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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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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奴,让人踩着上马。他跟主人借书看。他成了赵国将军李牧的门客。他在宴席上顶撞了朝廷的使者,那人说:“轮不到你说话,矮脚鸡。”他就抽出破铁片一样的佩剑要求决斗。随后,人们感受到了一个书生与人械斗前的腿软,和满脑子的嗡鸣,还有正在被死神掏空的躯壳里的回音:“好了,好了,好了……”它伴着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和泡沫的咕嘟声。回忆忽然停止了,人们着急地问:“后来呢?”
  “你们不都看见了吗,我还活着。”
  “怎么救活的?”
  “一个叫卢忠的医生把我救活的,我一直在找他。你们谁听说过这个人?”
  没人吭声。
  “他是燕国人,他有一个儿子叫卢敖。”
  没人吭声。
  “好了,我的底儿已经兜出来了。现在从我做起,坚守这个城堡。我们的医生—‘不死草’,正在试验第一百零一种药方。战胜瘟疫之前,无论夫妻之间、朋友之间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请大家相互宽容!无论什么样的邪念冒出来,请大家把它当成人的正常欲望来看待!我可以保证,就算有人对我的妻女产生什么邪念,只要不付诸行动,我都不会追究。假如无法战胜这场瘟疫,我们恐怕就要适应这种生活。但挺过去以后,我们会更团结,更友爱,空中城的明天会更美好!”最后的话是用嘴喊出来的。

红水
  事情并不像百里冬期望的那样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逃出城堡,宁可被匈奴人血洗、强奸,也不肯再暴露内心的隐秘。最让人泄气的是,连牛儿哥都跑了,他是百里冬的长子,他带着一群门客去九原送货,就在那儿住下来了。百里冬再次召集大会就没人来了,他自己拿了一面锣在场院中央敲了半天,人们都躲到了屋子里,他眼看着天空渐渐变红,自己的影子渐渐变长,忽然被少年时代的焦虑笼罩了,那时候的世界就这么孤寂,那时候的天空就这么沉甸甸地压在头顶,还有天神,那驾驭时间和光之车的天神,一点都没变,周而复始地、无情地把他撇在孤立无助之中。天黑了,他来到死寂的铁匠铺,拾起铁锤狠狠砸出一两声,在场院南边听见了“不死草”的心音,知道第一百四十六种配方还是不管用。他经过一扇扇紧闭的门窗来到餐厅门口,用心里话鼓励了唯一一个坚守岗位的厨子。小儿子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如意的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透过苗圃上的黄花,他看见弄玉窗户上的灯光,听见她和田雨心里滴水般的读书声。他加快步子往东走,径直走进一个点着长明灯的房间,扑到百里奚的画像前跪下,用小拳头飞快地捶脑门,不停地磕头,祈求这位虚拟的祖宗赐予他一点点安宁。
  只有孩子们是光明磊落的,他们坐在一起已经不怕暴露什么。他们嘲笑牛儿哥,如果牛儿哥把病传给九原的人,看他还往哪儿躲。如果全中国,不,全世界都得了这种病,人类往哪儿躲。也许就习惯了,几百年以后,突然有一个人发现自己听不见别人心里话了,他反而觉得自己有病,要去看聋哑医生。
  弄玉穿着白色绉纱裙来了,周身笼罩着奇怪的、陌生的美,她对大伙儿笑笑,把裙子一裹,挨着小田雨坐下来。田鸢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迷过的一个女巫,忽然觉得弄玉是一个大人了,他不知道这些天她把自己关在闺房里念什么咒语,修炼什么。微风送来一缕奇怪的香味,田鸢开始以为是她擦了新的香水,仔细闻是大女人的味儿,这股味儿很快被风吹跑了,弄玉还是十四岁的弄玉,只不过换了一身白裙子而已。她搂着田雨的小肩膀看书,田鸢有一句话不敢开口说,只能用白多黑少的眼睛问她:“干吗跟我弟弟那么好!干吗干吗干吗!!!”弄玉根本不搭理他。秋天的夕阳在远山上挂着,山丘都变成金色的了。田鸢在小伙伴们聊天的心音中努力辨认她读书的声音,那无非是“大瑟谓之洒,大琴谓之离”之类的。这声音突然断了,她在想:“不热啊,怎么就出这么多汗?”
  田鸢心想,谁叫你穿这么长的一条裙子。接下来的话他就听不懂了。
  “天哪,它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不行,站起来就让他们看见了……”
  她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大家,别人聊天聊得正起劲,没注意她,只有田鸢在看她,她用目光和心语双重祈求田鸢:“别吱声啊。”田鸢幸灾乐祸地说:“怎么,尿裤子了吧?”她说:“讨厌!……天怎么还不黑呀。”然后她的眼睛一直可怜巴巴地望着天空,心里只剩了一句话:“还不黑!还不黑!还不黑!……”田鸢觉得她真的有点可怜了,不是每个十四岁的女孩都在大家面前尿裤子的。他就打算见义勇为,掩护她逃离。他刚站起来,弄玉就恶狠狠地瞪着他,她以为田鸢站起来是要回家,她怕别人跟着站起来,她不站起来就显得奇怪了。田鸢听话地坐下了,心想:傻田雨,你姐姐对你那么好,在她尿裤子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想想办法呢。忽然,她真正的恐惧被晚风传到了田鸢心里—她在流血,她想象自己的血染红了裙子,又染红了草地……田鸢每瞟她一眼,她心里就腾起一股邪火:“讨厌!死讨厌!”熬到天黑,她像狐狸一样跳起来跑了,可那个死讨厌的大眼睛男孩还是看见了她白裙子上的一块斑。
  由于心灵瘟疫已经彻底突破空间障碍,田鸢就知道她那天晚上在干什么。她把自己洗干净,把染红的裙子裹成一团塞到床底下,她把红水倒在了花圃里。半夜里她又换了一条内裤。折腾来折腾去,她烦透了,她觉得长大成人一点也不好玩,胸口酸胀还不算什么,这血,这血,听说每个月都要流一遭的血,简直是一辈子的考验。
  洗第三遍时没有干净内裤了,容氏偏偏来敲门了,在心灵瘟疫中,只要关心她的人就知道她在折腾什么。容氏把新内裤给她,又教她怎么应付一辈子的考验。田鸢可长了见识,弄玉还没长胸脯就来初潮,胸脯怕是长不大了。后半夜,她揉着自己的胸脯审问它们:“说说,说说,你们怎么想的,是不是就算了?”揉着揉着,她觉得舒服透了,她脑海里浮现出坏书里的情节,虽然会被别人偷看到,可她忍不住,忍不住,就是忍不住,睡不着,睡不着,就是睡不着。第二天起来,她发现花圃里的黄花都变成了红花。“啊!讨厌!”她一边揪花一边想,“我洗自己的水,你们倒喝得快!”

梦境
  现在的城堡里是人人自危,就连不熟悉的人之间的空间障碍也不存在了。“不死草”停止了已经做了十几箱子的疫情记录和配昏了头的二百多种方子。更多的住户往山下搬。百里桑,这个在心灵瘟疫前期隐藏得最深的、穴居的家伙,终于跳了出来。虽然他终日紧闭门窗,但这些在人们眼里已经是透明的了。谁都能看见他捧着一卷书自慰,面条甚至能辨认出书上是“期我乎桑中,邀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之类的诗句,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兔子窝已经成了透明的舞台。每次自慰他都追悔莫及,他觉得小鸡鸡总有一天要被搓掉。百里冬拖着棍子来砸他的门时,他正在写诗。在餐厅里,百里冬声震屋宇地呵斥他:“打起精神来,脓包蛋!”田雨在旁边鼓着眼睛大口大口吃饭,一点没有遭灾的样子,百里冬就从这时候喜欢上田雨了。在心灵瘟疫期间,只有这孩子达到了他心目中的男子汉标准—精神抖擞,光明磊落,无所畏惧,等等。
  当疫情发展到一个人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时,田鸢知道厉害了。弄玉的梦发生在有回廊、池塘、花园和重重叠叠的殿堂的深宅大院里,院墙是白色的。他飘在空中偷看她,没被她发觉,她在划船,划着划着,池水变红了,变成了一池血水,她往花园里逃,在雾霭中遇到一个没有面孔的男人,她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光着身子,让这个男人抚摸她、亲吻她、压倒她,田鸢在梦中分享着她的快乐,和她一样感到那个人的抚慰是一种气流,令人舒适到极点,他的脸时隐时现,像篆书的“羊”字,有时又变成篆书的“牛”字,上半部像夜叉,下半部和“羊”字一样细长尖锐,当它变成牛儿哥的脸时,他们俩都惊醒了。
  “牛儿哥!怎么会是牛儿哥!”他们俩都在心中惊呼,隔着好几十丈的场院。他们的声音在彼此心中清晰得像当面说话。弄玉说:“搞错了,梦里那个人,我不认识。”田鸢却深信不疑:“是牛儿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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