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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可能再想回到城市中,天天待在主人脚底下了。”
章回突然说:“我希望留在罗布泊。”
我早该想到的,出去之后,等待章回的是镣铐,而被转化为类人,在罗布泊上生存下来,肯定是他所希望的。
我看了看他,有些错愕。
不过,我马上点了点头,说:“好的。”
安静了一会儿,我说:“我是不会同意的。吴珉,你呢?”
吴珉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同意吧……”
我又看了看浆汁儿,说:“你就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
浆汁儿看了看吴珉,又看了看我,终于摇了摇头,说:“不。”
吴珉望着浆汁儿,低低地说:“浆汁儿,我们变成类人才能活下去!”
浆汁儿说:“我不想那么活着。”
吴珉说:“有我在呢。”
浆汁儿说:“我也不会要一个被做了变性手术的男人。”
吴珉说:“你说什么呢?只是转化,不是变性,我还是男的!”
浆汁儿冷笑了一下,说:“你还是一个男的吗?”
吴珉虽然身体虚弱,不过嘴巴依然那么能说:“只有愚昧和极端的人才会自杀。我赞赏基督教徒的生命观,无论怎样,我们必须要活下去。”
浆汁儿的脸上挂着冷笑:“让你变成一只耗子活下去你也同意吗?”
吴珉说:“我首先选择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实在不行就退而求其次。浆汁儿,现在是生死关头,你不要幼稚,否则就没有机会了,你好好考虑考虑。”
浆汁儿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我可能只有这个决定是成熟的。”
吴珉无奈地说:“等我变成类人之后,再想法救你。”
浆汁儿说:“谢谢,不需要了。我小时候总玩打地鼠游戏,看见你从地下钻出来,我很可能误伤你。”
吴珉终于不再说话了。
我发现,浆汁儿和吴珉说这些话的时候,章回看着脚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说:“好了,你们两个人同意被转化。我去跟令狐山谈。”
我带着章回回到湖边的时候,令狐山笑了:“这个决定很艰难。”
我站在他面前,说:“我们现在有4个人,其中两个人同意变成你们。”
令狐山说:“你们只剩4个人了?”
我说:“还有两个人,他们没回来。”
令狐山好奇地问:“他们去干什么了?”
我说:“与你无关。”
令狐山说:“那好吧,同意被转化的包括你吗——周,老,大?”
我摇了摇头,说:“章回和吴珉。”
令狐山说:“噢,很好……你能为另外那两个人做主吗?”
我说:“我不可能替任何人做主。不过我可以帮你预测一下,白欣欣会同意,孟小帅不会同意。”
令狐山说:“那就是说,三个同意,三个不同意……”
我说:“我必须要知道,你怎么转化。”
令狐山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突然说:“正合适。”
我说:“什么正合适?”
令狐山说:“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怎么转化。”
我和章回都盯住了他。
他说:“首先,我们需要选择一个日期。明天是阴历癸巳年四月十六,宜祭祀,宜祈福,宜开光,我们去一个特殊地点,举行仪式。接下来,同意转化的人要禁食三天……”
我说:“他们现在很虚弱,禁食三天很可能死掉。”
令狐山说:“这三天他们喝血。”
我一惊:“喝谁的血?”
令狐山说:“喝你们的血。”
我猛地抖了一下:“我们的血?”
令狐山说:“你们的身上只是有类人的血统,但是并不多。拿章回来说吧,他想被彻底转化,必须喝掉你身上的血。”
章回一下就举起了射钉枪。
那个“郑太原”再次把弩端起来。
我把章回的射钉枪按下去了。
章回说:“令狐山,我要是喝你的血,是不是转化更快?”
令狐山平静地说:“我是纯粹的类人,我的血无效。一个人身上的血大概是体重的8%,那么按照一个人100斤计算,应该有8斤血,就像你们人类喝牛奶一样,正好是三天的量。即便你们全部同意被转化,也只能有三个人梦想成真,其他三个人必须甘愿做祭品。现在,你们当中有三个人同意被转化,就看剩下的三个人同意不同意了。”
我说:“我们不会喝自己人的血。”
令狐山说:“那我们就没的谈了。”
我说:“你想怎么样?大开杀戒?”
令狐山笑了:“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算我们不杀你们,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章回又说话了,他的语调很平和,似乎在商量:“令狐山,我和你单挑吧,我从来不喜欢打群架。”
令狐山说:“我是头领,不是地痞流氓。”
我突然说:“令狐山,我知道你为什么希望我们被转化,你们只剩下6个类人了,都在这儿,你们急需补充成员。”
令狐山也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我,半天才说:“你凭什么说我们只剩下6个类人了?”
我说:“白沙夜里曾经回来过,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你们没人察觉?”
令狐山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
我说:“也难怪。这个人有个特殊的本领,来去无声,所以当时他才能潜入古墓,杀掉你们两个类人。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类人到了晚上就变成了瞎子,这也是他告诉我的。”
令狐山说:“就算我们只剩下了6个类人又怎么样?”
我说:“我们总共有600发钉子,就算我们的枪法再不准,100发射中一个类人,也会把你们全部消灭掉。况且,章回是警察出身,他百发百中。这算我送给你的一个机密。所以,你必须帮我们,不然我们只能抢了。”
令狐山回头看了季风一眼,季风正朝我们这里张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们来吧,我们随时恭候。不过我要提醒一句,我们手里有你们一个人质。”
我说:“令狐山,你不觉得你很畜生吗!”
令狐山说:“如果你们不胡来,我就不会伤害她。”
说完,他起身就走了。
那个“郑太原”冷冷地看着我们,直到令狐山回到了类人身边,他才一步步后退,也跑了过去。
谈判不欢而散。
令狐山带着类人离开了。季风跟他们一起走了,她在暮色中最后看了我一眼,好像要牢牢地记住我的长相。那个眼神我很难忘记。
我疲惫地回到帐篷前,浆汁儿问我:“什么结果?”
我对吴珉说:“对不起,我替你回绝了。”
吴珉说:“为什么?”
我说:“你想被转化,必须喝掉浆汁儿身上的血。你可以选择当一只老鼠,但我相信你绝不会选择当一只吸血蝙蝠的。”
吴珉低声骂了句:“王八蛋!”
浆汁儿不说话了。
每个人都知道这次谈判的意义。我们的食物眼看就吃光了,依靠饮水,在酷热的沙漠里,就我们这些严重缺乏营养的身体,最多挺5天。
远处传来了车声,望过去,我看见了车灯,从正东方向驶来。
浆汁儿说:“孟小帅和白欣欣回来了!”
没错儿,孟小帅和白欣欣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个消息,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算坏消息——六七公里之外,坠毁了一架小型飞机!
第264章 最孤独的一个长夜
我们都惊呆了。
我想起了一个关于罗布泊灾难的老新闻——
1949年,重庆飞往迪化(乌鲁木齐)的飞机,在鄯善上空失踪,1958年在罗布泊东部的盐壳上发现了它,机上人员全部死亡。令人不解的是,飞机本来是飞向西北的,为什么突然改变航线飞向了正南?没人知晓。
这架飞机属于我们这个时间,还是属于外面那个世界的时间?
抑或,它飞着飞着突然闯进了迷魂地,导致了坠毁?
我问孟小帅:“是航班,还是直升飞机?”
孟小帅说:“看不出来,应该是一架小型飞机。”
我说:“有人幸存吗?”
孟小帅说:“肯定没有,摔得七零八落的。不过,我们没看到尸体。”
我说:“你们有没有找到吃的?或者其他物资?”
孟小帅说:“那些残骸温度太高了,有几处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