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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漫步在胜利后的战场上,倾听着自己麾下士卒的欢呼,
这种感觉,这种意境,这种画面,
足以让自己血脉喷张。
县城里原本的县衙被清理了出来,
护卫们先一步进去,布置好了警戒,随后,骏马上的那位缓缓地策马进入大门。
大门里,
跪伏着一众女眷,
男人们已经被清理掉了,
而这些女人,
不说各个天香国色,却也是身段标致,有那种年岁尚轻的妙龄,也有已经孕子过的身段丰满的美妇。
这时候,
所有女人都战战兢兢地跪伏在那里,
带着畏惧和好奇,
抬头,
看着这位可以决定她们接下来命运的男子。
膝下承欢,委身侍奉,或许是她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否则在这乱世之中,她们可能连活着离开这座城门都做不到。
四周,
不少兵卒在放肆地叫喊着,
大战过后,
大家的荷尔蒙分泌都很高,
也都有些迫不及待。
但大家也都在克制着,肯定是骏马上的那位先选,他可以选几个留下,也可以全都要,这都是他应当的。
人类嘲笑了动物千年“禽兽之变诈几何哉”,但自己却也和禽兽们做着争地盘争j配权的事儿,且乐此不疲地数千年。
战场,
杀戮,
女人,
兵卒,
足以让人沉醉的氛围,可以让人陶醉的画面,这种货真价实的诱惑,可以将人内心深处的最为阴暗暴戾的因子彻底激发出来。
当然了,
若是此时骏马上坐着的是周老板,
兴许可能会兴趣缺缺,
无论是对这沙场征伐还是对面前跪着的这些美女佳人们,好像都难以提起兴趣。
只可惜,
现在骏马上坐着的不是周老板,
但这位,
似乎就更没兴趣了。
赢勾坐在马上,
从城外策马到进入这家宅院,
他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沙场厮杀声,士卒对自己的欢呼声,以及下方女人们的哀求声,
好像完全和他隔绝了一般。
也是了,
这几千人的厮杀,外加一座县城的战利品,可能是大部分人心中渴求的画面和成就了,
但对于曾经历过上古魔神大战的赢勾来说,
这……
到底在做什么?
有种像是在看一群小屁孩在玩儿扮家家酒的意思。
所以,
这也叫打仗么?
下方的士卒们还在翘首以盼着他,
面前的女人们有几个心思活络地敢下决心的,已经在对他抛起了媚眼;
赢勾只是面色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幼…………稚…………”
…………
“嗡!”
亭子中,
定格的画面再度恢复运转,
周老板再度一饮而尽,像是在喝果汁一样,毫无感觉。
而面前的男子则是面色再度泛红,
弯下腰去,
大口地喘息着,
像是差点心肌梗塞了。
少顷,
男子才稍微恢复了一些,
“尊驾的酒量,的确是让人心惊。”
只是,
当他再度拿起酒壶时,却被周泽抢了个先。
周老板给两个酒杯斟满,
随即,
先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你敬了我两杯了,我也不欺负你,回敬你一杯,可以吧?”
“可以,赌酒嘛,自然得有来有回。”
男子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端起了酒杯,
自信满满地道:
“那就容在下饮一杯尊驾的酒,品一番尊驾的故事!”
周泽舔了舔嘴唇,
举起酒杯,
对方也举起酒杯,
“干了!”
“干了!”
而在周老板的内心深处,
有一个人,
陷入了追思,
酒中有故事,酒中有情怀,酒中,也有岁月。
他扬起手,
轻声道:
“干…………了…………蚩…………尤…………”
“砰!!!!!!!!”
刚刚自信洒脱地端起酒杯,
嘴唇才刚刚触及到酒杯边缘位置的男子,
在这一刻,
直接,
直接,
直接,
炸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 铁憨憨的迷弟(第一更!)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照会,
甚至连周老板本人都被吓了一跳,
妈的,
这真是暴烈脾气啊,
说炸就炸啊!
如果抛出一个论题,论一个人和你面对面坐着喝酒时忽然放了个屁,是什么感觉?
估计很多人愿意参与讨论和回答。
但如果是:
论一个人和你面对面坐着喝酒时忽然整个人炸了,
是什么感觉?
“…………”
宛若一阵风,
忽然迎面吹来,
吹起了你的头发,吹乱了你的刘海,吹眯了你的眼,
然后,
眼前原本坐着的那位,
就不见了。
杯子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周老板长舒一口气,
好在,
这里的人都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身体,否则如果是血肉之躯在自己面前炸了,那得多恶心人?
是的,
在这个时候,周老板后怕的是这个,这是作为一名深度洁癖患者的本能。
其实,也是因为周老板真的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心安理得得很。
“你这是敬的是谁,这反应也太猛烈了。”
情绪恢复平静之后,周泽在心里问道。
“蚩…………尤…………”
铁憨憨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落寞,还有那么一股子的意犹未尽。
这杯酒,
他没喝得过瘾,
酒中的画面,酒中的故事,还没展开,就结束了。
这感觉,就如同讲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的山上,有一个老师傅,有一天,老师傅炸了。
剧终………”
周泽笑了笑,
这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其实,
这赌酒的原理也很简单,尤其是在先前自己进亭子时,铁憨憨就对自己说过,那个男子那会儿看似是改变了四季风景,实际上改变的还是周泽自己本人的心境。
心态不同了,所看到的景色,自然也就不同了。
跟安律师一样,可能玩儿的具体路线不同,但大方向是一致,走的还是精神流。
这喝酒,比拼的是一种感悟,要么是我的人生压垮了你,要么是你的人生冲碎了我。
男子以为自己找到了软柿子,毕竟在之前的几十年里,他一直被那位婆婆虐,
谁晓得,
他找了个这个世界上可能是最坚硬的几块钢板了,
还美滋滋地主动地凑上去,
求撞击,求教育,求鞭挞;
最后,
求仁得仁;
先前的两杯酒,
一杯是过去的世态炎凉,一杯是金戈铁马意气风发,但可能真的是层次不同,看的风景也不同吧,在男子眼里,足以精彩丰富的一生,在赢勾眼里,跟一群蝼蚁在搬家一样,无聊没劲得很。
好了,
周泽站起身,
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打了个呵欠,
就剩下一个了。
…………
蓑衣少年的手在抖,
虽说不晓得他os的到底是姜太公还是柳宗元,
但想表达的,终究是那么个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意境。
现在,他维持不住了。
当周泽转身,看向亭子外的少年时,见少年颤颤巍巍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出自善意的笑容,因为他能感觉到,少年的一些表情,其实真的不似作伪,而完全是真情流露。
他是这面湖,湖就是他,湖面如镜,镜面如心;
在自己的心上钓鱼,再遮遮掩掩什么的,反而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是最后一个了。”
周泽开口道。
周老板也留意到了,自己最近的画风似乎有点跑偏,好多次说话和做事以及所处的场景,总给自己一种自己是反派boss的异样感。
再加上很多先入为主的理念,
总有种自己快要被正义的力量击败即将嘎屁的错觉。
少年慢慢走来,
在少年的脚下,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见的湖水深处,
他看见了一抹浓郁的黑色,
这黑色,
是亭中自己邻居魂飞魄灭前最后的内心写照。
少年能感知到他临死前的恐惧,
那种一刻都无法再承受直接灵魂崩溃的大恐惧。
他,
究竟看见了什么?
少年终于走到了亭子外面,
他没进来,
隔着栏杆和周泽对视着。
对视了一会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