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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朝十三说:“不对,十三,我好像来过这里!”
说着我本能地转头去看身侧,在看到这幅壁画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除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念头之外,另一幅画面已经浮现了出来,而我转头就是在证实这个画面是否与这里一致。
当我看到身子左侧立着的东西的时候,我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我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和我看见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在我的身子左侧立着一尊雕塑,大约有一丈来高,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模样,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拿着一方玉印,虽然这个玉印是用石头雕塑出来的,但是那血红的颜色,一眼就让我认出来这是蒋的玉印。
而且这一方玉印就被他举着面朝我们,我能清楚看见上面用古篆体雕刻而成的那个清晰的“蒋”字。
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我顿时感到大脑突然一片混乱,无数纷杂繁乱的念头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头,可这些念头我却一个也抓不住,它们就像疯长的杂草,瞬间就迷糊了我的大脑。
我看着这一个雕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十三说道:“十三,我想离开这里。”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的身子在突然之间打着颤,甚至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的,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我似乎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而且还不等十三回答我,我已经再次开口:“十三,我要离开这里。”
这时候的我已经彻底没了主意,甚至是已经彻底乱了方阵,我觉得自己突然就像是处在了一个漩涡当中一样,而且正被它的血盆大口给吞噬掉。
我感到十三已经扶住了我,在我的耳边一遍遍地问我:“何远,你怎么了,你冷静一些。”
但是我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或者说来不及分辨他和我说的究竟都是一些什么,我只是听到我自己语无伦次的声音:“我不能再回来的,我不可以……”
我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就感到世界又重新归于了黑暗,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消失在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第八十九章哑谜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是躺在一张床上。
也就是在我睁开眼睛的同时,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醒了。”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床边,当然,这是一个很正常的老人。
我环顾一遍四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一阵阵地在疼,我用手按了按,有些乏力地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老人却是慈祥地一笑,然后说道:“这是我的住处,是十三那小子送你过来的,我是布多。”
听到“布多”两个字我顿时从床上弹跳起来,我像是看到了怪兽一样地看着眼前的老头,确认道:“你真是布多?”
老头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我点点头,可是马上我就意识到现在见到布多却最不是时候,因为现在我的大脑一片乱,原本计划好要问布多的问题一个都问不上来,也可以说是压根就想不起来。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布多,布多笑的很慈祥,说实话,他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他的笑容让人很有亲近感。
他见我只看着他却不说话,于是微微一笑说:“如果想不起来的话就慢慢想。”
我看着布多,可是自醒过来之后满脑子回荡的都是在地下见到的那一幅壁画和那尊雕像,即便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但那里给我的恐惧感觉还是萦绕在心头,而且我一直认定那就是死亡的信号。
布多见我依旧在发呆,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该记起来的还是要记起来,记忆总是抹不掉的,即便忘记了,也潜伏在脑海深处,当再次想起的时候会将已经经历的恐惧放大无数倍。”
听到布多的这番话,我眼中一亮,看着布多,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布多说:“那我就当这是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们就从这里说起,何远我问你,你昨晚在萨迦寺地宫里看见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看见了死亡。”
布多微笑依旧,继续问我:“谁的死亡?”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那个地方让我觉得很恐惧,我觉得死亡包围着我。”
布多定定地看着我,大约十来秒的样子,然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你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我依旧摇头,而且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一阵阵地疼痛感从头部传来,就像是整颗头颅就要这样裂掉一样,而那里的所有景象都变成了蒋的那一方玉印,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盘旋在我眼前。
我说:“蒋的玉印。”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然后抬头望着布多,我觉得布多看到的我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混杂着震惊和不可思议的复杂表情。
我只听到他再次问我:“何远,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布多继续问我:“那人是谁?”
我再次摇摇头,而且这一次头疼得更加厉害,我说:“我看不清,他很模糊,我看不到。”
我的双手抱着头,我感觉如果不这样抱着,下一个瞬间它就会自己裂开。
这时候布多起身,我只听见他说:“已经开始起效了。”
然后他蒋桌子上的香炉盖子掀开,点了火绒放进去,他再将盖子合上,我只看见一股白眼从香炉里袅袅升起,不一会儿整间屋子里就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布多重新坐回到床边,他说:“何远,你不要着急,慢慢想。”
而我这时候已经彻底丢失了这个影像,我茫然地看着布多:“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记忆,我明明没有去过那里。”
布多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他和蔼地说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勉强,我们换一个问题,我问你何远,你为什么来日喀则?”
为什么来日喀则?
我说:“我看见了晓峰的日记,他要来杀你,不,是十三要我来的,他说要我来这里找一个布多的人,不,也不是这个原因,我……”
我喃喃自语地说着,这些纷乱的念头充斥着我的脑海,让我显得语无伦次。
而布多则笑盈盈地看着我,并不插话,他的眼睛澄清而明亮,我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再次问我:“何远,你为什么来日喀则?”
我梳理着所有的原因,这些似乎都是我来日喀则的全部理由,可是我就是觉得它们都不是,我在脑海里搜索着我自认为是正确答案的那一个,最后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这一个画面,竟然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一个景象,在青面獠牙的夜叉雕塑下,站着一个人,正摩挲着雕塑手里的玉印,可那个人的面庞就是模糊的,我想看清他,但都是徒劳无功。
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日喀则,好像这里有东西在召唤我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在雕塑下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那一张模糊的脸庞逐渐清晰,清晰,但是另一个场景正在将这个画面给取代,只见薛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就像是遥远的隔音,一字一句飘进我的耳朵里。
我只听见他在说:“小远,你要到日喀则去找一具尸体,它葬在太阳照不见的地方,你能从那里得到许多秘密。”
所有的场景又回到了在玄鸟墓的大殿中,这是我即将昏迷之前薛和我说的话,我看着布多,我说:“我要找到一具尸体!”
布多微笑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我只闻到屋子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我的头疼似乎因为这香气的缘故而减缓了许多。
我问:“这是什么香,我的头疼似乎好了许多。”
布多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我:“那你打算好如何去找了吗?”
我摇摇头,现在我还没有半点思绪,布多接着说:“或许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说:“蒋?”
布多说:“他的玉印在你手上。”
我从口袋里掏出蒋的玉印,的确,这是晓峰交给我的,现在他就在我手上。
我看着玉印,突然脑海里有了一个之前我一直都不敢承认的事实,我于是试着问布多:“布多,我是不是就是蒋?”
布多依旧微笑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你不是他。”
然后我几乎是与他异口同声地问道:“那蒋是谁?”
接着布多“哈哈”笑起来,他说:“看来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我心中一动,再次问道:“莫非你就是蒋?”
布多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回答,见他没有否认,我的心中确认了七八分,正在我这样认定的时候,他却摇头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