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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探究的。”
李文解拱拱手:“还望须叔指点。”
“这间屋子,除了你说的那些之外,最大的问题是‘淫气太重’和‘金性过盛’。”须叔走到那黑色的铁艺书架旁边,随手取出几份封面都是穿着情趣内衣的性感美女照片的杂志,“本来住的就是两个坐台小姐,平时读的杂志又都是如此淫秽,这房间也被熏染得一片淫邪之气,所谓‘万恶淫为首’,不单单是说淫邪本身是恶,也是说淫邪乃是招惹祸灾的源头。还有这些——”他将那几个金属物件拿了起来,丁铃当啷一阵响,原来是SM道具的手铐、脚镣、颈圈……须叔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
静了片刻,须叔又道:“《尚书·洪范》中将五行列为世间五种最基本的物质,住宅也不例外。神煞休戚、吉凶趋避都与五行的相生相克密切相关,金、木、水、火、土在室内一定要协调均衡,不可有单一属性过盛,否则大凶,尤其是金,从五行的属性分析,金性为刚、为尖、为角、为煞,为攻、为伤,处处皆是凶相,可是你看这屋子里面,铁艺书架、铁制双层床、铝合金桌子、铝制花瓶,就连这些手铐脚镣也是不锈钢的,所有的家具几乎全都是金属的,要不发生凶案才见了鬼!”
张超突然说话了:“须叔,您老说了这么多,倒是给咱讲讲,这屋子应该怎样化煞啊?”
“怎么,你还真的打上这房子的主意了?”须叔扶了扶眼镜。
“不瞒您,也瞒不过您。”张超笑嘻嘻地说,“我来做这清洁工,不像王姐目的单纯,就是为了挣几个清洁费,也不像他们几个,一肚子鬼胎,不知都揣着啥目的,我就是为了找到凶宅,估量价格,先人一步收购,然后卖出个好价钱。这房子我看着不错,虽说有个横梁吧,但户型周正,小老百姓住着舒服,价格又比正常住宅便宜三成,拿到市场上肯定是抢手货,这年头,停尸房也比没屋子强!但我这个人,生意要做,良心也要讲,我可不想买了房子住进来的人,过几天又一个个血肉模糊的,所以,您得帮我化了煞不是?这可不是给我一个人行善积德啊!”
“能在挣钱之外,想到替客户化煞,这就强过很多隐瞒房子发生过凶案的无良中介了。”须叔指指天花板道:“本是燕雀巢栖之所,可惜这个横梁如长蛇注穴,所以回头你告诉买房子的人,天花板做个吊顶,一定要把这横梁找平,不然只恐祸不旋踵,如果实在不愿做吊顶,便用红绳在梁上悬挂两支竹箫,箫口向下,呈45度角相对,亦可化解煞气,此其一;其二,此屋金性过强,再居者务必要在家具选择上多木少金,另外,再居者最好是火命,方可化克为生,化恶为善;至于镜子不能对床,床头不可悬虚、一室不可为空之类的,就无需多说了。”
张超听得连连点头。
“这些方法,都是化解形势派的有形之煞,而真正可怕的无形煞气,还要靠理气派的方法破解。”须叔饶有意味地看了李文解一眼,继续道,“属金的煞星为破军星,可用人造纤维材料的挂帘挂在西北面遮挡;另外,淫邪过重,即是阴邪过重,好的住宅,阴阳比例应为阴四阳六,此屋阴气恐怕要占七到八成,所以屋子里可适当采取一些添阳之法,如墙壁刷鹅黄色的漆,被单、地毯宜红色,多装一些投射灯——注意不要投射蓝色调的冷光;还有最重要的,在几个跟凶案有关的房间,都要摆放一些驱凶之物。”
“驱凶之物?”张超眼珠子骨碌了两下,貌似明白了,“挂把龙泉宝剑?”
须叔大摇其头:“我给文解讲授,是因为他与我有师徒之义,你在旁边,好歹也听一听嘛,这屋子本身就金性过盛了,你还要再挂个杀人的家伙?”
张超嘿嘿嘿地笑了:“那您说,都摆放些什么?”
“三样就够。”须叔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主卧放一个如意玉瓶,要桃木底座的;厨房摆一个纯桃木的平安瓶,注意切不可在其下方摆金属物品,否则金克木,就没效果了;厕所挂一个桃木八卦葫芦盘。”
“记下了,记下了!”张超喜不自胜,“多谢须叔,回头我少不得有厚礼奉上,您老可一定给我个孝敬的机会!”
须叔摆了摆手:“不必不必,但有一事,你须得同意。”
“您说您说。”
“那三样驱凶之物,价格加起来也不到你卖这房子获利的一成,你便买了直接送给新的住户,行善积德。”
“好说好说。”张超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贴着须叔的耳朵问道,“刚才烧邪之后,文解问您凶灵是不是都驱走了,我看您一直没言语,我这心里有点儿没底啊。再有人住进来,不会再出命案吧?”
须叔沉默了片刻道:“我只能告诉你,刚才我烧邪时,确认无疑的是驱走了一个凶灵,而且它遁出窗外不会再回来了,但另外一个,烟雾弥漫中,竟没有寻清它的去向,所以刚才唐小糖在次卧中了邪时,我以为是那个凶灵一直藏在次卧,想要附身于她,趁机作恶,可是却又没有发现——”
话音戛然而止!
张超觉察出了气氛的异样,望向须叔,虽然主卧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加上须叔的脸孔大半为浓密的胡须遮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确凿无疑的是,须叔的眼睛里放射出了无比惊诧的光芒!
须叔正在盯着唐小糖。
坐在高低床下铺床板上的唐小糖呆呆地看着正前方,两片红唇半张着,一双大眼睛像被挖掉了一般空空荡荡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她的周身犹如入了水的褪色衣服,正在一点点变淡。
须叔顺着唐小糖的视线——准确地说是看她眼睛正对面的目标,看到了一面镜子。
梳妆台上的那面椭圆型的镜子。
镜子里也有一个唐小糖,也那么呆若木鸡地坐着,但是那个虚像似乎跟本人相反,色彩正在一点点加深,而且,嘴角似乎发出难以察觉的狞笑……
说时迟那时快,须叔从书架上抓起一个铜质的工艺品转经筒,猛地砸向那面镜子,只听“啪啦啦”一声响,镜子裂成了七八块,镜中的那个唐小糖顿时成了满脸裂纹的怪物,然而须叔仍然不肯善罢甘休,将转经筒倒转,用尾柄将碎裂的镜片一块块敲下,直到裸露出镶嵌镜面的背板。然后他冲到唐小糖面前,从黑袍里扯出一张不知写着什么文字的黄色符箓,手只一摇,那符箓“腾”地便燃起了火苗,火光直逼唐小糖的双眸,唐小糖打了个哆嗦,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猛地站起,头“哐”地撞到上面那层床板上,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燃烬的符箓化成飞灰,慢慢地飘落到地上。
“怎么了?怎么突然着火了?”唐小糖揉着头顶,莫名其妙地问。
“你被凶灵摄了魂了!”须叔说,“另外一个凶灵一直隐藏在镜子里,我竟没有发现。”
李文解赶紧上前道:“须叔,这个怪我,是我把她扶到梳妆台对面坐下的,我一边说着床不能对着镜子,一边竟让小唐坐在镜子对面,真是太蠢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唐小糖更加奇怪了,“刚才在次卧里我是有点害怕,因为出现了幻觉,可是坐在这里之后,我一直在想事情,压根就没有什么被摄魂的感觉啊。”
“你在想什么?”须叔冷冷地问。
“没什么……”唐小糖嘟囔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里的凶杀案不大像是那个房主干的……”
“小唐我看你是真糊涂啦!”王红霞正在客厅,把手压式旋转拖塞进不锈钢篮子里拧干,“公安局都说了,房东是杀那俩女孩的凶手,那还能有错的时候?”
唐小糖有点看不起她:“公安局搞错的案子多了去了……”
王红霞一副‘拧自己的墩布,让别人说去吧’的架势:“那你倒说说,你凭啥认为这屋子里的凶杀案不是那个房东干的?”
“我也说不大好,只是有很多非常不对的感觉……”唐小糖想了想说,“首先,一个房东,房子就算再怎么出租,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吧,总不希望自己的房子变成凶宅吧,所以在自己的屋子里杀人,本身就令人费解。就算激情犯罪,在自己的屋子里杀了人,分了尸,用锅煮了用硫酸泡了,接下来的处理方法难道不是运到外面去,找个荒郊野地埋了吗?为什么要把尸块留在厨房,贴上胶带加以密封?这个行为,表现出的不是逃避刑罚,而是不具备运输或掩埋尸块的能力,只能想办法让尸臭晚一点被邻居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