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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早排定。茶水间除了烤箱,还有一台冰箱。从电脑取出主机板放进烤箱,用一百七十度加热六分钟。热度导致焊锡接合处融化,接起断掉的电线。放进冰箱降温,擦干水分再装回电脑,就能顺利开机。这个解决手法大胆又富有意外性,侦查小组肯定想不出来。
不料,侦查人员兴奋大喊:「启动了!」
阿比留倒抽一口气,全身寒毛直立。他匆匆走近,看着萤幕。原本应该停留在全蓝的画面不动,现下作业系统确实顺利启动。
「阿比留老师,接下来呢?」藤户问。
沐浴在众人的视线下,阿比留一阵焦躁。不经意扫过散放在桌上的各种工具,他的脑海掠过一个想法,难道……
阿比留拨开人群走近烤箱。他打开烤箱门,伸手一探。好热,他不禁缩手。
背脊窜过一股恶寒。玲奈抢先一步,她肯定窃听过今早的会议,知道警方会先前往茶水间。阿比留在会议中没提及接下来的剧本,但玲奈看穿他的想法,修复电脑,想必也发现记载监禁地点的档案。
藤户皱起眉,办案小组在等待指示。阿比留暗想,根本是白痴表情展览会。
每当传出警方的无能丑态,总会有人大发议论,认为愚蠢的警员仅占极小部分,大多数仍十分优秀。这些人若非不通世事就是没知识,或许根本对警察机关一无所知。警察忠实执行命令,几乎已停止思考,眼前这批员警就是绝佳例子。连搜查一课课长都只顾着询问他的意见,正因这是警视厅副总监的命令。要警察脱离被动心理,以自己的意志行动,需要耗费一段时间。
还有一点空档,阿比留跑向门口。「请稍后,我马上回来。麻烦各位绝不要轻举妄动。」
搜查人员塞满走廊。阿比留挤开人群匆匆赶路,众人投来讶异的视线。等他们开始冷静思考就来不及了,在绑架犯的藏身处,竟容许一个民间人士无视警察到处乱跑。趁他们意识到这样的状况多么不对劲前,得先采取对策。
阿比留爬上一楼,同样有好几个制服警察守在长廊。他继续跑上楼梯,在空荡荡的走道上狂奔,冲进逃生通道,只见四周堆着红色金属容器。在这座设施里,储藏着分装成小份量的汽油,是用以管理品质的样本,由于在研究方面用途广泛而大量储备。此处难以通行,意味着不容易成为搜索目标。所有舞台设定都非常完美,至少在那个小丫头捣乱前确实如此。
他穿过数个相似到分不清的房间,经过复杂的走道,总算抵达二楼东南方的角落。步下通往中间夹层的楼梯,在楼梯平台的墙面有一道铁门,门闩插着。竖起耳朵可听到女童的哭声,且内侧传出敲门声。
阿比留发出安心的叹息,看来监禁地点没发生变故。
他慢慢走向那道铁门,突然感到背后有人的气息。
倏然回头,只见一个女人伫立在楼梯上。
是纱崎玲奈。
心跳加速,鼓膜隆隆作响。阿比留冷汗直流,注视着玲奈。
阿比留竭力按捺惊慌。这里只有他和玲奈。玲奈甩掉洼塚,搜查人马还在地下室。即使尝试分析电脑中的图片档,没有他的推理,仍得花一段时间才能找到监禁地点。
然而,玲奈出乎他的预料。那些搜查人员也一样,他们真的如此驽钝吗?
玲奈目不转睛,瞪着尚未恢复冷静的阿比留。
「平安救出日银总裁的孙女,名侦探立下大功劳,获选为监管赌场的首席侦探社。这很了不起吗?」玲奈的话声在屋内低低回响。
意思是,她早看穿一切吗?实在是装模作样的威胁。阿比留颤声回应:「如果侦探能像推理小说所描写,地位得到认可,身为其中一员的你肯定会自豪,不是吗?就算你站在反侦探课这种矛盾的立场也不例外。」
「现实与小说不同,」玲奈静静回应,「根本无法自由决定情节走向。」
「我可以。一切机缘巧合都由掌权者安排,即使仅仅是自营业主聚集而成的侦探业界也受权力支配。为了在社会上拥有影响力,最重要的就是扮演好角色。」
「角色?」
「对,角色。侦探的角色是解决困难案件。法医的角色得重视人命,埋头研究。即使是以令妹的死为诱饵,设下圈套的恶劣老女人也一样。现下你的角色,就是在搜查人马面前,让善良的女医生受到濒死重伤的精神病患。」
阿比留内心的从容逐渐膨胀,自己的演说听起来十分愉快。他不禁有些激动。
然而,玲奈不显仓皇的冷静模样,再度唤起阿比留的警戒。
现场弥漫着成分不明的奇特气氛。保有优势的究竟是哪一方?阿比留不明白。他数度试图除掉玲奈,但玲奈仍会出现挡住去路。此刻,他们在监禁女童的小房间前对峙。这是一盘濒死的西洋棋局吗?不,光凭一枚棋子,国王不可能被逼上绝路。
蓦地,阿比留一阵颤栗,视线自然转向门口。听得到女童的哭声,但不知何时,内侧传出的敲门声已停止。最根本的问题是,女童有办法敲门抵抗吗?明明她被囚禁超过一周。
阿比留不安到极点,连忙抽出门栓,打开门。
恶臭刺激着鼻腔,女童排泄的粪尿一直没处理。里头备有充分的水和粮食,关上这道门后,应该一次都不曾开启。
然而,阿比留领悟到自己假设是错的。
一个男人跪在昏暗的室内,怀里是裹着毛毯的女童。
洼塚抬头瞪着阿比留,低沉的话声在室内回响:「阿比留,你忘记刑警这个角色了。」
恍若晴天霹雳,阿比留受到一阵冲击,甚至站不直身子,脚下有些踉跄。
洼塚抱起女童缓缓站起,走出监禁房。阿比留不住后退。
根本不必猜测个中原委。见玲奈直接跑过来,洼塚追着她抵达此处,却找不到她的身影。他听到女童的哭声,打开门栓进去查看,躲在外面的玲奈随即关门上锁。
不断在内侧敲门的是洼塚,玲奈隔着门请他不要出声,而他选择遵从。换成是迟钝的警察,肯定会继续大声呼叫。
阿比留茫然呆立在楼梯间,原来棋子真的有两枚。
隐隐约约的吵杂声与大批人马的脚步声传来,是搜查人员。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已走出地下室展开行动。就算手机不通,只要洼塚高声呼喊,一切就完蛋。
阿比留难以接受眼前的情景,多么希望时光倒流。冒出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或许是感到现实犹如虚构的变种。
恶魔般的点子掠过阿比留脑海,仍有转圜的余地。
他跑向墙边,转开金属容器的螺旋盖,掏出打火机。
「住手!」洼塚大喊制止。
为时已晚,阿比留毫不犹豫地将打火机扔进容器。
阿比留没预料到会有何后果,从未体验过的恐惧迎面扑来。
艳红的火球轰然炸开,突如其来的热风将阿比留扫出去。那一瞬间,他的耳朵失去听觉。
火焰膨胀,席卷四面八方。如同微血管般遍布各处的瓦斯管线全数破裂,化成熊熊火柱。到处喷出猛烈蒸气,照明熄灭。失去方向的高压电开始漏电,蓝色闪电窜过天花板。
洼塚弯腰护住女童。阿比留刚要跑下楼梯,玲奈立刻翻过扶手,跳到他面前,再次挡住他的去路。
烈焰熊熊冒出,往天花板及墙壁延烧。警铃响起,启动洒水系统。豪雨立即从天而降,但不足以灭火。狂乱舞动的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阿比留不曾靠蛮力突破难关,暴力行动总交给其他业者负责。但是,眼前不是坚持这种事的时候。只要那个小丫头、洼塚和女童都葬身火窟,便能守住秘密。
一根扶手的支柱濒临脱落,阿比留硬拔下来。他举起铁棒,怒吼着扑向玲奈,用尽浑身力气狠狠挥落,双手一阵发麻。只见玲奈单膝跪地。
有希望。阿比留不断挥舞铁棒。全身湿透的玲奈垂着头毫无抵抗,鲜血从太阳穴汩汩流出。打倒她了吗?阿比留举着铁棒,停在半空没挥下。
玲奈等待着伴随剧痛而来的麻木感消失。这几秒的停顿不是被打垮,而是为了让汹涌的愤怒麻痹痛觉,唤醒在体内骚动的气势。
玲奈抬头瞪着阿比留。他依然高举铁棒,显然陷入慌乱。
机不可失,玲奈抬腿一踢,脚跟命中阿比留的下颚。她透过膝盖推测出冲击强度,运用反作用力,同时在攻击脚与轴心脚蓄积弹力,双脚不点地接连使出踢击。阿比留鼻血直喷,滚落在后方楼梯平台。
楼梯忽然倾斜,整栋建筑渐渐崩塌,横贯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