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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文最后记载了工匠联盟第一代大尊者之死。
公元1290年,为了给阿萨辛刺客教派复仇,重新组建的刺客联盟,派遣人马来到巴黎刺杀大尊者。“守门人”用宝剑和十字弓当场击杀了刺客。秦晋身负重伤,临死前为自己写下这篇墓志,吩咐门徒将这些汉字依样画葫芦刻在石碑上。
墓志里嘱托不要举行任何葬礼,直接将石棺放置在巴黎圣母院塔楼密室。秦晋命令门徒不要留下关于第一代大尊者的任何传记,希望自己悄无声息地隐匿在墓志之中——工匠的常态就是不留姓名,只要留下伟大的作品即可。
正如秦晋为工匠联盟定下的格言——工匠会死,但作品永存。
看罢整篇墓志,秦北洋面对石棺,秦氏墓匠族的祖先,再次跪拜,肃然起敬。
这就是工匠联盟第一代大尊者波澜壮阔却鲜为人知的一生!
巴黎圣母院,必是工匠联盟的第一大圣殿与朝圣地。
工匠联盟的第一代大尊者,竟然死于刺客联盟的复仇?怪不得,人类历史上的这两大秘密组织,作为世仇与宿敌缠斗了六百多年。
秦北洋又想起一件事儿——在纽约曼哈顿哈莱姆区的地下圣殿,工匠联盟世界大会,当他一说出自己的姓氏以及墓匠族,在场所有人立刻为之骚动——显而易见,他的姓氏对于工匠联盟具有重要意义。
对了,北美大圣殿的那一晚,守门人施密特查看过他的后背,看到他的鹿角形赤色胎记,脸色就不同寻常。显而易见,工匠联盟的第一代大尊者,作为秦氏墓匠族的一员,也具有相同的胎记。而这个秘密已在工匠联盟的高层中传递了六百多年,也是确认秦北洋身份的重要证据。
作为墓匠族的一员,大尊者秦晋为何享有六十五岁的寿命?因为他年轻时被掳到蒙古,后来远渡欧洲,定居在巴黎圣母院,并未再制造镇墓兽,也没再接触损耗生命的灵石,故而逃脱了墓匠族短命的魔咒,活到知天命之年后才被刺杀。
想到短命长命的问题,秦北洋自然想起了小镇墓兽九色。
他抱着受伤的九色进来,抚摸这头镇墓兽的赤色鬃毛,相拥而眠在钟楼密室,工匠联盟第一代大尊者的坟墓前。四翼天使蹲坐在外守护他俩。
躺在卡西莫多与吉普赛少女的骨灰上,秦北洋陷入迷醉般的沉睡……
梦回白鹿原唐朝大墓地宫,他见到千年棺椁深处的十五岁小皇子,终南郡王李隆麒。
梦醒时分,秦北洋朦胧地睁眼。外面响起某种奇怪的声音,让他走出密室,来到圣母院塔楼边缘,巴黎的夜空还没亮,好像有什么不对?
竖在外墙上的小怪兽石雕们都不见了!
他大胆地探出上半身,几乎被风卷下塞纳河。巴黎圣母院的天空,盘旋数十只小黑点,像放大版的蝙蝠,缩小版的四翼天使。其中一个掠过眼前,果然是那只托腮思考的怪兽,它的翅膀欢快地扑扇,还转头瞪了秦北洋一眼。
石头怪兽都活了!
难道每个夜晚,它们都会飞出圣母院的塔楼,在巴黎上空肆意翱翔?或因为镇墓兽的光临,发生了某种神秘感应?这一幕,再次证明秦北洋的判断:凡是塑造成人或者动物形状的古物,都会产生类似灵魂,在无人深夜蠢蠢欲动,就像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发生过的。
正是这些具有灵力的小怪兽,而不是卡西莫多与吉普赛少女的故事,吸引着四翼天使飞临巴黎圣母院避难。
秦北洋伸出胳膊,一只飞翔的小怪兽竟停在他的肘上,就像猎人与猎鹰。当巴黎的日出升起,所有妖魔精灵回到圣母院塔楼,重新变成凝固数百年的石像……
第201章 遇见光
同一轮太阳,掠过巴黎的巍巍建筑,照在凡尔赛宫广场上。
中国代表团驻地,吕特蒂旅馆的餐厅角落,安娜第一次跟顾维钧公使共进早餐。自从走进凡尔赛宫,面对世界上最有权势的男人们,她已做过多次翻译。法国外交官向她搭讪,不乏高大英俊的美男子,邀她去拉丁区共进晚餐,或上酒吧喝一杯云云,但都被婉言谢绝。
中国驻美公使又熬了一整夜,憔悴地托着黑咖啡。顾维钧,字少川,生于江苏嘉定。二十出头,他就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拿到国际法博士学位,做过袁世凯的英文秘书。中国在巴黎和会没什么发言权,却捧出了这颗外交明星。他的夫人在美国感染西班牙流感而病故,如今是吃香的钻石王老五。
“顾公使,昨天《费加罗报》刊登了您为中国的辩词。克列孟梭总理赞扬您对付日本,有如猫之弄鼠,尽其擒纵之技能。”
“可我们依然无法在谈判桌上收回青岛。”顾维钧不屑于任何赞美,“昨晚,来了那么多军人,你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欧阳安娜不想隐瞒,索性和盘托出,包括秦北洋与镇墓兽的关系……
听完这漫长的讲述,顾维钧的咖啡都凉了:“匪夷所思!安娜小姐,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与秦北洋之间?”
安娜羞涩地低头:“别说这些啦!顾公使,我也不知道秦北洋、九色与四翼天使去了哪里?但可以确定,十角七头镇墓兽,以及秦北洋的父亲,还在凡尔赛。”
“我会面见克列孟梭总理,从外交层面索还国宝镇墓兽。虽然这不容易,当年火烧圆明园所流失的文物,至今还在英法两国的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手中。”
“您请我共进早餐,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我想请你跟随我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今晚,我将要拜访日本代表团。”
安娜面色大变:“我们要去找日本人?”
“嘘!”顾维钧在唇前竖起手指,“可不能让别人听到!这是一次秘密谈判。”
“您擅自行动?”
“不,我已得到陆总长同意,这是一次授权行动。”
“干嘛要偷偷摸摸?代表团里那么多高阶的外交官,而我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实习生。”
顾维钧压低声量:“我不相信代表团。他们总把各种内幕消息捅回北京。如果我去日本代表团也被泄露,北京学生们所说的‘内惩国贼’就是我了。要知道北洋政府里有一大批亲日派,随便抓谁都会被戴上这顶帽子。经过我这些天来的观察,我觉得你是最可靠的。”
“因为我职位最低,不像别人有各种背景。”安娜心中敞亮,“除我以外呢?”
“鄂尔多斯多罗小郡王,他也不错。”
餐厅里人渐渐多了,顾维钧抬起胳膊让安娜挽住走出去。许多人指指点点,以为年轻风流的顾公使,泡上了十九岁的女实习生,郎才女貌的露水姻缘。
凡尔赛的荒野,安娜看到一大堆黑色钢铁残骸,昨晚迫降坠毁的卡普罗尼CA30双翼飞机,空气中残留烧焦的气味。
“顾公使,现在是最紧张敏感的时刻,你为何想去秘密拜访日本代表团?”
“巴黎和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各国就已吵成一团。你看到台面上那些东西,已是无数次黑幕中的讨价还价结果。即便五强之一意大利,也因难以满足其要求而一度退出和会。”
欧阳安娜从顾维钧的臂弯里把手抽回:“您认为可以和日本达成秘密交易?从而保住我们的山东青岛?”
“你以为我愿意?我跟陆总长商量时,我们抱头痛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作为外交官,我已没有退路。举国形势汹汹,都要求拒绝签字。可有没有想过,为参加这场世界大战,中国两次内乱,皇帝一度复辟。多少中国劳工死在法国战场?这是中国第一次作为战胜国,跻身于世界各国之林的大好机会,我们万里迢迢来到巴黎,就是为了不签字?”
“可是一旦签字,我们就会失去青岛,失去山东。”
“除非日本人自己愿意让步。”
安娜蹙起娥眉:“你是在与虎谋皮!”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这是弱国的无奈呢。”
荒野的太阳下,顾维钧的嘴唇发紫,草草结束这场谈话。
日落之前,欧阳安娜坐上顾维钧的马车。两人谎称去巴黎城里看歌剧,几乎坐实了安娜爬上公使大人床的谣言。
车厢里还坐了第三个人:鄂尔多斯多罗小郡王,因他身上有枪,精通蒙古格斗术,在如今刺客横行的巴黎,还能派上些用场。他在顾维钧面前自嘲:“想不到我这堂堂的成吉思汗直系后代,中华民国的国会议员,竟然做了个保镖。”
“为顾公使做保镖,也算你的福气呢!”
安娜在对面冲了一句,少男少女说话间,马车已到日本代表团。屋顶上一面太阳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