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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南问道:“你说的就是她?”刘彪道:“到底是不是嫂子?”萧剑南缓缓道:“那女人不是倩儿!”刘彪摇了摇头,道:“可他奶奶的邪了,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萧队长,现在怎么办?”萧剑南闭了闭眼,片刻,低声命令道:“留几个弟兄守着,其他人全撤回去!”刘彪点了点头。
回到警备厅,萧剑南已将情绪完全平复下来。付了赏钱,大茶壶欢天喜地离去。
刘彪关上房门,沉声道:“萧队长,您不觉得,这家小店有问题么?”沉吟了片刻,又道:“我琢磨这家店就算跟祁老三扯不上关系,也绝不是一家普通的小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刘彪说的不错,从第一眼看到这家小店,萧剑南就感觉到这家店绝非一般。从店的位置看,它位于奉天城北将近十公里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开店倒也绝非没有,不过多是一些春夏两季才有的茶棚茶社,最大规模也只是两三间临时搭建的草棚而已。而这家店除前面几间门脸外,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后大屋竟有七八间之多,小店又不是客栈,修这么多大屋做什么用?
另外,从萧剑南进入小店开始,就感到了一种颇为神秘的气氛。具体是什么还一时说不清楚,不过很明显,那祖孙两人一定有事瞒着他。另外,他在小店中听到的那种极为奇怪野兽喘息般的声响,也透着诡异。
而整件事情之中,最让他感觉蹊跷的,是小店那个神秘的女人!那女人绝不是倩儿,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因为如果是倩儿,即便三年多没在一起也绝不可能认不出他。不过让萧剑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世间怎会有两人能如此相像?这件事情明显有些匪夷所思。
想到这里,萧剑南抬起头对刘彪道:“彪子,你立即帮我查一下这家店有没有手续,是谁开的,店里都有什么人?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刘彪起身出门。
萧剑南在屋中踱了几步。从目前种种迹象看,昨夜在颐晴楼动手的人是否就在这座小店中,他究竟是不是祁老三,现在都不能十分肯定!不过这是三年来有关倩儿下落的唯一线索,即便只有一丝可能,自己也决不能放过。想到这里,萧剑南咬了咬牙,看来除了仔细搜索昨夜在颐晴楼动手的那五人外,一定要想尽办法将这座小店彻底查清,不过,绝不能打草惊蛇!
打定主意,萧剑南叫来几名警员低声吩咐了一番。不多时,刘彪回来复命。
根据查到的资料,那家小店三个多月前开业,手续齐全。登记在册的一共三人,店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退伍军人,原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中校副官,姓孙,名铭尘。除此以外还有两个伙计,马大贵和马小翠。
萧剑南眉头紧锁,如此看来,那个女人并没有记录,马大贵与马小翠明显就是那祖孙两人,至于店主人,应该还没有朝过相。
刘彪道:“萧队长,现在怎么办?”萧剑南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不错,这家店一定有问题!”刘彪道:“萧队长,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萧剑南笑了笑,道:“我想,他们若不是脑子有了什么毛病,就一定在掩饰一个重大的图谋!”
刘彪神色兴奋,道:“萧队长,那你下命令吧,我立即带人把他们抓回来,一审不就知道了?”萧剑南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再者说,万一他们是……”说到这里,萧剑南停住了话。刘彪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也是,万一他们搞什么抗日活动,咱兄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萧剑南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刘彪又道:“不过萧队长,这事儿咱不能就这么算了,万一祁老三真在里面,那不……”萧剑南点头道:“肯定不能这么算了!”思索了片刻,道:“我们还缺乏足够的线索。这样,除在奉天城周边寻找昨夜在颐晴楼动手的那五人,从现在开始,安排精干警员二十四小时监视那家小店,我猜测,不出三天,肯定会有结果!”
一小时后,萧剑南的第一队人马开始了对小店的严密监控,一个白天过去,一切正常。入夜后刘彪换下萧剑南,又守了一宿。在此期间,没有任何外人进入过小店,小店的人也从没有走出来。整整一夜,小店每间房间均一团漆黑,似乎所有人都已睡下。
第二天一早,萧剑南带颐晴楼大茶壶喜子和第二队人马赶到。刘彪简单汇报了情况,正要离开,忽听远出“吱呀呀”一声门响,回身望去,远远只见小店后院正中那间大屋的房门,已然打开。众人迅速趴下。片刻,门内闪出三人,只见他们每人背了一个小包,警觉地往四处看了看,匆匆往小店后面走去。刘彪一喜,呼道:“萧队长,兔子出窝了!”
萧剑南拉过一旁的大茶壶,沉声问道:“有没有认识的?”大茶壶远远地端详了一番,摇头道:“太远,瞧不清!”萧剑南点了点头,道:“彪子,跟我过去!”当下萧剑南带了大茶壶与刘彪两人下得土岗,远远跟了上去。
三人在后面不疾不徐,一直跟了二里多地。前面几人停了下来,四处望了望,其中一人从身后背包中掏出一件模样古怪的器具,三人在密林中转悠了起来,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
萧剑南低身伏下,从口袋取出一架望远镜,往那几人处看了看,突然间神色一变。沉吟了片刻,将望远镜递给大茶壶,道:“看一看,有没有去过颐晴楼的五人?”大茶壶观察了片刻,摇头道:“好像没有。”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小的也说不大准,那天是晚上,离得又远!不过要是祁老三出来,肯定能认得出。”
萧剑南点了点头,对刘彪道:“彪子,跟我过去看看!”刘彪道:“萧队长,就咱们两个?不安全吧?”萧剑南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不碍事!”说完话,整整衣衫,径往那三人而去。
前面几人正低头商议着什么,见萧剑南与刘彪远远走来,都是一愣,其中一个瘦小汉子更是下意识将手中物品往身后藏了藏。萧剑南装作没有在意,快步上前拱了拱手,道:“叨扰几位,从这儿往奉天城,请问怎么走?”
除了中间那位中年汉子外,另外两人都用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萧剑南,神色之间颇有敌意。
那中年汉子倒是颇为镇定,神色和蔼,指了指前方,道:“从这儿一直往前,有条小路,就能找到!”
萧剑南再次拱手。那中年汉子又道:“看来,先生是有急事儿吧,这么一大早赶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萧剑南一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是通河镇小学教员,昨夜接到消息家里人生病,这不连夜赶路为了超个近道儿,才迷失了方向……”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先生原来是个读书人,失敬失敬!”说完话,向萧剑南拱手行礼。
萧剑南赶忙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几位是?”中年汉子道:“这是我二位小徒,一早起来活动活动!”
萧剑南暗自打量另外两人,这两人的身材都极为瘦小,一脸骠悍。唯一不太协调的是两人均面色惨白,似乎常年不见阳光一般,再看了看那中年汉子,也是如此。萧剑南若有所思,拱了拱手,道:“不打扰几位了,兄弟先行一步!”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萧剑南拉上刘彪,按中年汉子指引的小路匆匆离开。
远远兜了一圈儿,两人回到土岗。刘彪道:“萧队长,那三个人到底在干什么?”萧剑南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良久,萧剑南抬起头来,沉声道:“只留两人蹲守,其他人全部撤回警局!”刘彪呆住了,道:“萧队长,不……不盯了?”萧剑南点了点头。刘彪满脸疑惑,愣了半晌儿,还是挥了挥手,众人撤离土岗。
回到警备厅,萧剑南命令所有人不许打搅,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内。萧剑南号称东北第一神探,并非浪得虚名。他直觉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抓住了整件案子的最核心环节。
萧剑南曾自嘲地讲过,侦破,就如将一个人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烙,等到烤糊了,烙熟了,案子也就破了。他每逢破案,当收集到全部线索,都要将自己关在一间小黑屋中。最长的一次,是七天七夜。迄今为止,萧剑南还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四小时以后,萧剑南走出房间,叫过刘彪。萧剑南面色凝重,道:“彪子,这里的事情要交给你了!”顿了一顿,道:“我要出一趟远门。”刘彪愣道:“出远门?萧队长,祁老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