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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毛小毛悄然转身下了楼,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在楼梯拐角,心不在焉闷头撞上王大卫,后者立马凶巴巴地怒起嘴:“你在这儿干嘛?”
“……那个,今天本来是高手站岗,”毛小毛支吾道,“我想来帮他代班……”觊觎学校这块宝地的鬼怪不少,以前都是三十五人轮流值夜的。
王大卫鼻子不屑地一哼:“我们怎么敢劳动国王陛下的心腹呢。”
真够毒的。中箭的毛小毛只得在心中默默流泪。
走出教学楼,天色已渐渐泛蓝,毛小毛一眼望见广场台阶上靠坐着的人影,修长的身子懒懒地倚着一坡阶梯,两臂向后枕着,在望天,抑或在思考。香烟的火光在指间细细碎碎燃了好一会儿,积蓄出长长一截烟灰,毛小毛很是惊讶,国王?他怎么还没走?
沈啸卿侧头看见他,掸掉烟灰坐直身子,朝他扬扬下巴:“喂,过来跟我讲讲亚历山他们的事。”
毛小毛看见国王陛下那只饶有兴致地敲着膝盖的手,心知是免不了一顿促膝长谈了。
。
该从何说起呢,关于亚历山党?毛小毛头疼地想,沈啸卿找上他可真是找错了对象,他不过是个满眼羡慕的旁观者。
亚历山在孤儿院长大,小小年纪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十四五岁时开始各种兼职打工,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有常人想象不出的辛苦,却从来没有理所应当地怨天尤人。足球是他情绪的出口。毛小毛不难想象童年时的亚历山穿着背心短裤,光着脚丫,在公园的空地上和小伙伴们无忧无虑地踢足球的场景。太阳落山,小伙伴们都被叫回家吃饭了,亚历山和邱明赫走到大树下或是亭子里坐下,掰一个馒头你一半我一半,天南地北地聊战术,聊梦想。当然一定都是亚历山在说,邱明赫在听。
邱明赫不善言辞,再加上智商高表情又寡淡,自小就没少被人找茬。初中时更是被南宫樊看不顺眼,明里暗里找过不少麻烦,但都被亚历山挡了下来。事后南宫樊自己也觉得那时实在是幼稚至极。他竟然还真的跟亚历山卯上了,非要这家伙在他面前服软不可。现在两个人喝酒谈天忆当年,亚历山还会骄傲地呛他“还说要我服软呢,结果是谁扛不住了”,每当这时南宫樊就会大笑“你以为我是怕你啊,我怕的是明赫”。笑面虎说话从来是一副不正经的玩笑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其实以南宫樊的个性,能够和亚历山化敌为友当真不易。南宫家在黑白两道都有庞大势力,南宫樊从小浸淫在这种刀光剑影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一方面染上不少江湖习气,一方面却又很痛恨身边各种尔霍我诈背后捅刀。自从和亚历山交好后,干脆切断了和家族的联系,连家都很少回。
南宫樊虽然时常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但到底是庚林市的风云人物,小道消息多,不愁没料可八。说起来,最最说不清楚的,反而是邱明赫。孤儿出身无家世可考,沉默寡言无缝隙可钻。唯一有点意思的,也就是他曾经轻松摆平某道上大哥,这件事之所以出名,据说是因为连亚历山党的人都不知道他手段中的奥妙。
毛小毛八到这里,有点词穷了。沈啸卿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顺手给了男生后脑勺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是同人男吗?!”
毛小毛可怜巴拉抱着脑袋:“我就知道这些啊,都是网上的料……”
沈啸卿白他一眼,抽了口烟,沉吟一会儿:“给我讲讲你看见的,你眼中的亚历山党。”
他眼中的吗?毛小毛闭上眼想了想,他看见最多的,就是球场上的梦幻队啊!这么说来,印象最深刻的,居然还是邱明赫呢。
邱明赫原本是梦幻队的王牌右后卫,但因为体力不佳,后来人手足够以后就基本不上场了,更多是担当场边教练。四年前的全国大赛半决赛,庚林队与南海队陷入艰难的拉锯,是邱明赫精妙的任意球设计帮庚林队打破僵局。上半场战成一比一平,下半场刚开始的时候,邱明赫拉住王大卫耳语一番,王大卫刚一上场,也不晓得对对方前锋说了句什么,那位王牌前锋转身一把将王大卫放到在地,只见王大卫抱着膝盖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哇哇大叫,而那位“施暴”的前锋在观众诧异的目光中被红牌罚下。教练席上的邱明赫满意地扶扶眼镜,至此局面开始向庚林队倾倒,对方教练怒不可遏,不顾裁判警告冲过来一拳扫在邱明赫脸上,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毛小毛看得胆战心惊,因为他马上听到场上亚历山怒吼一声“明赫——”就要冲向场边。
不奇怪,邱明赫和亚历山从孤儿院时代起就形影不离,他们是背靠背的兄弟。
邱明赫用眼神制止住好友,已经穿过半场跑来的亚历山捏紧了拳头,最终忍住了踏出边线的冲动。
亚历山被裁判喊回,南海教练朝邱明赫咆哮:“卑鄙小人!你让那家伙对阿雄说了什么?!”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邱明赫弯腰捡起被打落在地的黑框眼镜,镜片碎掉了,他遗憾地撇撇嘴,抬首看向愤怒的教练,“对不起,我们一定要赢。”
“……你!!”教练恨得磨牙。
哨声响起,邱明赫掉头看向场上正准备罚任意球的亚历山,全神贯注:“这一球一定会进。”
毛小毛望着邱明赫的背影,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背后愤怒的教练,忘记了自己受的伤,此刻眼里心里只有那颗势在必进的球。不过比自己大三岁,却俨然活在另一个世界,和这样的邱明赫相比,毛小毛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幼稚园的三岁儿童,所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事不过是把鼻屎弹到看不顺眼的小朋友的背上而已。
亚历山和南宫樊做了一个配合,球在空中划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吊着门角而进。观众们在看台上浪一般一跃而起。庚林学院进入决赛。
邱明赫紧抿的嘴唇松开,张开双臂迎接亚历山热情的拥抱,队员们一涌扑上来把年轻的军师压倒在地,邱明赫笑着任由兄弟们撒欢,一向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有丝丝情绪泄露。
说到这里,毛小毛又想起来,外界关于邱明赫放弃国外名校邀请的传闻,应该不假,他甚至听说很小的时候,邱明赫就不止一次拒绝想要收养他的人家。当然这些都只是八卦,可是联系邱明赫那惊人的IQ,想要收养他的家庭应该不少才对。
毛小毛断断续续地说完,旁边的沈啸卿闷闷地吐出一口烟圈:“真蛋疼的耽美故事……”
。
五点半的时候,图书馆大厅已经有微光泄露,长长的旋转楼梯直通到负一楼的古籍馆,南宫樊顺着钢梯走下去,林立的书架和密密麻麻的书本抵御了白昼的侵入,影影绰绰带着几分阴森,南宫樊一路走到底,便看到在书架通道的尽头矗立的人影。
“找我来干什么?”南宫樊狐疑地虚起眼。
书架间的少年转过身来:“沈啸卿身份的事,你查得怎样?”
南宫樊虽好奇邱明赫为何会约他单独见面,还是回答:“结果有点出乎预料,灵媒界几乎没人听过这个名字。”
“是吗。”邱明赫只淡淡点了下头,并不吃惊,但确实失望,“看来是我太低估他了。”
南宫樊忽然一笑:“我可没说没查到哦。”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关于沈啸卿的身份,相当有意思呢。”
邱明赫接过信封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份警局卷宗,他低头匆匆扫视,不由大吃一惊。
南宫樊气定神闲地抱着手臂:“怎么样,够劲爆吧?”
邱明赫尚还沉浸在惊疑中,凝视着档案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
“在灵媒界没找到线索我本来也打算放弃,”南宫樊说道,“后来一个道上混的家伙跟我说知道沈啸卿,我还以为只是同名,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不过,”南宫樊摩挲着下巴,“这反而更奇怪了,这家伙既然也不是通灵人士,为什么会使用高级法术,明明前科累累,怎么这会儿会这么鸡婆地跑来要超度我们?而且按这上面的信息看,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国王。”说着征询地看向邱明赫,还是有点不确定。
“一见面就自报家门的家伙当然不会是国王。”邱明赫静静地合上卷宗。
南宫樊挑了挑眉,这小子早就断定沈啸卿不是国王了。现在想想,国王的确没道理会如此高调。
邱明赫将资料放进信封,沉吟半晌:“樊,今天找你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亚历山。”
“你打算怎样?”南宫樊嗅出不好的苗头。
“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