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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拨开人群开路,一群在后面猛追,那街上之人也不敢多事,倒也让至尊宝一路从这大街上冲了出去。
至尊宝在万芒峰的时候身子便锻炼的结实,放足朝前狂奔了一柱香的时间也是不累。但是他街路不熟,也不知道去那里躲,居然搞得自己在街上转了几圈,数次都差点被那些泼皮抓住…
他知道这样一直跑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便朝着周围打量起来,想寻个地方甩开后面之人——熟料这般一看他却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象有些熟悉,心中一想顿时明白…
自己这一通乱跑居然已经到了十八巷子左近!
至尊宝立刻便有了目标,朝着那十八巷子中的土地庙冲去。
他初次到那土地庙是想装个什么天师,赚些银钱,当时便看那土地庙似乎有些大,虽不知道为何,但那地方现在可却是个好去处,别的不说,里面地方大,人多杂乱,怎么也能找个机会逃走吧?
他足下发力,转眼便到了那土地庙前,也不多说就顺着大门人流钻了进去。至尊宝一进人群便藏匿了行迹,只是奔着那人少之处而去,不知不觉竟然穿院过殿,到了个流水潺潺、树木林立的禅院之处。
那院子看着不大,可是精巧雅致得紧,那水流清冽异常,盘着院子流淌整整一遭,显得格外清雅——可至尊宝逃亡之中那顾得上那许多,只是看这院子没有后门出去,山墙又高得厉害,顿时便想折身返回…
刚一转身,这才看见旁边有个高瘦的老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至尊宝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冲进院中之时慌忙,也没顾得上看院中可有他人,只是一味跑到了里间想要从后门出去,那老者自然是忽略了…他连忙给老者施礼道:
“老人家,对不住!我这打扰您了,马上就走!”他说完这话立刻便转身,可是没想那老人忽然重重哼了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衫骂道:“你个破落孩子,打搅我的思绪,本来要做出来的题目被你搅了!不成不成,不准走!你非得在这里陪着我解出来才行!”
至尊宝心中着急,不由得想要发力扯开,谁料那一扯之下居然纹丝不动——他细细看去,只见那老者双眼精光,褐发蓑衣,有种说不出的巍巍气度,这才明白那老者不是普通人。
可是那老者面前摆着笔墨纸砚,面前一张白纸写了无数的数字,看上去似乎在解题,稍稍抬头,便看的一本书,那书纸页泛黄甚是老旧,翻开的一页上有如此题目:
“今购枣、桃、杏共计一百,钱数百文,枣一文钱十三枚,而桃三文钱一枚,杏则一文钱三枚,试问:枣、桃、杏各几许?”
至尊宝从下虽然在八爷手下也学了些术数,可此题看得倒是颇为棘手,他正想推脱,可忽然眼角一瞥,看见那老人身旁居然出现了个美貌的妇人,年纪三四十许,飘飘荡荡在半空中满是笑靥…
鬼魂!而且只是一缕游魂而已,并非整个儿的魂魄!
至尊宝见那魂魄凝聚之处,顿时明白了:那魂魄虽不知道是何人,可是必然与老者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转世投胎入了地府,可是留下的这本旧书上面的一缕相思,竟然陪伴了这老者如此多年!
那美貌妇人全副心思都在老者身上,根本对至尊宝不理不睬,只是那手轻轻在空中虚化,飞出无数的符号图案——至尊宝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大声道:“老爷子,今天我既然打搅了你,那我就把这题目给你说说,枣五十有二,桃则三十,杏子十八,如此一来花费共计百文,而那三个东西加起来亦是一百,你看看?”
老者听他说完哈哈大笑,“黄口小儿,这题我做了许久也不曾得出答案,那堪你这如此胡诌便能凑够的?”他手拿竹签在桌上摆弄,口中道:“你看看,要是按你的说法,那三物相加…呃,确实是那么多,但是我算算钱…咿!居然真是!”
他猛然把至尊宝丢开,双手拿着竹签核算起来,“我看看,这里是…”手舞足蹈开始在那桌上摆弄,至尊宝见状也不做声,悄悄就朝着院外摸了出去。
未及走远,后面那老者忽然大呼小叫的追了出来,至尊宝那里敢留?口中喊道:“老爷子你慢慢算,我先走了…”口中喊着已经绕到了个旁边的假山石处,借势爬高一翻身上得墙头,噗通便跳了下去。
庙外是条小街,至尊宝刚刚落地便发现那情形不对——这青天白日的,那两边的铺面却把摆在外面的货物朝屋里搬着,有些搬完的便栓上门,只留了一条缝隙朝外偷瞄…
“不好!”至尊宝立刻朝着那巷口发足奔去,刚刚跑得几步,旁边呼啦啦从出来一群人,正是那些聚拢的泼皮无赖,朝后面看也是一样,整个巷子居然两头一堵,把他整个人塞在了当中!
“拼了!”至尊宝心中不由暗叫失策,随手在旁边寻摸了块板儿砖,摆出个架
第一零八章有眼无珠取其祸,失口疏意露寥行
那泼皮呼啦啦猛然便围了上来,手中拿着砍刀、棍棒,口中咋咋呼呼:“哟!就是他就是他!”当中有个头皮刮得青亮发光的混子满脸狞笑,嚣张跋扈的从腰间抽出把开山斧,大手一挥叫道:
“都他妈呆一边去!钉头的仇,老子亲自来报!”
听得这话,那些泼皮无赖、流氓匪贼齐齐喝了声彩,人堆中闪出一条道来:“六哥,您来,这活儿您来合适!”
这人便是那六混子了?
既然今日他也来了,那此事定然万万不会轻易了结——至尊宝看看这两边围过来的泼皮,心中盘算个法子来:首先便等着那六混子走近,自己抽冷一砖砸个满堂开,只要那六混子中这一砖,泼皮无赖中定然大乱,随后天吴便可黑烟卷起飞沙走石,至尊宝此时便可开溜…
至于其他?哼哼,等晚上再去找回场子寻那冤头债主,把本钱利息一并算来!
可至尊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主意盘算的如此好,谁料却点都没有用上——
就在那六混子即将走近,至尊宝身子已经微微半蹲蓄力的时刻,忽然那泼皮群后面传来一声低喝:“那里来了这许多不懂事的玩意儿?居然敢在土地庙外面寻仇滋事?娘的,不知道这地方不许折腾的么?”
泼皮们顿时回头,便看见两个汉子,都是三十左右年纪,一身青衣青裤全都有二指宽的白布条边。正一前一后站着。
瘦的那汉子默不作声满脸苍白,一副冷面冷口的样子,腰间挎着柄长剑;后面个汉子略胖一些,手中拎着根圆滚滚的铜禅杖,看着也非善类。两人斜着眼盯着这一干人,后面那略胖的汉子就像呼喝鸡鸭一般挥挥手:“好话不说二遍,全部都滚!如若不然,出了什么事儿别他妈后悔!”
泼皮们看得这两人,不知怎地脸色都变了,包括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六混子。都是满脸的尴尬样子。他已顾不得那至尊宝了,几步便跑了过来拱手行礼,一边舔舔那干裂的嘴唇:“二位,这事儿…”
谁料他话还完。忽然有个二愣子泼皮猛然跳了出来。指着两人破口大骂:“你俩是个什么鸟玩意儿?他妈的在此大呼小叫不知死活。兄弟们,我们干他娘的!”说着便作势要冲过去挥拳…
眼看拳头飞来,那当前那瘦些的冷面汉子冷冷一笑。淡淡道:“真的么?”眼神在那泼皮脸上一扫,那厮只觉得冷冰冰、凉渗渗,透着说不出的煞气!
他全身禁不住一个哆嗦,裤裆居然热了!
此刻他才发现身后那些同伴居然一个也没有冲过来,全部像是雪地中的寒鸦般挤做了一团,看着自己的那眼中都是无边无际的恐惧——眼前的视野忽然一斜,整个世界骤然天旋地转翻滚起来。
此刻那颈项上才感觉到一圈凉丝丝,可是片刻也就感觉不到了…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
噗通一声头颅落地,颈腔咕噜噜朝外涌着鲜血也随之倒了下来!
两人对那尸体看也不看,只是冷冷的盯着众人。
一帮泼皮只看那二愣冲了上去,然后那惨白汉子拔剑、挥出、收剑,一气呵成毫无懈怠,犹若行云流水一般,眼神脸色就像杀了个鸡子儿般的随意,只觉得头皮尽是一阵发麻,就像自己脖子上也架着那样把利剑似的…
汗毛都尽数立起!
他们平时虽然也害人杀人,可又有谁如此光明正大,漫不经心的?杀完也立刻去把人埋了藏起来,哪见过这般随意杀人,根本理也不理的?
六混子也呆了!
他记得那坤少爷叮嘱的话,此刻更是记起了后半句——“记住,这咸阳我们各帮各派议定了个禁地,那就是十八巷土地庙周遭,无论是谁都不会去抢去霸占的,留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