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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派了人去报官,公差很快就到。”大夫人说,“你有冤情,就到临安府大堂上去喊吧。来人,把她带下去,先押起来。”
两个婆子过来拉他,却听一个声音道:“且慢!”
众人一惊,就连一直专心致志把玩宝刀的叶景淮也抬起了头。众目睽睽之下,叶景印大步走进厅来,朝大夫人拱手行礼:“大娘安好。”
“原来是印哥儿。”大夫人淡淡道,“你不会是来为这丫头说情的吧?”
“大娘误会了。我只说理,不说情。”
叶景淮笑道:“二弟有什么理,但说无妨。”
“芸奴不可能是内应。”叶景印道,“这丫头在府内十几年,对府内各处最为了解。清泠轩的书房藏有不少珍宝,且夜间无人看守,芸奴时常打扫书房,又怎会不知?若她是内应,那小贼又怎么会去下人房里?”
大夫人愣了一下:“这……也有道理。”
“其实这小贼我是见过的。”叶景印继续道,“昨日我带芸奴出去,曾到过浅妆居,此人便是浅妆居的仆人。想必是此人见芸奴性情怯懦和顺,头上所戴的首饰又颇值几个钱,便生了歹意,乘夜深人静,入叶府来偷。”
大夫人有些迟疑,侧过头来看叶景淮:“淮哥儿,你看呢?”
叶景淮低头看刀:“还是听母亲的。”
叶景印连忙说:“大娘向来贤明,这临安城内,谁不说我叶府当家主母是菩萨心肠,又怎么会冤枉一个小小的丫鬟呢?何况芸奴要是入了官府,少不得要上刑,她这柔弱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折腾?要是死了残了,那也是一条人命。何况大哥的丫鬟里应外合偷府里的东西,传出去也不好听,有损叶府名誉啊!”
大夫人先是被他一通马屁拍得飘飘欲仙,后来听到“名声”二字,顿时醍醐灌顶,惊出一身冷汗。她为人最看重名声,自然不肯让人笑话自己御下不严,忙说:“罢了,罢了。既然有印哥儿替她作证,我便信她一回。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你三个月月俸,下去吧。”
碧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霜落拉了拉,只得作罢。
芸奴磕了头,谢了恩,跟叶景印出来,长长地松了口气:“二公子,今日多亏你……”
“不用谢了,若不是我让你把梳子拿出来,又怎么会招来这场祸事?”叶景印摆手。虽然他这么说,芸奴还是将恩情记在了心中。
二人坐车到白府,白谨嘉依然在廊下喝酒:“恭喜叶兄,贺喜叶兄。”
“何喜之有。”
“听闻昨晚贵府抓住了一个会飞的夜贼。”白谨嘉高声道,“想必那青耕鞋已入手了吧?”
“青耕鞋没到手,死尸倒是到手了一具。”叶景印将来龙去脉仔细一说,白谨嘉抬头看满园的六月雪,清风拂过,将花瓣卷起,漫天飞舞,宛如雪景,不由得嘴角微微上勾:“又是道士,这个道士真是神通广大啊。”
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车马声,随即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请问白先生在家吗?”
“请进。”
一个穿紫色衫子的女人缓缓而来,衣服上绣着缤纷的白花,与这园子倒也相称。她朝白谨嘉盈盈一拜:“白先生万安,我家主人想请先生过府一叙。”
“你家主人是……”
“这个……”女人迟疑了一下,“不便说明,先生随我去了便知。”
“若不言明,我白兄又如何能随你去?”叶景印插嘴道,白谨嘉用扇子一拦:“要我去自然可以,不过要带上我这两位朋友。”
女人有些为难:“我家主人只请了先生一人,这两位恐怕……”
“你家主人请我,也不过是降妖除魔驱邪避凶,我这两位朋友也有些能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若不把他们也请去,可是你家主人的损失。”
女人思酌了一会儿,终于松口:“既然如此,三位请跟我来,马车已经备好了。”
那辆马车蒙着青布,竟然没有窗户,一路驶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缓缓停下,女人掀开帘子,恭敬地道:“三位请下车,随我来。”
那是一座清幽的小院,院中开满了芍药、牡丹等富贵花,都是珍惜品种,其中一款“盛丹炉”尤为珍惜,连叶景印这样的富家公子,也不由得赞叹:“住在此处的,必然是达官显贵皇室贵族吧?”
花圃深处有一座房屋,女人来到房门前,谦卑地道:“主人,白先生到了。”
“怎么来的是三个人?”屋内传来一个绵柔软糯的女声,只听这声音,便可知道是个绝世美人。
女人将来龙去脉一说,屋内女子道:“既然来了,便都请进来吧。”
立刻便有一个小丫鬟过来打帘子,三人走进屋去,屋内陈设清雅,一水儿的酸枝木家什,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儿,都是名品。西面有个小隔间,用湘妃竹制成的帘子隔开,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坐了个年轻女子,身姿婀娜,举止优雅。
“在下白谨嘉,拜见小娘子。”白谨嘉恭敬一拜,“不知小娘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乌。”
叶景印一惊道:“莫非您就是给事中乌大人的千金,渤海郡王未过门的妻子,乌玲珑乌娘子吗?”
“大胆!”侍立在侧的一名侍女喝道,“你怎敢直呼我家主人的名讳?”
叶景印自知失礼,连忙行礼道:“在下冒犯了。”
“不妨事。”乌玲珑说,“三位请坐,金兰,给三位倒茶。”
叶白二人在椅子上坐了,芸奴自然不敢坐,只侍立在二公子身后,用了一盏茶,乌玲珑道:“我这次请白先生来,是有一事相求。”她朝身旁的使女使了个眼色,使女出得帘来,将一只玉盒举到三人面前,三人脸色骤变。
那盒中鲜艳欲滴,光彩夺目的口脂,正是“点绛唇”!
“敢问乌娘子,这口脂从何而来?”白谨嘉道。
“这是渤海郡王送给我的。”乌玲珑说,“原本这‘点绛唇’每年只能制成一盒,但御史大夫陈大人家的衙内和郡王都要买,他两边都不敢得罪,便将一盒分成了两盒。得月楼里的人命案子我已听说了,此次请白先生来,是希望白先生能够捉住那女鬼,保我周全。”
叶景印说:“乌娘子不如将那盒口脂退回去,岂不省事?”
“郡王所送之物,怎敢随意退回?”使女捧了一只木托盘出来,上面摆着一排金锭,乌玲珑道:“这是定金,若白先生能在三日之内捉住女鬼,还有重谢。”
白谨嘉自然乐得接受,随便拣了两个给芸奴,芸奴本不想接,却听白谨嘉低声道:“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这是你的份例。”
“乌娘子,让在下捉鬼不难,不过要借娘子的小院一用。”
“你的意思是?”
“守株待兔。”
芸奴穿上绣百鸟的衫子,浑身不自在,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华贵的衣裳,生怕给人家弄脏了。使女给她梳上乌玲珑常梳的发髻,让她坐在断纹小漆床上,将缠枝莲蚊帐放下,叶景印手中提着长剑:“芸奴,别害怕,有我在。”
“我没关系的,二公子,你要保重。”芸奴害怕把衣服给穿皱了,正襟危坐,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这是白谨嘉的计策,让她化装成乌玲珑引蛇出洞,不知道今夜那个女鬼会不会来。
“叶公子。”使女将玉盒轻轻放在梳妆台上,“这盒‘点绛唇’乃郡王所送之物,不能让芸娘子涂抹,还请见谅。”
芸奴点了点头,未来渤海王妃的东西,她也不敢用,用了会折寿的。
“我就埋伏在花圃里,如果有什么事,就大声叫。”叶景印嘱咐两句,转身出门去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芸奴一人。
长夜漫漫,烛火晦暗,微风卷起床幔,如波浪般起伏,也不知等了多久,遥远的地方传来梆子声,这几日芸奴都没能睡好,倦意袭来,忍不住靠着床的立柱打盹儿。
迷迷糊糊之中,她看见纱幔翩飞,四周有薄薄的烟雾弥漫,她在纱幔中穿行,这里是哪儿?她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何人?”重重纱幔之后,有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一副道士打扮,却看不清样貌,“为何要多管闲事?”
芸奴一惊道:“莫非你就是那个偷走青耕鞋的道士?”
“青耕鞋原本就是我的东西。”道士说,“是那小厮盗了我的鞋,也该他有这一劫。”
“那个女鬼呢?”芸奴问,“难道她也是你招来的?”
“贫道是在替天行道。”道士高声说,“想必你也是修道之人,莫来坏贫道的好事,否则,莫怪贫道不念同道之情。”说罢,一挥浮尘,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