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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几天,朵朵一直跟着鬼妖婆婆,在塔顶的空间中学习,并没有时间陪着这小姐妹,郁闷没处发,所以十分郁积。我看得有些担忧,便唆使肥虫子过去安慰那小狐媚子,结果没多时,肥虫子屁股红肿地返回来,黑豆子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恐惧。
作为一名称职的怪叔叔,杂毛小道却很有办法,他从剑脊鳄龙身上抽出了一根妖筋,准备加成到那出至神秘之地,天山神池宫中的九尾缚妖索之上。不过他虽然对于炼器符箓之道,颇有天赋,但是一时半会,进度还是迟缓,不过他带着小妖研究起此事,使得小妖的情绪高了一些,倒没有再沉浸在缅怀和悲伤里面。
看来,人的注意力,只要有感兴趣之事,总是能够得到转移的。
朵朵这个惹人怜爱的孩子,自从认了鬼妖婆婆当了干娘之后,不自觉地,就颇为勤勉,她将从地翻天手中得来的《鬼道真解》,拿来给鬼妖婆婆参考,然后得到了很多指点,我们在此处住下之后,鬼妖婆婆就并不理会我们的日常起居,整日都在佛塔顶端,传授朵朵修行的法门。
鬼妖体质不像人类,有时可以沉眠,有时却不用睡觉,两个稀罕少有的鬼妖在这佛法庄严之地,一个教,一个学,废寝忘食,简直就可以说得上疯魔。
然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对类似于朵朵这种笨孩子进行填鸭式的传授,这显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在尝试了一天一夜之后,鬼妖婆婆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放弃了;而在沉默了几个时辰之后,她告诉我,决定给朵朵进行密宗灌顶大法。
灌顶,是藏传佛教密宗术语,它可导引佛心,明了佛性,播下种子,开启智慧。
灌顶的具体做法,是配合修持仪轨,用以驱散行者的所知障及烦恼障,或清净身口意之罪业,并注入智能之力,让受灌者透过不同的观想,及咒力的加持,觉悟自己心性本质的诀窍,达到内在身口意、气脉明点当下净化,成为佛的身语意三门金刚。
我并不知晓,鬼妖婆婆竟然能够修得藏传佛教本尊坛城的境界,得以实施此法。
密宗四续部之无上瑜珈中,有分宝瓶灌顶、秘密灌顶、智慧灌顶和句义灌顶四法,仪式繁琐,我们虽然听说过,但是并没能得以一见,此刻也是一般,鬼妖婆婆跟我提起之后,再次回到塔顶去,而我则被鬼妖婆婆支使着,去附近藏民老乡家里搜寻些奶酪分泌的酥油。
这东西也叫做醍醐,淋于头顶,洗涤心灵,它便是佛教术语中,“醍醐灌顶”的由来。
过完此法,朵朵便能成熟为修密之容器,犹如世间之授权,从此可听闻修习殊胜之金刚乘。
第三日,鬼妖婆婆牵着朵朵的手,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我并没有感觉这个小萝莉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同样可爱,同样甜美,只是感觉眼神灵动,跟小妖一般,透露着十分狡颉,也机灵古怪了许多,七窍玲珑心,水晶一般皎洁。
当然,这也只是感觉,小鬼头噘着嘴巴叫我“陆左哥哥”的时候,我一样被萌得受不了。
大战之后的几天里,我们过得十分开心,看山看湖,除了偶尔缅怀一下有火娃在时的方便,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没有了追杀,心里头也不会担心压在心头的阴影,时刻降临。到了第四日清晨,上次到村子里接我们的那个僧徒,再次前来接我们,于是步行一段时间,然后乘车到达了白居寺。
此刻的白居寺依然冷清,门可罗雀,听到了我们到来,小喇嘛江白匆匆前来见我们,将我们安顿在上次留宿的僧舍之后,他告诉我,说临行之前,宝窟法王要见我和杂毛小道。
我们对那个传说中的老怪物,自然也是有些向往,一拍即合,便将小家伙们留在僧舍,由鬼妖婆婆照看,然后跟着小喇嘛江白一起出了门。
出门向西,绕过了几个长廊和扎仓,我们来到了西北角的一处土屋门前。
门外挂着许多唐卡,色彩斑斓,江白带着我们走进去,但见里面盘坐着一个眉毛垂到唇边的老喇嘛。这老喇嘛虽然穿着不合身的红袍,但整体看上去,仿佛脱了水的腊肉,跟那飞尸之前的模样,倒是相得益彰,不分你我。
两人见礼,似乎平辈论交,当那个老喇嘛看向我的时候,突然有一声古怪的嗓音,在我耳边出现:“洛十八?”
☆、第四十八章 点化失败;祁峰雪山
听到这个形如枯木的老喇嘛,开口便说这三个字,我不由得脑袋一炸。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的疑问便爆发出来,刚要说话,便听此老语气一转,疑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勒个去,这老家伙身为劳什子法王,说话要不要带这么大喘气的啊?
我的脸色古怪,憋得通红,然后吭哧半天,这才恭声说道:“洛十八是小子的太师祖,法王是如何看得出来的?”宝窟法王凝神看了我一会儿,我毫不畏惧,与他对视,感觉他微微眯着的眼睛里面,有一轮太阳,高高挂起,直接印入我的心中。
不过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将右手食指,放入干瘪的嘴唇上,沾了沾口水,然后颤巍巍地伸出,朝着我的额头处点来。
我不明其意,正准备往后躲开,小喇嘛江白稳住了我的肩膀,沉声说道:“勿慌,法王是想给你作点化,让你能够明了这一切。”
我心中大喜过望,没有再作抵抗,昂起头,等待着这老喇嘛的点化。
指尖和我的额头轻触,脑门处立刻传来了一种不一样的触感,他的这手指如同枯木,分外粗糙,按在我脑门顶上,咯得慌。接着有一股热流,像小心翼翼的触角,轻轻地在我的神经层面扫量过去。这法王没有说话,但是我的双目之间,却有漫天神佛升腾而出,无数檀香禅唱,在心头响起。
接着,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这眼睛一闭,斗转星移,我仿佛直接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孤独地看着陌生的自己,没有说话,也没有太多的意识,唯有静静地看着自己曼妙的身体,慢慢变得腐烂、长毛,最后变成了一具又干又硬的尸体——我无比厌恶自己的身躯,又似乎有某一件事情没有做,有执念,有挂碍。
时间如流水,缓缓流淌,而这种永恒的悲伤,却一直在蔓延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感觉眼角有泪水,止不住地往外冒。我睁开眼睛来,却发现面前空无一物,刚才在此的宝窟法王和小喇嘛江白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杂毛小道一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面色古怪。
我有些奇怪,问他笑个毛线?
杂毛小道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笑,说你这个家伙,人家好心好意地给你开启灵智,智慧灌顶,结果没持续一会儿,你就发了癫,大声叫骂,让那个老秃驴滚蛋——行啊你,在这喇嘛庙里,你居然敢喊“秃驴滚蛋”?这何止是打脸,简直是打脸!一会儿,看你怎么收场吧。
瞧着杂毛小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心中就来气,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对于他所说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摸摸自己的身子,肌肉发达,坚硬如铁,哪里有什么腐烂的迹象?而且,我怎么可能去骂这宝窟法王呢,对于这种恐怖的老怪物,得道高僧,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怎么可能会如此肆无忌惮?
我脑子里乱极了,想到一个可能,我苦着脸,说老萧,我他妈的不会真的跟江白一样,也是一个转世尊者吧?
杂毛小道夸张地给我施礼,说活佛大人,我是不是应该管你叫作洛十九、十九爷啊?
听到这个无厘头的名字,我所有的认真也都化作了喷笑,又气又好笑地呸他,说滚你娘的蛋,咱这是准备穿越到雍正年间,去演一场“九龙夺嫡”了么?
我们笑闹一番,之后杂毛小道很认真地对我说道:“前尘已矣,现在方才是我们所能够把握的,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陆左,是来自苗疆晋平乡下的穷小子,小毒物,至于其他的,都放下吧,那不属于你,也不需要你来负责……”
听他说得情真意切,我点了点头,说是啊,想得太多,有什么用?反倒是累了自己。
说着话,小喇嘛江白跑了进来,我带着歉意跟他表达了自己刚才的失控,江白笑了,说无妨,法王他何等人物,怎么会与你计较——话说回来,今天见你,倒是法王说得最长的话,平日里,他一向都不怎么开口的。
听到江白如此说,我将心放宽了一些,午间我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