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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子这次跟定你了,不找出来,永远睡不着安稳觉。”
我下定决心,悄悄地关上门就追进雨中,哪里顾得上现在是不是凌晨,夜里的渡场有多恐怖。跟了没多久,我好几次差点跟丢了,因为草地上有积水,脚印时有时无。兜了几个圈,我跟着脚印穿过了一丛又一丛的野草,全身都被雨珠打湿了,这时才发现人已经来到渡场的废弃小楼前了。
这栋小楼让人心惊胆战,白天看着就鬼气缭绕了,到了晚上更别提它多吓人了。为了不吓跑留下脚印的人,我早早地关掉了手电,本来想要进去看一看,可里面忽然传出了争吵声。紧接着,楼里隐约地传出急促的脚步声,此刻正朝外面走来,好像我被发现了。情急之下,我收起了雨伞,后退几步就躲在外面的草丛里。
呼!呼!呼!
夜里的江风急劲生猛,雨点从天刮下,打到人的脸上,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我满脸雨水,抹了一把就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发现。不是我怕鬼,或者怕被人撞上,而是想看看谁在废弃小楼里吵架,不想太早惊动他们。等了片刻,小楼里冲出来一个人,由于没有光线,我看不清楚,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你小声一点儿!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快进去!”
那个人丢下一句话,又缩回废弃小楼里,我却连连乍舌,虽然人没看清楚,但那声音百分百听得出是谁——那是胡嘉桁的声音!都这么晚了,胡队长怎么在废弃小楼里,肯定是见不得人的脏事!这个发现令我无比震惊,也不知所措,并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冲进去,抓他一个现行?犹豫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夜里到废弃小楼不算犯法,上个月我和岳鸣飞也来过,还把一些东西藏在小楼里面。
问题是,谁跟胡队长在楼里面,和他吵架的人是谁?是不是渡场里面的人?
我被雨淋得浑身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幸亏雨势仍猛,盖住了那个声音。等了又等,胡队长还是没出来,我渐渐地没耐心了,便从草堆里站起来,一步步地走向废弃小楼。这时,我的手电已经打不亮了,手机也没带,什么照明工具都没有了。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太多的疑问堆积在心头,这次好不容易逮住胡队长,一定要掰开他的嘴。
小楼里又潮又闷,我一走进来就伸手不见五指,迫不得已就甩了甩手电,希望它能重新亮起来。这只手电是地摊货,遇雨后坏了,但我甩了几下,它重新亮了起来,只不过会不停地闪烁,像是电快用完了一样。我暗骂一声,手电兄弟,你故意整我呢,在这种鬼地方闪来闪去的,你以为在拍鬼片?
这一晚,怪事一箩筐,等我找遍了废弃小楼,楼上楼下都搜过了,居然没有胡队长的影子了,另外一个人也消失了。我寒毛直竖,胡队长去哪儿了?刚才我一直守在草丛里,没有人离开过这栋楼,除非他们从后面翻墙溜出去了,可这有必要吗?他们没有发现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出来。
“奇怪!”
我在楼里又找了一遍,依旧没有踪影,只有墙上的抓痕,以及地上满布的黄色指甲。过了一会儿,我只能接受现实,也许胡队长是个妖怪,懂得瞬间移动,否则怎么逃得过老子的法眼?可是,我仍想不明白,胡队长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和谁争吵?去别的地方吵不可以吗?
这一夜,我累得筋疲力尽,擦干身子后就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太阳在清晨就杀出天际,彝江的水位也正在下降,没有积涝成灾。我起床后去找韩嫂要了一碗白粥,配了一个包子,吃饱后就看见胡队长走进食堂里。那一刻,气氛变得很古怪,我等韩嫂回厨房了,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口问:“胡队长,昨晚你一直在房间里吗?没去别的地方?”
“下那么大雨,我能去哪儿?”胡队长边吃边答,没有看我一眼。
我故意换了个说法,继续问:“我昨晚起来上厕所,好像看见荒废的小楼里有人,不是你吧?”
胡队长脸色陡然一变,可马上镇定下来,并答道:“小黄,你是不是做梦了,那栋楼破破烂烂,谁会去哪儿!对了,那是危楼,说不定哪天就塌了,你别随便去那边,听见没有!”
“我就知道你会撒谎!”我嘴上答应,心里却在想,胡队长否认就代表有秘密,这些日子的怪事不会就是他搞出来的吧?胡队长现在不承认,我手上也没证据,如果就这样跟警察报案,有人肯相信才怪。很可惜,胡队长没给我再问的机会,他一口喝完了碗里的粥,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我闲着没事干,回到宿舍里就继续研究从日志封皮里找到的彩色纸片,用火烘、用水浸都试过了,就是没有密文显现,武侠小说的招数不管用。我想打电话给唐紫月,告诉她彩色纸片的发现,可她手机关机了,应该是在上课。接着,我想去找岳鸣飞,但他不在渡常听金乐乐说,岳鸣飞这几天老往外面跑,有几次她还看见岳鸣飞和一个女人在街上的宾馆开房。金乐乐的话语里醋味十足,明显对人家有意思,也难怪,除了贾瞎子,渡场最英俊的人就是岳鸣飞了,金乐乐对人家有意思,这事很正常。可我好几天没跟岳鸣飞说上话了,也许他厌恶了侦探游戏,反正现在的事与他无关了,他的秘密安全了。
到了下午,太阳高挂,炎热的气温又上来了,水汽被蒸发时,整个广西就变成了桑拿浴常我热得难受,渡场又没装空调,只好跑去江边吹风,借以消暑。吹了半小时,唐紫月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一趟师院。我时间多的是,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电话一挂就飞跑过樟树林。
唐紫月站在师院后门等着,一见我来了,马上就招了招手:“不好意思,又打搅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你不找我,我还想找你呢。”我说完这话,接着就将日志封皮里的秘密说出来,问唐紫月怎么看。
“纸片上有那么多颜色?你要藏好它,千万别搞丢了,有必要的话,最后拍一张照片,做一个备份。”唐紫月谨慎道。
“做再多备份也没有用嘛,我们又不知道那张纸有什么秘密。”我沮丧地答。
唐紫月鼓励道:“别那么快放弃!我这次找你来,不是为日志的事,而是查了昨天你给的学号,找到了顾莹莹,就是在图书馆拿错雨伞的那个女学生。”
“这么快找到了?”我惊讶道。
唐紫月点头道:“她现在在图书馆找资料,我跟马阿姨确认过了,她还在里面,我们快点去问问她,为什么会有唐二爷的雨伞吧。”
在赶去图书馆的路上,唐紫月告诉我,顾莹莹是数学系的大二学生,近期准备入党,因此频繁出入老图书馆摘抄一些资料。乍一看,顾莹莹和唐二爷扯不上关系,他们的纽带就是那把桑我们面前有那么多谜团,如今能解决雨伞的谜团,多多少少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幸好,等我们赶到时,顾莹莹还在图书馆里面,并没有消失。
顾莹莹得知我们的来意,歉疚道:“昨晚停电太突然了,我吓了一跳,说话有点急,你们别在意。”
我笑道:“没什么,我早忘记了。只不过,那把伞不是你的吧?应该是渡场的桑”
“你说吧,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是渡场的人,我们不是警察。”唐紫月试图让对方放松警惕。
顾莹莹左顾右盼,然后把我们叫到图书馆角落里,小声地说:“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月,我到图书馆看书,那天下雨了,还特别大。我没带伞,回不去了,有个老人家就把伞借给我,他说他要在图书馆待很久,暂时用不上雨桑当天,我回到宿舍了,打着自己的伞跑回图书馆,想把伞还给那位老人家。我找来找去,发现老人家在阁楼里面,和一个人吵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出来,他们闹得很不愉快。那场面多尴尬啊,我可不敢打搅,所以那把伞就一直在我手上,没有还回去。”
“那个老人家是唐二爷?”唐紫月疑惑地问。
“我真的不认识你们说的唐二爷!”顾莹莹激动道,“我以为那是学校的老师,想要把伞还回去,这段时间就经常来图书馆……”
“你没找到他吗?”我打断道。
“找到了!过了没几天,我又见到了那位老人家,那天也下着雨,他带了一把新伞过来。就这样,这把伞变成我的了。”顾莹莹竭力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