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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癫狂的一幕,
梁川笑得很开心,
他轻声地吟诵着,仿佛是这出疯狂惨烈闹剧的旁白君,
给这一场血腥味几乎可以浓郁得滴出来的舞台剧做着配音。
指尖,还在舞动,
旋律,还在倾泻,
还没结束,
还不能停。
白猫身上已经浸润出了鲜血,慢慢地染红了它那纯白的毛发,但是白猫却毅然地站在那里,站在梁川的身边。
梁川的眼眶,已经看不见眼眸,深深地凹陷下去,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形容枯槁,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一样。
但他眼窝子深处的血光,
却一直荡漾着,
不够,
还不够,
真的,
还不够!
“我入地狱时,
将喝上最浑浊的黄泉水;
我入地狱时,
将穿梭无尽诅咒;
我入地狱时,
将面向虚无黑暗。”
吟诵声对于这些鬼差来说,像是催命符,催促着他们将这场自相残杀不断地推向高、、、潮,催动着他们更加奋力地将手中的兵器刺入自己同伴的身体。
有灵魂在破碎,
有惨叫声在响彻,
有怒吼声在咆哮,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最痛苦的,其实就是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停不下来,
根本停不下来,
他们已经失去了自我,只能在那个男人的注视之下,完成自己的动作,
此时此刻,
他们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有一位判官,正站在他们的面前,手持判笔,讲述着他们的罪过,送他们上刑场!
但古往今来,
只有他们鬼差押解别人入地狱下油锅再收取孝敬钱,
什么时候出现过他们自己本人被这般捆绑着去遭受这种酷刑?
厮杀,
还在继续,
绝望,
也一直在蔓延。
“我入地狱时,
将葬身无边血海;
我入地狱时,
将奉献于恶魔;
我入地狱时,
将纵情于孤寂;
我入地狱时,
将永不回首。”
吟诵声开始越来越快,节奏也越来越清晰,梁川开始越来越忘我,他沉浸在本不存在的韵律之中,倘佯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氛围感里。
普通人看到这一幕,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自娱自乐,
唯有,
冥店里的这帮鬼差们,
真正体会到了这种恐怖,感知到了这种绝望!
“我入地狱时,
将不再迷茫;
我入地狱时,
将不再彷徨;
我入地狱时,
将舍弃思维;
我入地狱时,
将抛开杂乱。”
之前跪伏在角落里的无面女在此时也慢慢地吟诵起了和梁川口中一模一样的语句,她慢慢地站起来,
她伸出手,
掀开自己的头发,
原本无面的她,
五官正在慢慢地凸起。
这时候,
没有挣扎,
也没有反抗,
在这一声声的吟唱之中,
仿佛很多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嘴巴,裂开,
出现了红唇,出现了翘舌,出现了贝齿,整张脸,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张动人的脸,
这是一张俏丽的脸,
这是一张年轻的脸。
女人看着梁川,陪伴着梁川一起吟唱。
梁川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头,像是在抚摸自己的亲妹妹。
她的梦想,是成为地狱的使徒,她痴情于此,奉献于此,
所以,
他给她这个机会,
这是她的选择,没有犹豫,没有悲伤,没有顾虑。
两个人目光对视,一起继续吟诵:
“我入地狱时,
将埋葬过往;
我入地狱时,
将掩盖未来,
我入地狱时,
世间将不再有我!”
吟诵到这里时,那只白猫,已经变成了血色的猫,它匍匐了下来,它撑不住了,而梁川,也慢慢地靠着门框坐了下来,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吟诵出最后一段话:
“我入地狱时,
终将再度归来!”
“砰!砰!砰!砰!……………………”
鬼差的灵魂,
一个一个地自爆,
一个一个地消散于这天地间,
仿佛是在给这一首乐章,
画上属于它独有的,
休止符。
第一百零六章 死早了!
“老板,今天生意还做不做啦。”
白莺莺走到周泽身边,一脸哀怨。
周泽笑着喝了一口水,摇摇头,道:“他们今天高兴,让他们闹一闹吧。”
随后,
周泽又看见地上的那些冥钞以及唐诗弄出来的血腥墨水画卷,有些可怜地看了看白莺莺,安慰道:
“今晚让他们两个负责打扫卫生。”
“嗯,好呢!”
傻妞白莺莺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帮我再倒一杯咖啡和拿一份报纸。”
周泽揉了揉自己的右手手掌,疼痛感在慢慢地消失,但那种对于地狱之门钥匙的归属感却在不断地增强,只是这一连串的刺激,让他的精神显得有些疲劳。
他本就是重伤的状态,且刚刚苏醒没多久,身体还有点弱,禁不起太大的折腾。
白莺莺殷勤地端来了咖啡和报纸,然后一溜烟地跑去楼上,既然老板说今天不开张,那么她就回楼上房间去吃鸡了。
听说刚出了枪械皮肤,她已经决定再当掉自己的一件陪葬品去买皮肤。
可惜蓝洞不知道她的存在,
否则真的给她颁一个奖状――真骨灰级玩家!
周泽则是继续坐在靠着窗边的位置,翻阅着手中的报纸。
那边的疯闹还在继续着,周泽原本以为不会有客人再上门,但还真过来了一个。
这让周泽产生一种错觉:
哈,
还真有不怕死的?
来的是一个熟客,牵着一条柯基,是周泽开老店时的第一个客户,当时的她走失了自己的爱犬,在周泽的帮助下找回。
许清朗本想在她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有二十几套房,
结果人家说他家安置房是她家地产公司给的,把许清朗郁闷了好几天,装逼装到了马腿上,自然不好受。
“老板,你这儿挺热闹啊。”
年轻女人在周泽面前坐了下来。
周泽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推过去,“没喝过。”
女孩摇摇头,“不喝这个,他们是怎么回事?”
女孩指了指那边还在疯闹的唐诗和老道。
“哦,刚开业,请了一个马戏班子热闹一下。”
女孩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自己走到吧台那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走回来,道:
“老板,记得我和你说过,开新店的话,我可以入股的。”
“亏本生意,怕连累你。”
“我今天正好路过这里,看见这‘深夜书屋’的牌子,还犹豫了一下,果然是搬来了,行吧,这个地段挺好,我就进来打个招呼,下次再见。”
女孩来得也快,走得也快。
周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拿起报纸,却发现自己床边出现了一道黑影。
周泽扭过头,看向玻璃窗外,这里站着一个老妪,形容枯槁,表情麻木。
伸出手,在窗子玻璃上敲了敲,对方侧过头,看了过来。
依旧懵懂。
“喂,好了没有?”
周泽对着那边的唐诗和老道喊道。
他们也进入了尾声,老道唱得气喘吁吁,瘫倒在地上,唐诗也不笑了,也不哭了。
周泽示意唐诗看自己窗外,唐诗会意,走出去,很快,那个老妪被强迫赶入了店里。
“你能送她进地狱么?”周泽问道。
他现在有些虚弱,地狱之门打不开。
“魂飞魄散的那种么?”
唐诗问道。
“算了。”
周泽看了看老妪,发现她两眼无神,除了一开始打量一下人以外,其余时候都只是麻木地盯着一个方向。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周泽发现她盯着的是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有顾客上门,
自己现在身子不舒服,不方便接待,
但总不能把顾客赶出去。
“把她留在店里吧,等明天我身体恢复一些元气,看看能不能打开地狱之门送她下去。”
蚊子腿也是肉,周泽可不嫌弃,也不会放过。
“谁来看着她?”
唐诗问道。
书店里,满打满算能看住一个鬼的人,也就四个。
周泽一个,许清朗一个,唐诗一个,白莺莺一个,老道那个半桶水,不计。
但今儿个许清朗回老家了,不在。
周泽身体虚弱,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