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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吗?”李斌这才面露一丝惊异的神色:“我靠!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了,我们这不也是刚刚商量着对策,要赶紧分头外漂吗,只是都没什么准备,二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连夜走是吗?”二哥说:“我什么话也没说,我也管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我就只管我兄弟老三和墨斗,你们该怎么着都自己想办法吧!”二哥这话都已经挑明了,只是二哥不想受牵连,怕以后一旦有事儿会有人供出外漂的主意是他出的,他叫老三把我带着去天重。我一直犹豫着不想动身,二哥一见就急眼了,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你妈你还有时间犹豫是吗?还不赶紧跟老三走!你妈慢毒儿玩意儿!”我被二哥一脚踹得差点从门口飞出去,站定了我就把我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和二哥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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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二哥,事已至此,我想把这事儿自己扛下来!先前我没想到这事儿会发生那么多的岔头,我以为一有老猫从中说和,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没承想半路让二黑他爸给搅和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要看现在这意思,这事儿没人扛肯定是过不去了。我是事儿头,我想出面把事儿兜下来,好让哥儿几个脱身,别再为我把哥儿几个给弄进去,不值当的!”二哥怒不可遏地骂道:“傻×!你以为你是谁啊!小毛孩子,一捏儿的岁数你知道前门楼子几丈几?这么大的事儿,到现在是你说扛就能扛下来的吗?你有什么光辉业绩?你扛得动吗?你现在就跟人家说这事儿都是你一人所为,人家官面上就信了是吗?你以为人家都是卖白菜的是吗?还你妈自己扛,现在是你讲哥们儿义气玩造型的时候吗?你去去去!现在你就出去扛去,我还真看不出你骨头能硬到扛得住几根电棒秃噜,以为你是玩意儿!”
我被二哥一通骂,无地自容面红耳赤,脸上有些不挂,但我心里起火又不能跟二哥发泄,二哥这些话都是为我好,只是话有些重,我心里有些不服,就抬眼和二哥对视瞪眼,用眼神告诉他我心里的不服气。二哥一见我冲他瞪眼,他的脾气也让我给钩上来了,又一次从床上跃起,用手里拿着的手套一下一下地打在我的头上,嘴里一面吼道:“我说你BK还不服是吗?服吗?服吗?服吗?”真拱火啊,我这立马就要发作,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老三和李斌一看不对,急忙上前连抱再拦地把我和二哥分开。宝杰也急忙从中劝解:“二哥,二哥,别着那么大的急,他岁数太小,心气儿太盛,他这就算刚上道儿,二哥你得多指点他!”二哥这才说:“我要不是看着他是那么回事儿,我才不爱管你们这些闲事儿,在我那儿养了这两回伤,我就看他挺懂事儿的,也有把骨头,我挺看重他的,今天我来这儿,因为你们都是老三的弟兄,我也一直拿你们都当自己的兄弟看。为什么你们别人我都不管,我就只管老三和他?一来你们都比他在外边混的时间长,如果真的外漂了,家里也都有亲戚在外地可投奔,而据我所知他在外地没有亲戚朋友。二来咱这些人里就他家里哥儿一个,没有哥们儿弟兄,他要是进去了,他家就得塌天,所以我必须得管他,喂!你小BK听我的吗?”二哥的口气开始缓和下来,而我此时却依旧梗着脖子犯着轴劲儿。李斌搂着我的肩膀劝说:“行了,二哥是为你好,他可是前辈,经验也多,你就听二哥的没错,跟老三走吧!”我掏出烟来,给二哥敬上一根烟,然后对二哥说:“二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心里边过意不去,不想让他们哥儿几个因为我受连累,我现在要是和老三马上就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能扔下小石榴不管啊,今儿个要是没有石榴,我们这些人恐怕都得被堵在饭店里,要不行老三先走,我等明天找到石榴和他一起走那么样?”
我对二哥说到打算明天带上小石榴一起外漂。二哥不置可否地回答道:“道儿我已经给你铺好了,该怎么走你自己看着办吧!老三你先走,让宝杰用后三送你一趟!”二哥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赌气的成分,但也没再发作,扭头带着老三和宝杰出了屋门。李斌让国栋也走了,并且嘱咐他不要回家了,直接走人。现在屋里只剩我和李斌俩人。李斌屋里的一个五斗橱里拿出他的钱包,打开数了数后装进口袋,回头问我:“你西门里那间小屋现在还空着吗?知道那儿的人多吗?”我回答:“小屋倒是空着,知道这小屋的人也就是咱这帮人,范围不大!”李斌就把他的想法和我交代了:“咱现在不能再在这儿待了,咱俩先去你那间小屋忍半宿,明天一早你就去找石榴,然后咱仨一起去三傻子那儿,看看老猫怎么样了。咱俩先分头走,一会儿在小屋见吧!”我想想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便出了屋向西门里走去。夜风凛冽,彻骨侵寒,鼻子里呼出的哈气渐渐在我嘴唇上方刚刚钻出的青涩须毛上凝结成一颗颗冰珠,月朗星稀,万物萧瑟,月光拉长我留在地上的影子。在这深寒严冬季节的深夜,一个懵懂的初涉江湖的少年,亡命天涯的生活从此开始了!
西城风云 三傻子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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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西门里96号小屋的道上,我特意绕道从石榴家门口经过,看到他家院子大门紧闭,灯黑声寂,心里才觉得有些踏实。一拐弯儿到了西门里大街,溜着大街上的墙边踯躅而前,不一会儿走到了96号。打开门进屋等着李斌,小屋里寒冷至极,根本坐不下,我自己在屋里跺着脚,活动着倍感寒冷又被火枪误伤得火辣疼痛的双腿,渐渐地困意袭来,蜷曲在墙角的一个破长椅上头枕书包就要睡去。此时已经将近夜里三点,也正是这所谓“鬼龇牙”的时候,一阵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但寒意终归没有战胜困意,我逐渐地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了刀光见红,我梦见了血色漫天,梦见电光石火,梦见触目惊心的一处处伤口,梦见我被两个老爷押着戴上手铐,肩膀被二黑刺伤的伤口汩汩地流出热血,浸到手铐上一点一点地将手铐熔化了。在我正要挣脱老爷的束缚时,却发现扭着我的双臂的是二黑和他那位被六枝用火枪喷了脸的老伯,他老伯的脸上依然带着一颗颗火枪喷出的滚珠,一脸的星光灿烂,一只耳朵在腮帮子旁耷拉着,迎面一张八仙桌子,旁边的一把太师椅上端坐着二黑他爹,正对我怒目而视,而身后的二黑和他老伯用脚踢我膝弯,大声呵斥着让我跪下,我执拗地歪着头,不肯下跪,二黑爷儿俩就一脚一脚地踢着我……直到我睁开了眼,看见李斌正用脚踢着我,嘴里在嚷嚷着:“醒醒!醒醒!”这才将我从梦中惊醒!
我让噩梦吓出一身冷汗,定下神来看李斌,他已经手提一个大包,做好了外出的准备。因为提前就已经定好了,谁也不许问谁要去什么地方,所以李斌要往何处去我也不便问,只是彼此叮嘱在外面小心,不要惹是生非。之后我和李斌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一直到天光放亮,大街上有了人迹,鼻子中钻进阵阵炸果子的香气,顿时觉得饥饿难忍,于是去了西门里大合社对面的早点铺吃早点,一个糖果子、一碗老豆腐和一碗浆子,吃完喝完,觉得身上暖和多了,人也有了一丝精神。我便和李斌一起去石榴家找他,来到石榴家大院门口,就见石榴蹲在院里劈柴点炉子,不知他家有没有人,不便进屋,就在院门口远远地招呼石榴。石榴冲我们点头招手,那意思是让我们进去。石榴自己有一间自己家搭建的七八平方米的小房,几节烟囱从紧挨着他这间小屋的他家大人住的大屋里穿出,在他的小屋里拐个弯儿,再从他的小屋延伸到院里,烟囱下的地上已经被冻住的烟囱油子堆起老高,窗户上的玻璃被冻得泛起各式不规则的冰花,院子里挤挤插插地住了七八户人家。一大早起来,有刷尿桶的,有点炉子的,有做早点,有晒被窝的,一派市井生活的场景。
石榴家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已经都出门走了。见到他家里没人,我和李斌也就放开了,坐在石榴的小房里点上一根烟。石榴已经将外面的木柴和蜂窝煤收拾妥当,进屋里洗洗手,随即从饽饽碗里抓起一块干馒头抹上一块酱豆腐,坐到床上啃了起来。我等着李斌开口和石榴讲他的计划,可李斌始终都不言语,只是闷头抽烟,看意思是想让我和石榴说。我就把昨晚和李斌商量好的事儿对石榴全盘托出。石榴一听面带难色,原来石榴也没地方可去。我说实在不行咱先找三傻子去吧,有什么事儿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