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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都内的一般道路,尾随在目标后方一百到一百五十公尺内是常识。若是在千叶或琦玉那种视野良好的道路,要保持在三百到五百公尺。靠近红绿灯时,必须非常自然地拉近距离。就算不小心跟到目标的正后方,也不要直视前方车辆侧边与车内的后照镜。行驶期间,每七、八分钟变换一次车道。
「对了,」须磨问受训生,「有人没驾照吗?」
玲奈没举手。须磨无论如何就是会在意玲奈,只见她事不关己地望着车道。会这么问,其实是想唤起刚从高中毕业的她的注意。
「纱崎,」须磨呼唤,「听见我的话了吗?」
玲奈的目光转向须磨,冷淡回答:「毕业后,我马上考取了驾照。」
砂石车疾驰而过,留下噪音与废气。玲奈的黑发在浑浊的风中摇曳。
这样啊,须磨低语。
为求了解侦探的一切,看来玲奈已做足所有准备。
周末,PI学校没课的星期六下午,须磨独自实践跟踪行动。
目标是与须磨同世代,约四十五、六岁的上班族。即使在JR滨松站票口前的汹涌人潮中,一旦盯住那个穿西装的背影就不可能跟丢。男人结实高瘦的体型,及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容貌与举止,都令人印象深刻。
他名叫纱崎克典,是玲奈的父亲,在市内的大型贸易公司担任课长。
纱崎走向车站前的饭店。确认他进去后,须磨踏人大厅。柜台前满是等着办理住宿手续的客人。人多到须磨站在原地不办手续,也不太会引人疑窦。
只见纱崎在商务中心的电脑区,凝视着电脑萤幕。这里的收费方式是投入百圆硬币,就能上网三十分钟。须磨保持距离绕到他背后,贴在萤幕上的保护膜映出光泽。萤幕反射可能形成镜面效果,不能随便靠近。光靠目视无法确认纱崎连上什么网站。
不久,纱崎走出电脑区,前往大厅旁的酒吧。须磨慢慢步向电脑,发现浏览器已关闭,但使用时间还没结束。
他马上同时按下Ctrl、Shift和T键,浏览器再次开启,显示纱崎关掉浏览器前阅读的页面。一休.,是全国高级饭店和旅馆的订房网站,也能当日订房。由于已登出,无法查询预约纪录。
须磨的目光转向酒吧,纱崎正与人碰面。跟他同坐一桌的是三十多岁的女子,穿雪纺衬衫与及膝长裙,打扮入时,顶着一头发尾内弯的及肩长发,看起来刚经美容院修剪。周六与男人见面的目的不会是为了工作,且她年轻到不可能是玲奈的母亲,长得也不像。
两人低声谈笑,啜饮咖啡,不久便一同起身离开酒吧,搭电梯下到停车场。须磨无意继续跟踪,毕竟想调查的事不胜枚举。
那天晚上,须磨在滨松市郊外的商务饭店过夜。隔天一早,他收到电子邮件,随信附有纱崎任职的贸易公司职员名册。
近来诈骗案频传,以电话接触目标时常碰壁。对于素未谋面的人,突然造访还比较有机会交谈几句。
须磨先前往宅急便的服务中心。他假装成那家贸易公司的高阶主管,询问今天是否有货物送到员工宿舍。这类宅配都一样,送货员会随时随地以手持装置读取宅配单号条码,将资料传送回总公司的主机。他得知名册上的第四人有个在白天送达的宅配。换句话说,即使是周日也有人在家。
须磨造访员工宿舍,发现只有对方的妻子在家。这次他同样自称高阶主管,打探纱崎克典的情报。人会推测谈话对象的知识量,在交谈时配合对方所知的程度。假如发问者没有任何预备知识,就只会说些无关痛痒的事。须磨早将贸易公司相关的资讯全塞进脑袋。
打听的结果区分为第一手与第二手消息。第二手消息类似间接情报,属于缺乏可信度的传闻。这次得到不少第一手消息。纱崎克典告诉同事,周末要出席滨松市内展览馆的活动,努力培养人脉。听见他假日仍热心工作,同事对他赞誉有加。
不知何时,夕阳逐渐西斜。茜色光芒变幻无常,时而如火焰摇曳般染红大地,时而隐于虚弱暗影里。拖曳着大片云彩的满天晚霞中,摩天大楼的剪影暗暗浮现,航空障碍灯闪烁的红光已清晰可见。
须磨前往纱崎家所在地。那位于闲静的新兴住宅区,建地约三十坪,是一栋拥有轻质气泡砖外墙,独具特色的双层房屋。屋里没开灯,似乎没人在家,车库也没停任何一辆车。自从搬进都内的宿舍后,玲奈似乎不曾回来。
须磨暗中观察一阵,住在附近的男子起了疑心,出声叫住他。须磨毫不慌张,像往常一样大方表明是来为移动电线杆做调查。男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离去。
天际的黄昏色彩渐浓,在低沉引擎声的伴随下,车头灯的光束缓缓滑过来。三菱四轮传动车平滑驶进车库,下车的只有纱崎克典一个人。他走向玄关,消失在门后。
看来纱崎现在一个人住。一面想,须磨一面走向车库,轻抚四轮传动车的前通风栅板。
刚沾上不久的无数昆虫尸体附着在上头,想必是在山路开了好几个小时。不管怎么想,须磨都不认为纱崎仅在市内展览馆与住家之间往返。
须磨步向通往车站的小巷。气温降得很低,传入耳中的唯有风声造就的尖锐寂静。空气寒冷彻骨,夕阳完全隐没,黑夜即将到来。冬季依然在这个角落残留一丝痕迹。
第4章
在汐留站西边,新桥五丁目附近的住商混合大楼中,有一座跆拳道场。
整层楼铺满榻榻米,窗户封起,内嵌的灯泡是唯一的照明。室内整天都阴暗朦胧,但黄昏将近时,斜阳会穿过换气扇照亮场内。不停回转的风扇影子在榻榻米上描绘出巨大的椭圆轨迹,让场内看起来忽明忽灭。
须磨站在墙边旁观。超过二十个穿短领道服的壮汉列队在前,玲奈是唯一的女子,一头长发在后脑杓绑起。道服乍看像空手道服,但前襟缝死,穿着方式似乎是从头顶套下去,而领口缝着黑边。玲奈绑的是白带,对手的男子却绑着黑带。两人身高几乎相同,都没穿防具。
她练过新体操,应该培养了不错的身体能力。这是须磨对玲奈的看法。实际上,从她敏捷的行礼确实感觉不到半点累赘动作。尽管身材纤瘦,她的架式仍有模有样。
然而,双方仅在此刻保持势均力敌。黑带男子的脚随即高高抬起,向玲奈劈落。玲奈重重倒向前方,脸几乎撞上榻榻米。她试图爬起,黑带男子的脚像鞭子般连续踢击。玲奈正面承受每一记攻击,身体随着不断挨打蜷起,再度垮下。唯有痛苦的喘息与呻吟在室内回响。
须磨掩饰内心的不忍,努力维持面无表情。因为这是道场的常态。事实上,没人有意制止。
即使如此,这也不是能视而不见的状况。虽然佯装平静,须磨仍语带轻蔑,低喃:「这根本是凌虐。」
朴师范并未望向须磨。看着眼前美其名为练习的暴力,他神色不改地回应:「是她自己惹来的。刚来她就目无旁人,肆意挑衅。」
玲奈摇摇晃晃站起,双臂大概使不上力,没摆出任何防御动作,等同呆立原地。黑带男子毫不留情地使出回旋踢,赤裸的脚狠狠踢中玲奈的脸颊,她的身躯几乎呈抛物线弹到半空中,重重摔在榻榻米上。
她纤细的胳臂与双腿何时骨折都不奇怪。须磨拼命按捺焦躁的情绪,向朴师范耳语:「如果是以直接击打对手为前提,至少该让她穿戴护具吧?你想被控告伤害罪吗?」
「她拒绝使用护具。」朴不快地紧抿嘴唇,转身消失在门外。
见师范离开,黑带男子下手益发凶狠。玲奈一试图爬起,便遭痛殴倒下。不忍卒睹的野蛮动作反复,仿佛没有尽头。不久,玲奈趴倒,全身痉挛。
黑带男子喷着粗重鼻息转身离去,连低头敬礼都没有。其他道服男子跟着散去,没人关心倒地的玲奈。
看来她惹得旁人相当反感,想必是完全没有礼仪可言。从玲奈平常的态度,不难想像。
这种情况在正规道场不可能发生,但对须磨来说属于常识范围。会倾向与PI这种侦探学校结盟,意味着不可能是什么正经团体。正因招不到学生,又无法与公家机关合作,才不得不采取此一下策。实际上,朴有前科纪录。一路投身于侦探业的须磨累积的人脉,绝非值得肯定的光荣事迹。
须磨迟疑地走近,低头俯视玲奈。无论是朝她伸出手,或帮助她站起,都让他感到犹豫。玲奈恐怕不希望他这么做。
不久,玲奈撑起身子,踩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