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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致远的那句，不要相信身边的人，说的是我和楚墨吗？
我的泪，从我的眼角缓缓留下，感觉我的呼吸有些紧促，根本呼吸不过来了，忽然有种无力感，不是对这盘棋局的无力感。
而是可笑，笑我自己。
楚墨的那句，你们以为造出一个和楚妍还有云轻狂很像的人，就会让我们相信吗，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脏。
楚墨，爱的是云轻狂。
秦致远，爱的是楚妍。
我不知道，我那段灵魂记忆还可不可信，可是我知道，楚妍，和云轻狂，一定是互相换脸了。
而我这张脸，是云轻狂的吧？
无名脸上的，是楚妍的吧？
可是为什么我顶着云轻狂的脸，秦致远会把我认成楚妍。
而楚墨我真的是猜不透了。
如果说，是他自己把自己活活的封印在弯子沟里，那么这盘棋局，会不会就是楚墨下的？
我忽然听到莫离拔剑的声音。
“楚墨，你这个畜生！”
我隔着石门，能清晰的听到打斗声。
可是莫离身上除了拂尘之外，哪里会有剑？
为什么我感觉，身边的人都是那么的可怕。
为什么我忽然有种没有人可以相信的感觉？
好像我每走一步棋局，都在所有人的算计之中，而我每做一件事，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但是却都装作不知道？
而外婆刚才使劲的拉着我跑，是不是看到了楚墨跟在后面？
他难道，一路跟着我？
第96章 三千发丝寸寸成雪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我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我忽然感觉，我的身体被人搬动，搬动我的人很熟悉，是我外婆！随后一颗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
之后我浑身的肌肤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滴的恢复，而我还想和外婆说什么的时候，外婆抢先开口。
“你想出去，就出去吧。”
随后转身，走入了黑暗。
可是我站着没有动，我知道我面前的石门肯定一推就能打开，可是我不知道我要怎么面对楚墨，怎么面对秦致远。
秦致远和无名那句不要相信身边的人，是一直让我不要相信楚墨对吗？
可是他们和楚墨一起的，为什么会让我不要相信他？
我站立不安，感觉浑身不适应，手一直按在门上，我到底要不要推开门？
我到底要不要，去见楚墨？
我狠狠一咬牙，推开了石门，手里握着斩月，所有人看到我从石门后面走出来，都十分的震惊。
我看着楚墨的眼神很冰冷，很凌厉，我甚至都无法形容，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眼神，我只知道，我浑身上下都透不过气来了。
我狠狠的将平安扣甩在楚墨的身上，他就静静的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心疼。
我甚至奢望，这一切都是幻境，都是上次和老道士一起来仙人墓的幻境，可是我却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将斩月对象楚墨，眼底闪过一丝逼问。
“为什么？”
我的心，早已随着这句话碎成一片虚无。
楚墨没说话，随着我一点一滴的靠近他，他静静的看着我的斩月抵向了他的脖子。
空气忽然变的很冷，似乎天地都在为我哀嚎，狂风竟然席卷了整个地宫。
我感觉，我整个人的思绪都是飘忽的，我甚至怀疑，我又在做梦了。
我看着楚墨的眼睛，很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很美，很美。
而我忽然感觉我的眼睛一片赤红，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眼睛流了下来。
随后一股血腥味让我闻到，我流出了血泪。
我看着他，忽然轻轻开口，喊了一句。
“墨哥哥。”
这句话，不是我想喊的，而是不由自主的喊出来。
楚墨听到我喊的这三个字忽然猛地抬头看我。
“小妍。”
我的眼底忽然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这些画面，都是属于我和楚墨的。
有我和楚墨在院子里我对着他撒娇，喊着墨哥哥。
有楚墨牵着小小的我，逛着花灯会，楚墨问我，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夫婿。
我咧嘴一笑，唇红齿白。
“要找和墨哥哥一样的。”
我全都记起来了，我是楚妍，我真的是楚妍。
可是我却从心尖里对楚妍这个名字十分的厌恶。
我，是裹着云轻狂脸的楚妍。
我真的是她。
不知道，是不是恢复了几段记忆，我忽然笑了，仰天大笑。
随后看向楚墨，带着几分决绝。
“你喜欢莲缀，是不是因为她的脸，是云轻狂的脸？”
楚墨没说话，眼底闪过自责，怜惜，和几分我看不懂的思绪。
我猛地用斩月，将我的脸刮花，速度很快，在他阻拦我之前，将这张脸，刮得血肉模糊。
“你喜欢的，还给你！”
楚墨拉着我的手，想将我搂入怀里。
“你别让我恶心你！”我将他一把推开，却根本推不动。
我从楚墨的黑眸之中，看到了我，一夜白头，三千发丝，寸寸成雪。
我笑了，如莲般纯净，出淤泥而不染。
楚墨放开了我，任我在风中艰难步出，满头的白丝在风中飘荡。
我忽然转身，看向楚墨，带着自嘲的轻笑。
“楚墨，你爱过我吗？”
我没有喊他墨哥哥，因为我厌恶我是楚妍。
我，只是莲缀。
我多么妄想，我只是莲缀，可是在这充满阴谋算计的乱世之中，我还是难善其身，终究，还是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我该认命吗？
三千发丝白如雪，回眸一顾。
楚墨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还是后来，一点一点恢复了记忆。
周围的人，有很多可是我的眼里，只有楚墨一人！
我张了张嘴，用口型，对楚墨说了几个字。
我爱你，曾经爱过。
我转身跌跌撞撞的走了，我不知道我朝着的是哪个方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该去哪里。
我刚才一定很丑吧？面容尽毁，双眸还流下血泪。
我嘴角挂着自嘲的轻笑，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那是莫离的声音。
背后有很多人，似乎有人想要追上我。
最终，止步。
楚墨，终究是没有拦我！
我没有回头的勇气，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
冷风吹在我的脸上，吹的我生疼，脸上的伤疤，不知道被我划成了什么样，雪白的发丝被风吹进了我的伤口。
很疼，真的很疼，可是在疼，疼不过心！
我怎么出的仙人墓，我已经不知道了。
我总感觉，我跌跌撞撞的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这条路漫漫，似乎长过人生路。
我的心里很空，浑身上下更空，因为我，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是我的心吗？
还是我脖子上那枚平安扣？
伴随在我身边的，只有斩月。
我忽然从心底里发出轻笑，呵呵呵。
斩月静静的躺在我的手心里，很乖，吸了我的血，没有让我再次附魔，没有让我做出一切，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现在，似乎在一处山谷里。
周围很寂静，四周安静的只有鸟叫声。
我已经出了仙人墓，可是我却不知道我究竟在哪？
我朝天上看去，现在约莫是下午时分，前方有处小湖，我走上前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
完全像是怪物一样。
浑身上下满是破洞，面容尽毁，一头的白发在空中飘荡上面，还参杂着一些碎肉。
我的脸，毁了，真的毁了。
我忽然发出仰天的笑意！
现在，我只是我，不在和楚妍，云轻狂，有任何的关系了吧？
我就说，云轻狂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和我这种一见鬼，就尿裤子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楚墨，或许就喜欢那类型的女的吧？
而秦致远，喜欢我梦中那温婉的楚妍吧。
可是重活一世，我只是莲缀。
我不再是楚妍，也没有了云轻狂的脸！
可是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谁指导了一切，将我步步逼近仙人墓，是外婆吗？
是诸葛青云吗？
我的心好乱，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在湖面上，爆炸出三朵浪花。
我整个人，跳入了湖中，狠狠的洗了遍脑。
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闭上，又睁开。
我多么想让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睁开眼，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可是现实就是，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会印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