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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随便捏造一条,垃圾都能卖个满堂红,当然全心全意制造最离奇的内幕。
他们不曾当我们是艺人,只当我们是有价值的新闻。
有时候想想,演艺圈,真是个入不得的地方。
人前光鲜,背后呢,无时无刻都要提防。
生活每个细节都透明,上街买支咳嗽药水都要被说成吸毒成瘾,影射你事业危机。
做每一件事,都觉得如履薄冰。
到后尾,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好似活在虚幻里。
你总说我不肯去看心理医生,但我真的不敢出门。
那一年,手脚一直抽筋,我照镜,自己都觉得几恐怖,惊他们影到相,又周围唱我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
唉……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这样?
嗯,也许是报应,你太过完美,天都妒忌你。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浮浮沉沉,四十六年,风光过,亦痛苦,他们是不会懂的。
有时候,甚至觉得“他”都不懂。
好孤独。
好像没有为自己活过。
扮演了太多角色,最中意那个,亦同我一样,捡了自尽。
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出路。
想想,都是因为世俗,他不在乎,但“他”却介意的。
张国荣先生,那么,我们好不容易离开这个世俗,无谓再去介意,你还看这些无聊的新闻做什么?
清者自清,逍遥世外啦。
谨以此篇,献给愚人节辞世的“哥哥”。
62。悔
日出的时候,沙滩上份外的冷。
恬心的一双脚,浸没在细腻的沙中。
海浪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摩挲着肌肤。
这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她的手,略微有些颤抖,拿出随身小包里放着的一件东西。
手帕包着,细细摊开,里面是一块半溶的巧克力。
海风卷来,带着晨晖的浅红。
甜腻的香味浮动起来,掺入风中,转眼飘送出去,跟着褪去的一个波浪,渗入海中。
她的心跳得很快,胸口随着海浪起伏,双眼痴痴望着海面。
日头渐渐跃起,脱离了地平线。
终于!
她看见了!
是他!
他乌黑的短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
肌肉饱满,晨光中泛着金光的点点,像是未褪尽的鳞片。
头顶的两个犄角,对称展开,其中一根分叉上,还挂了一根海带。
呵呵,还是这么不修边幅又贪吃的龙王太子。
他快速地向她游来。
海从他身上滑分开两边。
他的下半身显现了出来。
“恬心!”
他远远就叫她的名字。
“你怎么回来了?还有……巧嘎力?”
“是巧——克——力!还说喜欢呢!连它的名字都记不住!”
恬心迎了上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他拿掉那根海带。
“我记得你的名字不就行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夺过她手里的巧克力,整块塞进嘴里。
“哇,还是一样好吃!……可是,你的样子怎么变了那么多呢?”
恬心眼神一黯。
空空的手,皮肤褶皱,斑斑驳驳。
“是啊,我变成了人。而人,是会变老的。”
“变老?变老了会怎么样?”
“变老之后,就会死。”
“会死?你当初不是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不懂,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恬心。
“永远?呵呵,人哪里有什么永远?他上个月就死了。而我,也迟早会死。”
“那你为何不选我,而选他?”
因为一块巧克力啊!
海边的英俊少年,手里拿着一块海里没有的旖旎香甜巧克力。
她义无反顾吃下去,爱上这味道,也爱上他。
但原来,人类的甜蜜是如此短暂。
再长,也不过相爱几十年而已。
当初,一时蒙蔽了头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化成人类和他在一起。
现在想来,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但醒时,悔之,晚矣。
63。独
Il dolce suono
Mi lpi di sua voce
ah
quella voce
M’e qui nel r discesa
Ester
lo ti son reso
…
巴黎歌剧院,今日没有表演。
落幕的台上,却兀自有一缕声音响起。
咏叹调《烛已燃起》。
七分鬼魅,三分妖异,缭绕在沉寂昏暗的空气里。
华丽的调子,清丽的唱词。
滑、跳、颤,起承转合,无懈可击!
舌尖撩动唾液周旋口内。
齿间触碰,双唇摩擦。
喉中震颤的气息。
透如一汪泉水,川流不息。
超越不可能的音域极限。
完美呈现百年来无人能演绎的绝响。
台下第一排,观众席上,坐了一排十二、三岁的学生。
老师正在为大家讲十七世纪法国歌剧。
这没来由响起的歌声,自严严实实的帷幕后缕缕传来,令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片哗然。
突然这时,座位上一个男孩轻轻叹了一声。
这叹声,悠悠扬扬飘散开来。
老师愣住了,停下来看着他。
所有同学亦惊愕地转头望去。
只见他,旁若无人,站起身,张开双臂,迎向舞台去。
红绒帷幕,镶金绲边。
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由两边升起,显露出足以容纳四百多人的空旷舞台。
他眼神,忽而变得柔媚,长长的睫毛,闪烁星光。
Si; ti son reso 我回到你身旁
Fuggito io son da’ tuoi nemici 逃出你敌人的魔掌
Ah Nemici 我逃出魔掌
Un gelo mi serpeggia nel sen 我激动的颤抖
Trema ogni fibra 激动的颤抖
Vacilla it pie 我脚步不稳
…
这歌声,好似从帷幕后逐渐显现,但依然看不见人,它竟从空气中凝聚而成!
男孩微微一笑,轻巧地张嘴,喉结颤动,嗓音迎了上去。
Ah…
Ah……
Ah………
天籁重叠,丰富了那不可思议的最高音,又融化在一起,依旧成了独唱。
但这次,真真实实出自男孩之口。
是她!
转世的绝色歌伶。
成了一个十二岁的男生。
一曲咏叹,是她当年的傲世独场。
无人超越,令一切黯然失色的表演。
空灵的穹顶,浮华的巴洛克。
是默然不语的见证。
而她的歌声,是一缕无形的魂。
凝结在这里,成了幽灵。
等她百年之后,前来重逢,回到他的身体。
64。 J
妖怪J最近十分头疼。
黑白无常忙得没有空陪她。
因为这阵子,是清明。
少了两个长舌鬼陪她聊天,妖怪J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空虚。
她空虚到想要吃人。
吃人容易!
偷偷溜出鬼门关,上来人间,随便走进一家咖啡店。
因为大部分人都去扫墓踏青,店里空荡荡,只在靠窗位置,坐了一个男人。
眼前这个男人,不帅,不高,普普通通,引不起妖怪J任何食欲。
但没辙,遇见了,也算是缘分。
妖怪J舔了舔略感干燥的嘴唇,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诚布公,表明身份来意。
“你好,我是妖怪,我要吃你。”
男人本是专心调着加了奶的咖啡,此时抬起眼来,看见对面黑色拽地长裙的女人。
她脸上带一抹冷冷的笑,口气真诚。
“噢,那要来杯咖啡吗?怕你噎着。”
妖怪J一愣,“你怎么不怕我?”
“怎么会!被你吃,是我的荣幸。”
他礼貌地笑,伸手示意,替她叫了一杯抹茶拿铁。
拿铁黑色的香气,暗藏了抹茶的味道。
妖怪J尝了一口,满嘴人间的暧昧。
“你怎么不扫墓去?”
“为了等你呀。我去了,你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