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独自一人的男人不多,只有四个,当我正在想方法搭讪,听听他们的声调时,其中一个呼喊一名企堂,叫对方替他冲茶,说著一口潮州口音的广东话,声音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余下只有三人。
我分别向那三个男人搭话,一个我假装成认错人,一个我问对方有没有看到我之前还失的物件,最后一个,因为他左手戴着手表,我便借故询问时间。他们三个人的声线语气都跟我前天听过的不同,看来我的猜想没有成真,现在只能期待阿七在三楼有收获。
我刚要走上三楼,却看到阿七步下楼梯,他对我摇摇头。
“喂,你们还未找到朋友吗?”刚才那个企堂以不友善的语气问道,他大概看到我俩站在梯间,怀疑我们没钱饮茶,只是瞎撞充阔的地痞流氓。
“员警。”阿七淡然地从口袋中掏出警员证。
“啊、啊!原来是长官!多多冒犯,是两位吗?请到三楼雅座……”企堂看到警员证,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腰也弯了起来。
“我问你,你刚才有没有见过这男人?”阿七向对方出示杜自强的照片。
“唔……没有,长官要找这个人?我可以替你问问其他伙计……”
“不用,我们自己会问。你别妨碍我们就好。”
“是、是!”
就像太监遇上皇帝老子,那企堂恭敬地走开,员警的身分真是方便,即使只是普通的巡警,对一般人来说已是不敢得罪的大人物。或许这种不平等的待遇,正是火上加油,激发起左派分子辱骂警员做黄皮狗,反抗政府的理由之一?我实在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如果阿七不是员警,那企堂一定会把我们撵走。
“员警,你今天早上十一点后,有没有见过这男人?”阿七将警员证跟杜自强的照片抓在手里,向侍应和点心女郎一一询问,回答都是“没看过”,“没留意”和“我不知道”。我们到三楼重复这做法,但结果也是一样。
“长官,客人像走马灯般转来转去,眼花撩乱,我们怎会记得他们的长相呢?如果是熟客我们当然能够一眼认出,可是这男人我完全没印象,对这种生客我们爱莫能助啊。”一位年长的点心女郎—或者我该称她为点心大婶——对阿七说。
“我们会不会误解了地图上的文字?”我们无奈地回到二楼,我问道,阿七正要开口,那个一脸阿谀奉承的企堂主动走过来,说:“两位长官,没找到人吗?”他把我当成员警了。
“没有。”阿七答道。
“你们有没有问过楼下卖糕饼的好姐?她在门口工作,或者会见过你们想找的人。”企堂以讨好的语气说。
阿七想了想,说:“你可以带我们问问她吗?”
“当然可以!这边,请!”
我们跟着那企堂步下楼梯。在卖糕饼的柜台后,有一个上了年纪但打扮时髦的女性,正和一位顾客笑着谈话。
“咦,阿龙,你又关小差?老板知道一定炒你鱿鱼。”那位女性对那企堂道。
“好姐,这两位长官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企堂阿龙堆著笑脸道。我想他平时一定不是这模样。
“啊?啊?”’好姐一脸错愕,就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却被老师抓的学生的样子。
“我想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阿七将照片放在柜台上,“他可能在今天十一点后来过。”
好姐似乎松一口气,盯着照片看了几秒,说:“这个年轻人啊……有,有,今早十一点半左右,他跟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一起来。因为他们在门口探头探脑,又是生面孔,所以我认得。”
“探头探脑?”我问。
“他们好像没来过,所以这副样子吧。”好姐说。“他们大约十二点四十分离开,同行还有一个四、五十岁、有点胖的大叔。离开时那大叔还买了几个老婆饼,我便想他们是不是吃不饱。”
“那两个年轻人来时,手上有没有拿着东西?”我再问。
“这个啊……好像有?其中一人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但我或者记错。”好姐皱着眉说。
“那么,他们离开时有没有仍带着那侗袋子?”阿七问。我猜,他想确认一下杜自强他们没有把炸弹放在茶楼内。虽说茶楼一向不是袭击目标,但万一他们在茶楼里放计时炸弹,一旦爆炸便死伤惨重。
“应该有吧……啊,对了,有,有。我记起来了,跟这个年轻人一起的青年,他来和离2e都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我卖老婆饼给那大叔时,还在想他会不会把饼放进手提袋里,回到家饼都可能给压扁了,因为我看那个袋子沉甸甸的……”
我心下一凛,我猜阿七跟我一样,今早九点我看见杜自强和苏松离家时两手空空,但他们十一点到茶楼时却提着手提袋。换言之,他们在这个两个钟头的空档里,拿到那个沉甸甸的袋子。
“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阿七问。
“不知道啊,天晓得他们要开车到哪儿。”
“开车?”我问。
“他们离开俊,坐上对街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私家车……就在那辆白色车子现在的位置。”我从茶楼大门向外一看,好姐说的白色车子,竟然巧合地正是阿七的大众。
“你认得那是什么款式的车子吗?有没有看到车牌号码?”阿七紧张地问道,知道款式和车牌号码,员警便较容易找出他们。
“隔了一条马路那么远,孙悟空金睛火眼也看不到车牌号码啦!至于款式什么的,我对车子全无认识,总之是一辆不大不小,有四个轮子的黑色车子……”
虽然好姐的描述完全无法让我们了解那是什么车子,但这样说,杜自强他们开车到统一码头乘汽车渡轮到佐敦道码头便合理了。
“好,谢谢你。”阿七向好姐道谢后,转身对我说:“虽然现在追一定来不及,但我们可以去码头看看……你未吃午饭吗?”
冷不防地,阿七这样问我。我好像不由自主地注视著柜台的糕饼,也许我露出一副很饿的表情吧。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阿七回头向叫阿龙的企堂说:“你给我打包几笼点心,虾饺、烧卖之类的,最好有糯米鸡或叉侥包。”
“是,是!长官!”阿龙一溜烟地跑上楼梯,不到一分钟,捧著五、六个纸盒下来。
“这么多!我俩怎吃得下?”阿七失笑道。
“长官办案辛苦,自然要多吃一点。”阿龙仍在赔笑脸。
阿七打开其中一盒,我瞄到里面有十数件点心,挤得满满的。阿七说:“给我们三盒就够了。多少钱?”
“这是我们茶楼一点心意,钱便不用付了。”阿龙笑着说。
“多少钱?别要我再问一次。”阿七板起脸孔,狠狠地瞪着阿龙,我想,阿龙应该没料到会遇上这种牛脾气长官吧。
“嗯……嗯……四元二毫。”阿龙战战兢兢地说。
阿七付过钱,接过三盒点心,走出茶楼。我赶紧跟着他。
“我没钱付我的一份……”刚上车,我使对他说。
“我硬要你来帮我,如果连午饭也没得吃,未免说不过去吧。”阿七除下眼镜,解开领带,笑道,“我们当员警的,有时要挨饿工作,为了追捕犯人可能连半滴水都没得下肚,但你是市民,没道理要你跟我一样。其实我也没吃午饭,如果我一个人追查,我便会跳过不吃,这顿饭算是你带挈我的。”
我本来想说句谢谢,平时我一餐顶多花一元,今天简直是豪华大餐;但一想到明明是他办案,却拉我下水,我便觉得我应该吃得心安理得。反正我一介平民,抓到苏松他们,领功的只有阿七,这四块钱实在太便宜了。
“我开车到码头,你先吃吧。”阿七扭动车匙三次,车子引擎才传来运作的声音。
从德辅道中驶往统一码头不过是一个街口的距离,我只吃了两只虾饺,车子便到了。第一茶楼的点心意外地好吃,看来这个“第一”之名不是盖的。
车子来到码头外,通往汽车渡轮上车处的入口排了长长的车队。也许因为周末的关系,不少上半天班的人要回海港对面的家,所以如此挤迫。看样子,光是排队等候上船也要等三十至四十分钟,不过,阿七没有把车子开到伫列中,反而停在路边。
“你继续吃,我去码头问问职员,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或物件。如果犯人在码头放炸弹,这儿会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阿七说罢便往码头走过去。
我一边用牙签吃着美味的点心,一边打量著阿七的车子。车子内部颇为朴素,没有什么装饰,在我面前的挡风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