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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老拓站在跟前闭眼念一些佛家经文,想必是让湿婆在黄泉路能早升极乐世界。
DV垂挂在我的胸口,我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再去拍摄了,周围发生了很小的鸡毛风,萦绕在大火周围,烨磊站立在湿婆的坟头默不作声,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好像之前一直对湿婆心存不满,现在突然什么都没有了,一条生命的提前消逝令他不知所措,有点儿子生前对母亲不满,经常发牢骚,现在长辈一下子阴阳相隔,什么忏悔都是苍白。
烨磊倒是解了我的疑惑:“怎么说呢,因为我们来这里,湿婆才会死的不是吗?如果我们不曾来这里拍摄,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隔绝也好,离群索居也好,她有自己的生活,你看这木屋……”
我点点头:“好歹葬魂湖不会再有无辜人丧命啊,我们以后多给她烧点纸钱就行了。”
我问老拓,像湿婆的作为能不能写入功德碑,老拓说,如果是常人舍生取义为民请命,那么可以记下一笔,偏偏湿婆的身份不能,即便她是为民而死的,她的经历也无法为神灵所记载,这就好比一个小偷去揭发了贪官,民意所趋,小偷虽然得到众望所归,但是功与过是两码事,他的身份不能因为做了一件好事就能扭转了,他还是有小偷的身份,而小偷是上不了台面的。而湿婆仅仅是最低级的灵媒而已,人们的印象里懂得妖术,蛊术,多半被视为不耻。
等大火熄了,我灭掉了木屋边上可能蔓延的炭火星火,周围的臭味已经稀释得闻不到什么刺鼻的,老拓找了一块没有烧掉的木板,折平整了,立在湿婆的坟前,但是什么都没有写上,算是无名氏之墓。
“咱们回去吧……”老拓对着无字墓碑念了几句祷告词,这才让我们退出篱笆院子。
刚走出来,铃铃铃……
老拓身上的手机却响了,不仅如此,我的手机以及烨磊的手机也几乎都在同一个时间响了起来。
我们相互一觑,三人同时掏出了手机,然后靠在一起,手机屏幕全部显示了一条刚刚发过来的信息,而且都没有发来手机的号码。
又是那该死的鬼讯息?!
打开了一看,我们手机屏幕上全部显示出一个词,但是这个词却再也熟悉不过了,因为上面显示着两个字:“圩郊!”
烨磊一看就傻眼了:“这服务台系统出故障了吧,怎么老是发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地名,圩郊上次我跟老拓不是去过了吗?那里都是什么鬼地方啊,黄土开发区,是能呛死人的!”
老拓一声不吭,仅仅是陷入沉思。
我很是纳闷,不经意一回头,发现刚被我们踩灭的炭火突然有一处又冒起了黑烟,并且燃烧起来。我便走过去又用脚踩灭了这团炭火,当我走回来的时候老拓却突然叫住了我:“别动!”
我僵在原地,楞楞地看着老拓。
老拓用手示意了我一下:“把你的右脚慢慢抬起来……”
我以为我踩到什么东西了,便缓缓地抬起了腿,但是下面什么都没有,看着老拓严肃的眼神,我霎时间毛骨悚然,这焚烧掉了的木屋难道有什么诡异缠着我不成?
把湿婆埋了,不让你暴露空气腐烂掉,房子也烧了,我们这可算是给你捎了一套原装的房子啊,至于纸钱我们日后再给你烧不行吗?
不过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老拓走了过来,把我的脚抬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我的脚底,若有所思地点点:“难道是天意?”
烨磊也瞧见了我脚底下的东西,不禁惊呼:“哇,老旭!你……”
我一怔,把脚抬了起来,竟惊奇地发现我脚底下横七竖八地留着凹痕,像是写着什么字,可能我看反了,便脱下鞋子来,颠倒一看,越看眉头越皱,猛的,我瞳孔打开,天啊,这是、这是……我的鞋底下居然‘写’着一个字:死!
死?谁死?死谁?死哪去?
我吗?我得罪谁了,我犯了什么罪过了?
我端倪稍许,发现这个‘死’字与其说是写出来,不如说是烫出来的, 我的鞋底是胶的,可能是刚才踩灭炭火的时候正好被炭火烫到了,可是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冥冥中有谶兆,我居然离奇地被炭火烫出一个完整的‘死’字!这得要多大的概率才能拼凑出这个字的笔画?
幸好我穿着鞋,不然这个走字就烫在我的脚底跟我一辈子了。
我抚摸了一下它的轮廓,不深不浅,笔画不多,歪歪扭扭的,但确实是个‘死’字。
莫名地脚底就留了个死字,不祥的预感直涌上我心头,这该不会是中了死咒吧?世界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是湿婆警告我的么?我跟她无冤无仇,对了,就拿了个小瓮啊,没必要就咒我死吧?
再回头看看我的步履,原来老拓是看到我踩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了,由于我的位置颠倒,一时看不出来而已。
“老拓,这鞋子丢了吧,脚底下每踩一步就留下一个死字,我看都渗得慌。”烨磊说。
我刚想仍,但转念一想,来这里就穿了一双鞋,我丢了就穿袜子呢,便从地上寻找还有没有灭的炭火,顺便把这个字的笔画给灼烧融掉。
“别找了,都灭了,车上有多功能指甲钳,里面有小刀,去车里把字剔除了。”老拓说。
我心头阵阵焦虑,毕竟这个意外发生自己身上,已经算是针对性的警戒了,回到车里满脑都是胡思乱想,把之前遇到的种种诡异的事情强行串联起来,同时准备着最坏的打算。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是亦萱打来电话了,我接听后,里面亦萱惊恐地说:“听我说!我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奇怪的信息,上面只有两个字‘圩郊’,没有署名,没有时间,喂……喂喂?”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愣愣地看着老拓。
第178章 :埋葬湿婆(完)
第179章 :黄土迷城圩郊
老拓回头透过车尾玻璃看了一眼湿婆的坟墓,又看了看已经烧成灰烬的木屋,斩钉截铁地跟我们说了一句:“走!去圩郊!”
我一千个不情愿,但是事有蹊跷,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我希望这趟旅程我不是去作死。
带了口罩,带着摄像机,驶着车,我们一路颠簸,到了目的地,我总算领略到了烨磊之前口中夸张的说法,圩郊绿化环境出奇的差,而且经常刮大风,我们还没有到达之前,挡风玻璃已经被黄土盖得几乎分辨不出前方的道路了。
风将地面的尘土和沙粒卷入空中,在半空形成一层极其厚的黄土雾障,空气十分浑浊,能见度就在五十米之内。我都怀疑老天让沙尘暴和台风合了居,生出如此的鬼天气。真可谓黄沙幕南起,白日隐西隅。
好几台铲车在道路两边作业,两边高高的黄土坡被削下笔直的土壁,正一丁点一点地被开发。铲车内的工作人员也都裹着一个口罩,靠近了一看,即便铲车操作室都关了玻璃窗,但是工作人员在里面呼吸的口罩都有了一个黄色的土痕迹。
附近不远处有座小山,半个丘都被山炮炸过,底下三辆碎石机和搬运车在忙碌,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水泥化工厂一般。
我看了一眼手机的信息,信息已经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给我们提示过一样。真不知道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烨磊都不敢下车,指着前方黄烟瘴气的一大片区域就说,这片地方都是属于圩郊。我举目四顾,没有任何绿化植物,都是野生的杂草,而且杂草就仅仅零星一两颗,还很难存活。因为这里的干燥土层超过一米,在高一些的地方就要深入好几米甚至好几十米才有水分,因此任何蒲公英的种子掉落在这里存活的几率十分可怜。
我就在车窗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把光学相机的摄像头搁在外面拍摄了不到两分钟,再收回来时,整个镜头的盖子都是灰尘,而且我露在空气外面的额头和我身后的座椅也都覆盖了一层黄土尘埃。
我赶紧用一个密封透明的塑料袋套在摄像头上,目的是保证镜头的进灰尘后清理的顺利,这是起码的保护相机的常识,如果镜头内部进了灰,特别是带有油性或者霉菌的灰尘,要是转换到带点潮湿空气的地方,镜头基本上就可以说是报废了。
老拓说:“大家把口罩戴上,我们往前面一些看看。”
我没来得及戴上口罩,已经被空气中悬浮的颗粒物吸到了肺里,猛烈地咳嗽。真怀疑这里是不是一个碎石加工车间。
路上看见一些临时栽种的植物都都被灰尘包裹成了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