大笑道“我早知你这头天鹅是飞走的了,好呀,我一定要抓着你,吃、吃掉你!”
字文雄一步一步迫上前来,如疯如醉,江晓芙东躲西闪,又不敢出掌抗拒,怕打伤了他。蓦地脚下绊着石了,字文雄哈哈大笑,一把抓着了她,叫道:“看你还往哪里跑?”张开口就要咬她!
江晓芙本能的用力挣扎,反手一掌,“啪”的打了字文雄一记耳光。字文雄呆了一呆,似乎清醒了一些,喃喃说道,“我,我做了什么了?”江晓芙见他脸上指印通红,不觉又是十分怜悯,惶然说道:“大哥,我失手打了你,你别怪我,你醒醒吧!”
字文雄的目光渐转柔和,忽地抓着江晓芙的双手,凝视着她,似乎在思索什么,喃喃说道:“你不是要飞走吗?”江晓芙心道,“原来他总是怕我抛下他,想得疯了。”心里又是害羞,又是高兴,又恐怕字文雄对她有什么无礼的举动,登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忽听得有人大喝道:“大胆贼人,放开我的师妹!”江晓芙怔了一怔,心道:“我哪来的什么师兄了?这声音好熟!”还未来得及回过头去看,已听得他爹爹的声音喝道:“谁敢欺负我的女儿!”
江海天大妇和叶凌风三人,正是因为看见谷底有火烟升起,觉得奇怪,下来察看的。想不到果然便发现了江晓芙,从高处看下去,她正是被敌人追逐,形势危殆,江海天怕出声惊动“贼人”,会对女儿有所不利,意欲悄消走近,再发暗器。叶凌风已忍耐不住,先叫出来。
叶凌风既出了声,江海天怕那“贼人”先下毒手,只好表露身份,并用“狮子吼”功震慑对方。
江晓芜的内功出于父亲所授,父女同一路子,江海天的狮于吼功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但对她身体却是无伤。字文雄已是在受伤之后,怎生禁受得起?耳闻霹雳之声,心头蓦地一震,“哇”的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江海天身形一起,疾如飞箭,自山坡上直“射”下来,脚步不停,衣油一卷,已卷起几颗石子,扣在掌心,他随身没带暗器,就地取材,信手拈来,双指一弹,一枚石于,破空飞出!
武林高手,飞花摘叶,伤人立死,何况是以江海天的功力,飞出这枚石子?江晓芙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大惊之下,无暇思索,把字文雄一搂,便将自己的身子遮掩着他!这才声音颤抖,叫出了“爹爹”二字。
江海天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连忙把第二颗石于发出,幸而他第一颗石子只是用了三分力道,这一次却是全力施为,第一颗石子堪堪打到,给第二颗石于赶上,碰个正着,“卜”的一声,两颗石子改了方向,斜斜飞出,恰好从江晓芙额边擦过,却没有伤着她一分一毫。
江晓芙的“爹爹”二字方才出口,说时迟,那时快,江海天已是闪电般地赶了到来,衣袖一拂,轻轻把女儿推开,手便抓着了字文雄,江晓芙连忙叫道:“爹爹,不可!……”话犹未了,江海天一掌就在字文雄的背心印了下去。
江晓芙吓得呆了,要想扑上,双脚已是不听使唤。只见字文雄身躯微微颤抖,却并非她想象那样,给她父亲一掌打成肉泥。
江海天“噫”了一声,说道,“这人是谁?他是重伤之后,又受风寒,运功不当,以致真气走歪,心神迷乱,幸而还没有走火入魔!”江晓芙这才知道父亲是以绝顶神功,助字文雄收束真气,令他恢复心智,而不是要把他毙于掌下。
江晓芙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