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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强大之处就在于,可以无限弱化这种痛苦,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下,就收了回去。
夜里,淅淅沥沥的下起雨。熟悉的雨秋,冷意并不缠绵,篝火灭了。我想早点回去,可是欢迎会并没有结束。
孩子们在缠绕彩带,贴了彩纸的屋子里,小脸仍止不住的兴奋。室内开了空调,屋子里的气氛对小孩来说,比较闷热。
冷飕飕的雨点停止,天色却阴沉得更厉害。我在屋里被捂的脸色通红,想出门透透气。
出门左拐,西北墙角窗口下,中央空调排风口的地方,一个看样子有十五岁的孩子,正对着空调器傻呵呵的笑。
这个孩子叫周豪俊,是这个小集体的班长,第一次见见面会自我介绍时,我对周豪俊格外有印象。
估计小学时,每个班级都有这样的傻大个,学习不好,反应慢半拍,天生好动,喜欢用惹人眼球的刺激举动博得关注。
看别人都在门口玩耍,唯独周豪俊在墙角发呆,我不自觉的向着他靠近。
如果说为什么,大概像鞋垫和袜子放在一起一样,性质相同的东西总能互相吸引。
在福利院,每个孩子几乎都有“养父母”,养父母和彻底领养获得监护权的父母,有很大的区别。
所谓养父母,就是饱含同情心的富人,用认养的方式决定哪个孩子是属于自己名下,大概就像动物园领养动物一样,你可以偶尔探望投食,聊表爱心。
当然,如果你不去,动物园也不会让这些动物饿死。
这种可以表达爱心但并不麻烦的方式,受到了大众的欢迎。大部分孩子都有养父母,而少部分样貌缺陷,或者性格缺陷的人,则是没有。
这两种人很容易分辨,单从衣着花哨程度,和兜兜里的零食就可以判断出。
拥有物质条件丰富的孩子,更容易获得朋友,而像周豪俊这样稍有痴傻的孩子,只有默默蹲在角落里,或者跟在别的孩子屁股后头的份。
有句话叫做傻人有傻福,十二岁年纪的周豪俊,对虚荣心这个词并不是很理解,所以他一个人对着空调的排风扇呵呵傻笑。
可能是太无聊,所以我走过去,无聊的问,“你在干什么?”
“嘿嘿,大风车。”周豪俊指着巨大的排风扇,小脸满是贪婪。
我怀疑这家伙想把排风扇给卸下来……算了,不干我的事。
周豪俊拎起拖到脚脖子的围巾,擦擦嘴唇上亮晶晶的黄鼻涕,嘿嘿笑着说,“我们把风车拿出来一起玩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果然和这只傻帽没共同语言。
刚到了晚上八点钟,才是我日常看连续剧的时间,孩子们就要早早的休息了。而今天的值日生,依旧是周豪俊。
被排挤在集体圈外的人,才更渴望得到关注,获得关注的方式除了装傻卖呆之外,周俊豪还会包揽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东西,比如打扫卫生。
可是越做些卑微讨好人的活,越不能获得尊重和关怀,这世界本来就很不公平,只是现在的周豪俊还没注意到而已。
宿舍是六人间,我睡眠质量奇差无比,寂静屋子里孩子们呼吸声扰人烦躁。我瞪大眼睛看愈发阴沉的天,就像巨大的锅盖,把我们给扣圆了。
忽然,天地明灭,咔嚓一声炸雷,白炽灯明灭两下,噗嗤一声没了动静。暴雨哗嚓从天上砸下,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啥也看不清楚。
这是个不安的夜晚,伴随着被雷声惊醒孩子们的低声啜泣,我拉上窗帘,沉沉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戴天晴来了。我以为她是来看我,可随同一起的还有两个男干警。三个人在教室西北墙角拉了警戒线,警戒线里,一张白布盖着个人。
那人头被蒙住,我只看见穿蓝边胶底鞋的一双脚,班级里穿这么大鞋子的只有周豪俊。
一旁草地凌乱,空调外接口的铁丝罩被拽掉,只剩晃晃荡荡随时可能掉下来的扇叶。
看见我在一旁探头探脑,戴天晴把皮手套脱掉,揉揉紧锁一团的眉梢,勉强做出温柔表情,“快去上课,这里的事小孩子不能看。”
我平静的问,“周豪俊是怎么死的。”
戴天晴嘴角抽了抽,神情尴尬,不知该对我作何解释。
或许在戴天晴的眼里,我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可我心里清楚,我的能力要强过绝大多数人,包括在场的两个警察和戴天晴。
我继续说,“如果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说不定能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因为昨天晚上,我是唯一和周豪俊交谈过的人。”
戴天晴眉头微颦,看向我的眼神中很是复杂,且掺杂着一丝厌恶。
我明白,她讨厌我对人命淡漠的性格,而我也没必要让为了让她喜欢,而做出悲天悯人的恶心模样。
思忖良久后,戴天晴才语气沉重道,“这个孩子是被人给勒死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钟,可学校周边监控并没有寻找到任何嫌疑人动向,所以……”
“所以你怀疑是学校内部人干的?”
戴天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俏脸更加阴沉。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多数人的样子
第三百八十五章大多数人的样子
征求戴天晴的同意,我掀开白布,看到周俊豪脸色青紫,眼珠像金鱼鼓出,浑身湿透,双手攥拳捂着脖子,小拇指的指甲盖脱落,血淋淋的黏连着皮肉。
奇怪,周俊豪的围巾怎么不在现场呢?我琢磨,可能犯人用那条尼龙材质的围巾将周俊豪勒死,又把沾满指纹的围巾带离现场……
我思考得正深入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怯生生靠近我,俏脸惨白不敢看地上狰狞的尸体,焦急的拽拽我的胳膊,“大人们在办案,跟我回去上课好吗?”
这个人……我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婴儿肥的脸蛋,一双杏眼秋水含波,清纯和妩媚纠结在一起,能把人的眼球一把抓死,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漂亮的人都差不多,丑陋却各有各的特色,这大概是我觉得她熟悉的原因。
现场情况了然于心,再待着也要被两个警察撵走,我索性跟着这女孩离开。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问道,“你也是这所福利院的?”
女孩愣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小时候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高中毕业后对大学没什么意向,就想来这里工作,也算是报答这个曾经照料过我的地方。”
我愣了愣神,悄悄捏了捏女孩的手掌,从骨骼密度和触感来看,没想到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她,已经是个成年人。
“你是这个学校的教职员工?”
“别一口一个‘你’的称呼,我叫李翠翠,你可以称呼我为李老师。”
自称李翠翠的女孩揉揉我脑袋,完全不介意我像是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继续说道,“你们的老师昨天刚辞职,从今开始我就是你的新一任生活老师。”
我点了点头,还是不情愿称呼这个小丫头片子作老师。
“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白,白色的白。”
“以后叫你小白怎么样。”
“不好,像是狗的名字……”
最终我妥协,被称呼小白的同时,可以称呼她为小翠。倒不是因为我幼稚,只是这个女人给我莫名熟悉的感觉,让我怅然若思。
课堂上,一个头发花白的秃顶老头操着一口生硬口音讲英语,我的思绪飘飞到窗外,雨还在下,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冻得我直缩脖子。
空调外机因凶杀案被毁,因为天气缘故没办法修理,我俩眼盯着黑板,思绪早已飘飞到九霄云外。
按照现在已有线索推断,周俊豪是凌晨一两点独身来到教室外,被藏在教室的凶手察觉到,将其勒死后匆忙逃离。
可让人费解的是,究竟是谁会对一个痴傻的十二岁孩子动杀心?
天气冷的厉害,我从抽屉里拿出棉外套披在身上,捂着身子热烘烘的。老师讲的鸟语一句也听不懂,我索性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了去……
突然,我感觉后背刺骨的凉意袭来。朦朦胧胧睁开眼,我发现西北墙角的窗户不知被谁给打开了,冷风卷着雨丝,从窗口打进来。
窗外伸出一只青紫色的小手,手上布满了暗红色且泛青的斑点,我认识,这是尸斑。
借着,周豪俊从窗外伸进来一只偌大的脑袋,那脑袋因为充血而变得青紫,额头与脖颈青筋暴起,就像一只只蚯蚓在攀爬,充血殷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