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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墓室里却一阵骚动,肠蛆晃动的影子此起彼伏,在拱门内侧映出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等等,这个给你。”乔小姐追上去,把那块“开穴辟邪如律令”塞到他怀里。
“那你呢?”
“呵呵!生死由命嘛!”乔小姐勉强挤出笑容,苍白的脸上写满悲凄。
天保也不啰唆,一咬牙朝墓室径直走去,随着拱门渐渐临近,从破口溢出的红光跟蓝光相溶成绚丽的紫色,很是娇艳,却又让人感到不安。
“别再走了,把撬棍伸进去就好。”六爷扯着大嗓门喊。
突然,甬道里回响起一阵“嗡嗡”的电流声,就如千万只蜜蜂在耳边盘旋,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掩紧耳朵,而天保却不为所动,甚至有精神大振的感觉。只见他快步靠近拱门,跳过石堆,举起撬棍直插进墓室里……
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墓室中突然飘出一股怪异味道,一股像是烧焦的金属味,接着是天保“呀”地一声大叫,转眼间消失在拱门里。
六爷夹着一股风冲上去,一闪钻进弥漫着诡异紫色的墓室里。面对接踵而来的骤变,我的心跳快得就要承受不住,而脑袋却是一片空白,正掩着耳发愣,却见乔小姐也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叫喊着什么。我猛地回过神来,一个箭步追到她前面,抢先往拱门里钻。
这就是耿家世代魂牵梦系的金棺?刚跨进墓室,眼前那大家伙直叫我目瞪口呆,而四周湿漉漉的一片狼藉更让人恶心不已,那应该是肠蛆烂掉后化成的脓水。就在众人一阵惊诧中,这些看似黏糊糊的脓水慢慢汇集成一堆,顺着地板间的石缝往下渗,直到完全消失,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这咋跟白石山的千年肉芝一个模样,难道它们是同一种生物,都来自外太空?真是这样的话,那太岁星就不是古人杜撰的了,或许,那正是外星人的故乡……
就在我漫无边际地遐想时,六爷抢过天保手里的撬棍,把烟斗的头端盖注拧紧,这一来,整间墓室又笼罩在一片彤红中,这光线照得人神清气爽,犹如一剂强烈兴奋药,而那刺耳的电流声也戛然而止,到这时,大伙才慢慢松开紧掩耳朵的手,仔细打量起这间简陋的墓室来。
其实整个墓室一目了然,除了金棺跟四个拱门,只有用金索悬在墓顶上的那颗红色补天石,六爷一直目不转睛地瞄着,许久才喃喃说道:“木克土,金克木……北单于不愧是位大师啊!现在我才明白,他倾其所有打造这么大个金棺,搞这么多名堂,只不过为了养尸,为了他的匈奴霸业。”
“养尸?用金棺养尸?”
“嗯!只有金子能抵御红色补天石的强烈照射,却又能恰到好处地吸取气脉。我甚军怀疑,他当初只是诈死,躺在金棺里靠补天石养着,只等有朝一日,前面那个五色阵发挥出功效,把他带回到匈奴覆灭之前。又或者等九百年后,他的子孙重建王朝,到时他再重新复活……只可惜这九天龙屯地的气脉还远远不够,不能搅乱五界。而他的子孙也各有打算,又怎会放他出来,将王位拱手相让呢!就算他把自己的墓穴位置绘制成图,代代相传,也没人愿意帮他达成目的。天意如此啊!”
六爷一口气说出个惊天大秘密,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因为找不到爹爹而失魂落魄的乔小姐也被吸引住,惊讶得一时停下哭泣。
“六爷,您是说,那家伙现在还是活的?”天保凑上来说。此时他就像换了个人,不但精神焕发,说话也中气十足。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乔小姐说过的话——其实所谓狼头骨解咒都是误解,真正起作用的是红钻石辐射出的能量,能杀死外星病毒的光和热……莫非大伙现在已经解掉狼咒啦?
“打开看看就清楚了。”
六爷一步跳到金棺上面,先把系着红钻石的金索扯下来,可能是怕烫手,他不敢直接解下红钻,而是用跟它相克的金索缠绕个结实,这样一来,墓室里顿时只剩电池灯射出的白光,大伙一下回到现实,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场梦。
此时所有人都把目光对着金棺,对着这个硕大无比、棱角整齐,却又毫无纹饰的大棺材。突然间,有个疑问在我脑里一闪而过——这家伙如此厚重,王勉跟怀特他们肯定早有所料,就算找着了,又怎能弄得出去?搬都搬不动,何况还要偷运到国外,而弄碎或者熔化又会大大掉价,他们是如何打算的呢?正疑惑,却见六爷在绕着金棺走,还不时停下来摸索、轻敲,最后带着笑意说:
“北单于连墨家的机械术都学到了,的确是个博学的天才,这在当时还真无人能解,可现在嘛!随便哪门哪派的行家都能轻易把它拆散。”
“这金棺是拼装的?难怪能通过比它小的拱门。”我脱口而出,刚才的疑惑立即解开。
六爷不再说话,慢慢走到金棺的一端,这时他手里多了一把小锤子,只见他左敲右拍,才几下工夫,那金棺硬是裂成几块,“啪”地一下散开来,这一幕跟乔老头破李志棺材的手法如出一辙。
然而,破开的金棺里并不是大伙想象中的北单于尸身,而是另一口更小的金棺。看来传说中的里外三层确有其事,六爷如法炮制又破开一层,这时,我突然走上前去,拉着六爷的衣角说:
“还是算了吧!咱家的狼咒可能真跟北单于的头骨没关系,你看天保,他不是全好了吗?”
“你是怕他诈尸吧?”六爷先是不屑地瞪了我一眼,接着好像意会到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后,严词厉色地说:“事到如今,又怎么收得了手呢?就算真的毫无关系,也得破开来看看,求个心安理得,也好结束这纠缠了千百年的恩怨。”
六爷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闭上嘴巴,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把最后一层金棺打开。
随着一声闷响,最里层的金棺塌成一堆板块,透过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里边有具尸体。这时天保上来帮忙,三两下搬开上面的金板,大伙围上去一瞧,又是一阵惊呼。
这绝对不像死了两千年的尸体,那厚实的身躯,依然鲜活的面孔,完全看不出有一丝腐败迹象,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死亡气息,乍一看,更像一个刚步人中年的男人在躺着休息。
“他……他真的没死?那咱怎么取头盖骨?砍下来吗?”天保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哎!一切都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由他去吧!”六爷摇摇头,掏出几张黄纸洒在尸体上,一边眯着眼念念有词。
趁这会儿,我再次打量起这具不像尸体的尸体,只见他头戴一顶皮帽子,身披闪着金光的甲胄,双手交叉抱着一把金刀在怀里,全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浓浓杀气。
应该先把刀子夺过来,万一诈尸了也好对付。我一个激灵,上前一步抽出金刀,而这时,手里的电池灯正好对着死人的脸,把他的五官清晰展现在眼前,细看之下,我不禁全身发麻。
这人的年龄大约三十多四十岁,眼睛不大,但睫毛却很长,而且微微睁开着,高挺的鼻子带着鹰钩,下巴蓄着一撮长胡子,用潇洒飘逸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整张面孔散发着一股钢劲,精练之余,又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到这张脸了,没错,那个耶律章奴,还有魏建国,都长得这般模样。
“啊!魏建国。”乔小姐突然抓住我的手,明显的很是紧张。我轻轻一握,正想说出在三界冢的寝室里见到那一幕,突然,墓室中响起一把久违的声音——
“大家好!乔姑娘、厚道伯,咱们又见面了。”
“魏建国!你到底想干什么?”看他一脸奸笑,我大声喝问,一边拔出金刀。
“没什么,大伙帮忙,一起把金棺搬出去吧!”
“小魏,我看你是个正义之人,事到如今,你什么都直说吧!”六爷气定神闲地说。
“你跟天桦早就认识?”魏建国皱着眉问。
“他就是我六爷。”
“哦!原来都是自家人,那好!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魏建国清了清嗓子,目光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后,对着乔小姐说:“其实我是国家安全部门的刑警,在我还是刑侦见习的时候,被派往湖南参加马王堆考古发掘现场的保安工作。哪曾想到,这一行让我从此迷上了考古。其实都是因为那具古尸,我很惊异古人保存尸体的能力,于是便从刑侦的角度去研究,还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从丧葬习俗、古墓结构,再到历史轶事,如饥似渴地学习研究。当时那里汇聚了全国最知名的各路专家,他们看我既有诚意又虚心,也是有问必答,这一路下来,居然让我学到不少难得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