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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傍晚的时候,我按照老爷子的指示,分别到附近的制高点,抠下大拇指甲大的一块“寻湖草”,在枯草堆中点着,那家伙竟然伴着枯草烧出一团浓密却不分散的烟,成绛紫色,有人腰身粗细,直到烧完才徐徐升起,高达数百米后逐渐越散越大,最后就好像是一块紫色的云彩飘在天上。
每次发出这个讯号后,我们都要在一旁等上半个多小时,但可惜的是,却未曾收到任何回应。
当黄昏时,我和殷骞垂头丧气地回来,老爷子坐在车里,笑着开解道:“不要愁!这才第一天,若是圣母子湖那么好找,也就不神秘了。”说完又冲严大哥和黄博雅道:“走吧!找地方先把营扎了再说。”
我们几个都是一愣,严克更是不解道:“这里不好么?地势相对较低,还避风,往哪里去啊?”
“呵呵。”司寇老爷子笑着下了车,弯腰用一根手指在脚旁的草地上一剜,带出一片泥土给我们看道:“昨天据当地居民讲,这一带已近月未曾下雨。你们看我手里的泥,可曾有干涸的迹象?”
其实我们不用看也知道,这里草地下的泥土极为松软,在上面行走还颇为费力,说明水分十足,自然不像是一个月未曾下雨的样子。
严克看了看老爷子手中的泥,依然不解得道:“这…这可能是此处低洼,刚好阳光晒不到,水分蒸发的就慢呗!”
司寇允没有立刻正面回答他,而是转身对我道:“呵呵,小贺说说。”
老爷子刚才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有点不敢肯定地道:“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一处湖巢?”
“什么是湖巢?”殷骞抢着问道。
自古草原的游牧民族就有一种传说,所谓的海子、或者叫诺尔,也就是湖,和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甚至许多海子有能力自己移动,要不然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白天隐藏在地表之下,只有在夜晚才偷偷露出来。
而我们要找的呼斯楞大祭司所守护的圣母子湖,正是这样一种湖泊。
第六十节
当然,这种湖的“行为”有人解释为地壳运动,也有人说是和潮汐一个道理,受月球影响所造成的。但说归说,目前尚没有任何一种论调能够实打实的证明它们之所以运动,正是因为怎样怎样。
所谓的湖巢,就是特指一些海子在运动当中最常光顾的地方,这里都有一个共性,地势低洼且不向阳,日久不旱,其内的植被也远比周围要差一些,因为水太多了天天泡着,对植物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相传成吉思汗当年为自己选陵寝,就是寻了这样的一处湖巢,而且只有当某个固定的海子移动到了这里,成吉思汗陵才会露出其真容。
所以,在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外人看来,这里既背风又没有那么多杂草,乃绝佳的宿营地,却不知如果敢在此扎营,则等于已经将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若是夜里有海子在此经过或是探头,瞬间就是一片汪洋,连个跑的机会都没有。
听完我的讲述,他们几人都是一脸不信的神色,殷骞更是撅着嘴道:“靠!有你说的那么神没有啊?要说沙漠戈壁上的沙丘会移动,我还信,毕竟有风刮着。这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你告诉我湖有腿会跑?”
我正要回他,司寇老先生笑道:“呵呵,你们若是不信,咱们今晚恰巧可得一睹,据我观察,此时脚下泥土的湿度和松软程度,今晚当会有海子自此经过。”
我赶忙向老爷子解释道:“您别听这个家伙瞎掰扯!他不是不信,就是和我抬杠抬习惯了,一天不斗嘴他就一天不舒服。”其实殷骞甭管信不信,一般我说的他都会无条件照做。
倒是黄大美女来了兴趣,接道:“反正天也晚了,咱们不如就瞧瞧呗~!这种奇景人一辈子能见几次?”
既然大家都想看,我自也没什么好说道,当下将车开到先前我和殷骞放烟雾信号的制高点,就将营地扎在了那里。
这次我们的行动由于多了一位司寇允这样的世外高人,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不再那么忐忑了,于是一路上难得轻松。虽然前方依然有未知的情况在等着,但想到事情已经渐趋明了,不再是摸黑行动,总会给人多一些心里的安慰。
坡顶虽然有些风,好在今天天气不错,支好帐篷后我们将早上特意买的半只小羊架在火上烤起来,酒足饭饱,见坡下依然毫无动静,又听老先生说海子露头多发生在丑时,兴趣渐渐地就被睡意给代替,于是先后回帐篷歇息去了。
夜里睡得正香,忽听黄大小姐一声惊呼,我们慌忙跑出来查看,却惊奇地发现下午停车的低洼处此时竟真的成了一片汪洋,伴着月亮波光粼粼,直径足有数里,水面离我们所在的坡顶也只是不足五十米。
殷骞和秋天惊奇不已,想要跑下去查看,却被我给喊住了,湖巢涨水速度奇快,一个没注意就能把人淹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确认我们呆的地方不会有事,众人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啧啧称奇地回去继续睡觉了,全过程司寇允老先生并没有出来查看,人家活了一百多岁什么没见过?哪还会跟我们小孩子似地到处看热闹。
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见昨晚波澜的湖面已经没了踪迹,只留下最中间大约十几米的一个小水潭,方圆数里的植被都被水给浸得东倒西歪,下面的土壤也都泥泞不堪,踏进去恐有被陷的危险。
放弃了到那水边一探究竟的想法,我们继续上路了。
此后两天,我们特意只往那草原的最深处钻,目的就是想要通过寻胡草尽早和呼斯楞所率领的部落取得联系。可往往总事与愿违,一大块寻湖草用掉了将近三分之一,却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草原的路十分不好走,原本走国道只要两天的路程,我们走到第四天,离最终目的地扎鲁特旗的小双龙镇还有近三百公里。
这一天司寇老先生没有再让我去放信号,而是吩咐了两辆车全速赶路。因为离目的地已经很近,如果对方未有回应,只能说明他们恐是在忙于些什么事情而无暇顾及我们。
第六十一节
一路过来,许多地方的山势都开始有了变化,一块块巨大的石头逐渐裸露出来,地表的植被呈区域性地减少,取而代之的,则是偶尔可见的那么一两片依山林场,密集地种着不算很高大的树木。
天空的云此时也低了,时而遮日时而飘走,让人不由得产生出一种阴晴难定的错觉。
下午四点,按正常情况我们需要安营扎寨了。停下车,黄博雅和严大哥掏出地图,研究片刻后和司寇老爷子商量道:“老先生,看来今天想赶到目的地已经不可能了。地图显示离这里东南八十里有一个叫做地灵呼勒的地方,应该是个城镇,咱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么?”
“呵呵,地灵呼勒啊?”带着大号墨镜的司寇允被遮住了表情,我们只能通过他的口气来判断老爷子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只听他先笑了笑,方才中气十足地道:“那是个被废弃的城镇,有多久没人住连我都不知道。那地方有点邪乎,不过你们如果想去那儿扎营也可以。”
殷骞奇道:“老爷子,您这不是逗我们玩儿么?又说那地方邪乎,又让我们去那儿扎营,万一夜里被小鬼僵尸什么的虏了去可怎么办?”
“呵呵…”司寇允笑着活动了一下身上的几个重要关节,回殷骞道:“我所说的邪乎,不是因为那里闹鬼闹僵尸。那个镇子之所以被荒废,而是因为闹地龙!”
“…闹地龙?”这又是个新鲜词儿,他们几个都没听过,不约而同地重复了一遍,想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小贺。”老爷子抬起下巴点了点我,意思是“后面的你来讲”,就抱起膀子不再言语了。
这三天来司寇允通过聊天慢慢发现,虽然我从舅爷那儿学来的本事不足梅道人半成,但难能可贵的是我得力于较强的记忆能力,将许多术术符咒都背了个滚瓜烂熟。当然,这也得力于现行教育制度的“成果”,打小背书,这些东西就算再难懂对我来说如果要单纯记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换做是没怎么上过学的志豪,就相对困难多了,所以我俩一个是“实战派”,一个是典型的“理论派”。
特别是术术里面很重要的基础知识……“异象”,就是对一些常见奇特现象的描述和分析,舅爷经常当成故事讲,我又是此类内容的忠实听众,记得自然更加牢固。
所以司寇允老先生在仔细考察过我后,做过这么一个评价:“你小子绝对不比你师弟差。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且记住了,但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