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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小姐奇怪地拉过伴娘问。
伴娘惨白了一张脸说:“昨天他们在开‘告别单身派对’,结果突然新郎就直挺挺倒下去死了。喊了救护车,抬去医院的时候,他身上却不停地有湿漉漉的泥巴掉下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孔小姐愣了愣,“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她转头看着伤心欲绝的新娘。
几天前还见她甜蜜地依偎在未婚夫怀里,叫她好生妒忌!
咦?真奇怪!孔小姐突然发现,她此时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新郎的脸。
他是谁?干什么的?和新娘怎么认识的?
全部记忆一并消失!
曾经刻骨的痛,心酸回忆,和那勾搭好友的负心人一起,统统封存埋葬在那个泥泞的小树林。
67。云
是个温温暖暖的午后。
通透的玻璃窗。
阳光把上面零碎的图案庸懒随意地投影到我们坐的小桌上。
好像连情绪也有了明明暗暗的花纹,但很安静,随着阳光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天很蓝,也很空。
午后的小茶馆,人很少,也许就我们两个吧。
店主在玻璃窗外修剪着枝叶。
连音乐都午睡了,留出空白给我们对话。
但是,没人说话,因为早知道对方会说什么,自己该怎么回答。
所以,我们都只是默默喝着自己的茶,眼光轻轻落在玻璃窗外,也许不经意间也把心里的图案投影在某个地方。
这杯茶真是神奇,从此将两个肌肤相亲的人变得陌生。
我感觉自己的目光缓缓移动,不想看你,也不想看别的什么,只是想缓缓移动,是种掩饰呀。
我不要让你看见我目光中闪烁的某种东西,那对你来说,也许是负担呀……
不知道,我还能再为你做些什么?
不过还好,我再也不必知道。
真滑稽,最后一次相对,是默默无语。
两杯相同的茶,从同一个壶里倒出来,你我却各自付账,各自离场。
顺便走出对方的世界,再不牵连。
我转身欲走的时候,店主进来收拾残局,竟把两个杯里剩下的水又倒回在一起。
可是,我们却从此划清干系。
我的知觉,被最后的下午茶淹没,不知道害怕,不知道伤心。
阳光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无力回头看最后一眼,站在那里,等待你悄然退场。
我想那必然是个优雅轻柔的姿态。
你无奈地淡笑,然后从我身边滑过步子,衣袖擦过我的手背。
那么一个刹那,手背竟然很刺痛很刺痛。
但我已无暇顾及,生怕一去计较就让所有知觉苏醒。
我等闻不到你的气息,听不到你的任何声音才确定,自己也该离去。
阳光柔柔的,一切已经谢幕了。
怎么突然有风?
哦,原来刚才静静观看,现在四散而去了。
我的一滴泪,终于忍不住涌出眼眶。
但却没有坠地。
而是飘了起来。
它好像水雾般瞬间蒸腾到空中。
最后,成了阳光下,小小的一抹棉絮状,漂浮的一朵云。
唉……
我总不见得告诉你,我是仙女,求求你回来啊……
68。手
金梦的手,随着音乐的节奏,在空中游走。
贝多芬的《月光》,漫延的忧伤,暗暗酝酿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
起初,是平缓的和弦,渐渐的,几个冷冷的高音,划破夜空。
手的姿势,像是飞舞的鸟,交叠成一对柔软的翅,飞翔于浸透了月光的空中,以手臂的长度为限,挣扎,滑行,栖息,又腾飞而起。
此时,高音渐响渐密,缠绵,优柔,自不协和音中,生出和谐的旋律。
金梦的手,刚好带着那只鸟,翻飞回到胸口。
她此时本该站起身来,左脚点地,右脚侧滑一步,勾起来,脚尖轻轻指向左腿膝盖位置,而后,一个旋身,送着手势,让那只鸟,盘旋着,扑飞向一个更高点。
但。
她尽力挺起上半身,却站不起来。
下半身,原本笔直、纤细、灵动的两条腿,没有了。
但她还感觉它们存在着!
它们承托她的身躯,连着她的血脉,分明还在!
但是,她却分明,再也站不起来。
整个人,消失了一半,只剩上半身,怪异地“坐”在轮椅里。
月光中,空有一对手,精湛演绎那只鸟儿,却再也飞不高。
音乐急转,和弦中,重重几个低音,好像残忍地,拍打在她胸口。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那只鸟,撕裂成两半,双翅分别瘫软在原本腿该存在的位置。
她凝视着自己的手。
无用了……
曾叱咤舞台的现代芭蕾表演家,只剩下一对手—— 一场不完整的人生。
抬眸,看向身边一张床。
一个女人躺在那里。
她睡得很香,双手摆在身旁,手指还在不安分地敲动。
好像是在做梦,梦中还在敲击键盘,写她风花雪月的剧本。
金梦眼中射出恨。
音乐终止,月光消失。
漆黑的夜,只剩下未关的电脑屏幕,照着床上酣睡的女人。
她一双手,翻云覆雨,操控着金梦的人生。
今天,正好写到她出了车祸,高位截肢,失去了双腿。
金梦盯着她一双手。
它们轻巧地敲几个键,随手几笔描写,毁去她一生。
不!
不要!
金梦滑动轮椅。
她的手本该是扮演最自由的鸟儿,怎么会是像现在这样,沦为转动轮椅的工具!
她挨着床沿停下,掏出一早备好的刀子。
扬起来,割向女人的一双手去。
69。蝶
没有庄周之梦,何来蝴蝶?
没有此,哪有彼?
我与庄周,共醉,共生。
他是一,也是万物,当然也可以是我。
我是蝴蝶,亦或不是,相对于他而已。
一切,皆是如此。
没有必然,只有自然,道法亦自然。
没有人世,只有世事几经变迁,空留虚幻。
没有生老病死,只有世事此消彼长因果循环。
没有庸人庸物,只有庸者自扰徒添几许伤感。
没有爱恨情仇,只有欲望浮浮沉沉转眼成了青烟。
没有你我,只有你我擦肩而过又匆匆化作云淡风轻。
我双翅鲜艳,流连花丛化身美丽,淡去丑陋昆虫本体。
我衣着华丽,善于用道德伪装自己,本身也不过是兽矣。
呀!我和你,多像是交相辉映的合体!
蝶与庄周。
庄周与蝶。
梦境与现实。
现实与梦境。
何须执著——
倒不如,两两相忘兮。
我与蝴蝶,共梦,共死。
它是一,也是万物,当然也可以是我。
我是庄周,亦或不是,相对于它而已。
没有你,就没有我。
没有庄周,又何来蝴蝶之存。
70。偶梦
阿真有个寡居的姨婆,长年住在郊外小镇。
阿真平时放假也常随母亲来看望姨婆,但这次母亲临时脱不开身,就派他只身前来。
姨婆耳朵很聋,眼睛也不好。
白天,她常常坐在太阳下剥豆子,她的手枯瘦但有力,坚硬泛黄的指甲轻易能剖开豆荚,嫩绿的豆子就在她指缝间一颗颗滚落下来……
阿真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双手忙碌着,偶尔也和姨婆费劲地聊上两句,一上午就这样过去。
吃过午饭,姨婆总要睡一会儿,阿真便闲着步子在镇上四处走,不知不觉便到了小溪边。
虽是春天且又当午,风吹着还是凉凉的,阿真在单薄的衬衫外搭了件浅蓝色的毛衣,这样的打扮在城市里当然是最常见的,但在这儿是显得尤其时髦的,一些经过的女孩子总忍不住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