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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渐渐冷静下来。
他从公事包拿出之前给司徒玮过目的文件,想到这才是他目前最着紧的事。被横刀夺爱,被当众奚落,不过是等闲事。
他把文件塞回公事包?眼角瞄到放在角落的手机。他顺手将它取出,打开看了看。
“居然没半条讯息……”他暗忖。他在通讯录名单中点了一下,按下一串文字送出,心想现在凌晨一点多,但对方应该还未睡。
他将手机塞进口袋,从戏院里步往毕打街,站在路边等候计程车。不一会,一辆车顶灯号亮着的空计程车驶近,他挥手后,车子在他跟前停下。
“钻石山龙蟠街。”甫坐上车子他便说道。司机冷漠地点点头,默默地按下码表按钮。
计程车出发后,施仲南掏出手机,看了萤幕一眼,发现之前送出的讯息显示为已读,可是没有回应。直到车子驶进海底隧道,手机依然沉默,他感到有点奇怪。他曾经吩咐过对方,看到他的讯息后必须回应。
在等待期间,他想起阿豪下午说的屁话。
——“我呸,我又没有恋童癖,那么幼齿我才吃不下,更何况你妹又不是特别漂亮……”
没来由地,施仲南心底泛起一丝不安的预感。
2
杜紫渝睁开眼,映进眼帘的依旧是沉默的白色天花板。她往左瞄了瞄床头的闹钟,短针落在八与九之间。微风拂起粉蓝色的窗帘,早晨柔和的阳光伴随着窗帘的起伏或强或弱地照在杜紫渝的小腿上。
真平静啊一一杜紫渝想。
由于暑假已开始,杜紫渝没有调闹钟,让自己睡到自然醒。事f上,平日湥С苛阕苡懈胱臃傻椒考涞睦淦教ㄍ庑蓓酝至逦聪欤抛蟟i已被鸟儿的鸣叫吵醒。今天鸽子们却像了解她的心情似的。难得地没有打扰她安眠。
“安眠”,真是久违的名词啊——杜紫渝再想。
过去两个月,杜紫渝几近精神崩溃。她完全没料到区雅雯会自杀。
那天当她寄出最后一封匿名信后,久久没收到对方的回复,她便以为自己“胜利”了。她当时猜想,区雅雯一定是消极地删去了邮件,眼不见为净,像鸵鸟般将头颅埋在沙子里,以为这样便可以逃避现实。她要区雅雯知道,凡事皆有因果,上天会假借凡人之手,去令恶人受到教P。
只是她没想到区雅雯那时候已不在人世。
杜紫渝在网络上在看到区雅雯自杀的新闻的瞬间,脑袋空白一片。她以为死者不过是同名同姓的家伙,又或是弄错了什么,可是再三读过那则短短的消息后,她猛然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区雅雯是在读过她的信后自杀的。纵使她没有亲手将对方推出窗口,但她也感到这份罪责的重量。
——我杀了人。
那一刻,杜紫渝心里冒起两把互相对抗的声音。
——“那不是你的责任,你又没有用枪指着她逼她跳楼。”
——“你别自欺欺人,你在信中叫她去死,她便真的去死了。”
杜紫渝不断为区雅雯的死讯找借口,可是那把名为“理智”的声音逐渐压下其他的情绪,不断重复著相同的指控——
“你杀了人。”
当杜紫渝回过神时,她已在洗手间抱着马桶呕吐。
她从不知道人命如此沉重。
那天父亲也像今天一样,北上出差,偌大的家里只有杜紫渝一人。杜紫渝家住九龙城广播道,是九龙屈指可数的高尚住宅区。广播道全长约一公里,起点始于联合道和竹园道交界,但由于它是一条环状道路,就像衔尾蛇一样,广播道的终点接在起点旁,在笔架山山麓上画出一个心形的区域,区内还有两条贯穿南北的道路马可尼道和范信达道。它曾是香港各家电视台与电台总部所在之地——就连那两条道路亦以外国的无线电发明家命名20I但随着这些机构陆续迁出,如今这社区只余下香港电台和商业电台两家企业,以及大量价值不菲的豪华寓所。杜家住在一栋每层仅有两个单位的住宅大厦的十楼,家里只有父女二人,可是房子却有千余平方尺,客厅连接着向东的阳台,主人房附有独立卫浴,在香港这是不少上班族梦寐以求的生活环境。
不过,就在区雅雯自杀那天,这没半点生气的房子只令杜紫渝更感到窒息。即使她将家中所有电灯打开,再打开电视机和音响,她仍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她最慌张、最焦虑的一刻,她连个倾吐的对象也没有。以前家里尚有一位叫RosaHe的菲律宾女佣,在杜家工作多年,杜紫渝当她半个家人,可是去年五月父亲解雇Rosalie…改为聘用钟点女佣,杜紫渝就更觉孤独。
那天晚上,杜紫渝按掠着惶恐不安的情绪,以颤抖的手指传送讯息一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她的“兄长”。
“那女的死了…………”
“咔嚓。”玄关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杜紫渝的回忆。每天早上九点,姓黄的钟点女简都会来打扫,黄昏六点会再来一趟,替杜氏父女煮晚截。在杜紫渝不用上学的日子,她更会烹调简单的料理让杜紫渝中午吃。然而,杜家的早系则不在这个女佣的工作范畴之内,每天早上,杜紫渝习惯随便吃个面包充饥,而父亲更是提早出门,在上班之前光顾餐厅。
曾几何时,杜家的早晨有过不同的风景。
早餐曾是杜紫渝每天最期待的时刻——菲佣Rosalie在厨房忙碌地煮早餐,父亲边喝咖啡边看电视新闻,母亲则挑三拣四地嫌女佣煮的太阳蛋不够好。即便这不是什么和乐融洽的模样,杜紫渝觉得,这至少是父母跟自己难得同桌共聚的机会。杜紫渝的父亲经常出差和加班,晚上难得见一面,而母亲以前就经常不在家——结果六年前,她留下简单的字条,说自己要跟这个沉闷的丈夫诀别,便再没回过家了。
杜紫渝的父亲是一位工程师,毕业后一直在同一家颇具规模的建筑公司工作,至今已晋升至行政人员,薪水相当可观,广播道的豪宅更是他在楼市低潮时购入,帐面上获利甚丰。不过,就如妻子的留书所指,他的个性木讷少言,多年来只重视事业,活像个工作狂。他年近五十才成婚,杜紫渝暗中猜想,母亲跟父亲一起也许只是觊觎他的财富,结果发现金钱无法带给她生活上的刺激,最后还是离开这闷蛋,在其他男人的怀抱中寻求不切实际的幸福。
不过,最令杜紫渝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母亲离家后,父亲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父亲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仍旧有规律地上班下班,生活一切如常。杜紫渝猜,也许对这个男人而言,妻子或家人通通不重要。几年前离世的姑母对她说过,父亲根本没有兴趣
2°…马可尼道(2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