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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星回过头来,不置可否,她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影都还没瞧见呢,哪谈得上什么规矩?
过了一会儿,里屋才有动静传来,接着走进来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其中一个已然发须尽白,一脸老人斑,看上去怎么也有八、九十了吧,不时还咳嗽两声,另外一人倒是健硕的很,胸膛挺拔,满脸红光,若不是一头银发,三两条皱纹,倒像个中壮年。
两个老人家在乔治和苏海星对面坐了一下,乔治也不做介绍,对面两人也一声不发,苏海星心里面正直犯嘀咕,这会儿那老妪方才又走了出来,端着一个茶盘,上面四个小茶碗,分放在小茶几上,苏海星才明白过来:“得,还得等两个人。”
对面两个老人自顾品茶,乔治也装模学样的喝两口,苏海星已等着有些焦急,几次想插口问话,想着来者是客,对方又是老人家,便把话咽了回去。
好在没过两分钟,大门又响了起来,“笃笃笃”三声,苏海星想着要不要自己去开门,刚站起来,对面那年长一些的咳了一声,招了两下手,示意苏海星坐下来,那老妪慢悠悠又从里屋晃了出来,打开门,外面又进来两个老头,这两个岁数又显着更年轻一些,似乎刚足花甲。
两人走到原先那两个老头面前,冲最年长者叫了一声:“林叔。”又冲那红光满面的叫了一声“文叔。”之后分两旁坐定,各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待这后来的两人放下茶杯,那个叫林叔最长者方才清了清嗓子说话:“五湖四海有远亲,关门自是一家人,竟然是一家人,乔治警长,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家里人,说说家里话。”
苏海星见对方虽然全是老人家,但这一句话还没说,就先把乔治捻出去了,不知道这个警长脸上怎么挂得住,印象中美国人有尊老的传统么?结果乔治竟然毕恭毕敬的点了一下头,自个打开大门走出去了。
苏海星不可思议的看着乔治离开的背影愣神,那年纪最长者的林叔又发话了,和颜悦色的问道:“姑娘,你知道咱们中国人为什么都把‘福’倒过来贴么?”
苏海星见他问得和蔼可亲,又跟林启一个姓,顿时感觉亲切了许多,笑着答道:“因为福到了。”
“没错,因为福到了,那你知不知道这唐人街,甚至整个芝加哥,只有这一个屋子贴倒福么?”
苏海星一愣,这她倒是没有注意过,不过自己一家人搬到美国三年多,自己家的大门上,确实没有贴过福,还以为入乡随俗,搬到国外了,不用对那些细微风俗太多看重。
那老人接着说:“我们都是些不中用的老家伙了,好在尚有几个后辈晚生对我们老几个还算尊重,他们心里清楚的很啊,若我们的福不到,他们又哪来的福啊?当年李福生做了日本人的汉奸,整日里耀武扬威、烧杀抢掠,不是我们老几个连同当时的前辈老人撑着,还能剩下来几个堂口?”
这时,他旁边那个满脸红光的称做文叔的老人笑了两声,说道:“老哥,又说起往事了,李福生后来不是被他老婆毒死了么。”
林叔也笑了两嗓子,道:“那是他老婆毒死的么,那是戴局长和周佛海做的局,呵呵呵,姑娘,别介意啊,人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念着这些个旧事。”
苏海星笑着摇了摇头。
林叔这会才说到正题:“姑娘啊,三年前,你爸爸也是坐在这个座位上跟我们谈话,下面的话,也是老生长谈了,跟你爸爸当然也说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进了这扇门,出去了往后啊,就是一家人了,你爸爸刚到芝加哥时,也就是在这个屋里,住过一宿,吃过两餐。”
苏海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个林叔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意思她还码清楚了,爸爸苏卫东刚到芝加哥时,给这几个老前辈拜过码头了,难怪乔治说爸爸以往都按时交钱的。
那林叔接着说道:“都是中国人,自然要互相帮衬着,更何况是自家的兄弟呢,要不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唐人街,在人家的地界儿上,更要拧成一股绳,才能不被别人欺负,别的地方就不说了,光是这芝加哥,龙盘虎踞的,前有4K党、老山会,后有三大家族,哪个堂口单拎出来,都不是人家对手啊,你爸爸是聪明的人,这个理儿一说,他就顺了,其他人也是,道理一点就透,要不然,咱们也做不了这么大啊,只是可惜啊,”说到这林叔停了一会儿,苍老的脸上暗淡了一些,轻叹一声,才又继续说道:“青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到现如今,虽说还是枝繁叶茂,呵呵,光靠我们几个老家伙,使唤不动了……”
第二部 深渊狂舞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十面包围6
苏海星听这林叔一下子说了好多势力,又是什么堂口,这个帮,那个会的,心想:“那个杰瑞是不是就是这个林叔的手下?那他们是有什么帮派么?叫什么名字?”想问又不知合不合适,而且看那林叔说到最后突然神色暗淡,似乎对帮派现状还不大满意,更觉得不大好开口。
那林叔说着,脑袋沉沉垂了下来,旁边的文叔轻轻拍了拍他胳膊:“老哥哥,你还好吧?”林叔方才又把头抬了起来,像个慈祥的老者一般,问苏海星道:“姑娘啊,我刚刚说的,你能明白么?”
苏海星再不识大体,也该明白面前这老人的一番良苦用心,当即站起来正色朗声道:“老……老师父,抱歉,我不知如何称呼您,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每个月该多少钱,我会跟我父亲一样,如数上交,但是……”苏海星也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服软的人,话锋一偏,又据理力争道:“您刚刚也说了,都是一家人,我想请教师父,兄弟家有丧事,既无人解囊,又无人相助,反而趁火打劫,还砸了我爸爸的铺子,天底下,谁家有这样的规矩?”
苏海星说得正义凛然,那林叔直是微笑着对旁边人说:“人说虎父无犬子,如今世道在进步,这话用在女儿身上,也无不可啊,哈哈。”又冲着苏海星招了下手,“快坐下来吧,姑娘,首先一个,咱们不是青帮的底子,不走师徒那一路,也就别叫我什么师父了,我长你爸爸三轮半,你爸尚且叫我一声叔公,你叫我太叔公,不算委屈了你吧。”
苏海星当即又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清清朗朗喊了一声:“太叔公!”
林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指着旁边的那个满脸红光的文叔,刚要说话,那文叔自个抢先说了:“就叫我文叔公吧。”
苏海星也应了一声:“文叔公。”
林叔“呵呵”笑道:“你文叔公实际是与我平辈,他是个不拘繁文缛节的人,这么一叫,倒显得我长了他一辈。”
文叔直是摆手:“快别说这个了老哥,还有两位叔伯呢。”
林叔又介绍了后来的两个老人:“这两位也是老前辈了,左手这位大名钟义,你就叫一声钟伯吧,他可了不得,有一个侄子在非洲的地界开金矿呢。”
钟义也是笑容满面,只是纠正了一下:“您又忘了林叔,那是我亲外甥,可不是侄子。”
林叔直笑道:“对对对,年纪大了不记事,你看姑娘,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叔公又得多说一句了,你们每个月交的钱,在老哥几个面前,也是九牛一毛,中国人自古讲一个忠于君国,孝于父母,说到底不就是两个字,归顺,所以不是下面的人硬贪恋着那点月钱,这只是一个形式……”
“我明白,太叔公。”
“恩,右手边这位呢,是你李伯,大名李连亭。”
苏海星连同刚刚的钟义,一并叫了一声:“钟伯,李伯。”二人均面目含笑,点头示意了。
林叔让苏海星重新坐下,再接着说道:“你李伯有一个远房的表侄,原是个厨子,到了异国他乡,兴许是受了些洋人的欺辱挫折,便带着兄弟们成立了一个华清帮,原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想不到后来成了气候,这些年逐渐做大了,便把芝加哥唐人街的活给揽了。”
苏海星这时才明白过来,看来那杰瑞就是这个华清帮的了,当时又觉奇怪,问道:“那他们这是……另起的炉灶?”
这时,那李伯李连亭冷哼一声,道:“那他们还没那个能耐。”
林叔连连摆手:“看你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不服老也不行啊,后生越能打拼,越说明江山后继有人,这是好事啊。”
李连亭恭敬的说了声:“是。”
林叔又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