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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别客气。”看到叶青菊始终都没动筷子,黄泉便礼节性地说。
在黄泉看来,连续多小小时没有进食,叶青菊一定很饿了,但她吃起饭来却不紧不慢,就好像吃饭对她来说是一种艺术---事实上,大多数女生都把吃饭当作是一门艺术。与叶青菊相比,黄泉的吃相更为平民化---筷子总是把饭碗撞的叮当响,喝汤时发出的声音也是格外的响亮---尽管面对着这样一个女孩子,黄泉也是无法掩饰自己对食物的渴望。没有多少工夫,他的饭碗便见了底,而叶青菊的碗里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我向你道歉。”这句话是黄泉考虑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叶青菊放下手里的筷子,直勾勾地盯着黄泉,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也许你不知道,”黄泉说,“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也包括你的出现---我觉得自己就要快要被逼疯了。这么多的事都要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好了,不说了,总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失态。”
叶青菊点了点头,而黄泉也终于露出了一天中最美的微笑。
随后,他将自己的屋子整理了一番,将其让给了叶青菊,而自己则搬到了父亲的房间。
躺在父亲那张宽大的床上,他仿佛依旧能感觉到死去的父亲的气息。
恍惚中合拢双眼---黄泉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第三章
黄小飞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他一向抵制香烟,但有时候他也会用香烟来麻痹自己---比如说今天这样的情况---第二个死者出现了。
沈冰儿---黄栋梁家的小保姆。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周策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说,就好像这件事与他全无关系。
“这次的死者同样死在了西街,同样身穿一件寿衣,但不同的是,这次的死者被放了血。”黄小飞喃喃自语着,仿佛旁边的周策根本不存在,“凶手为什么要残忍地放掉死者身上的血呢?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放黄伯伯的血呢?”
“我有一点疑问,”周策突然说,“不过我觉得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拜托,有屁就放,干吗吞吞吐吐的!”黄小飞心里十分烦躁---在这个时候黄小飞尤其讨厌周策爱卖关子的毛病。
“你还记不记得18年前的案子?”周策压低声音,十分神秘地说。
“开玩笑!18年前我还在读小学,哪里知道什么案子?”黄小飞本来希望周策能提出一些新奇的观点,虽然帮助自己破案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可以让他改变一些思路。可就在两秒钟过后,他便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的面部变得扭曲,眼睛里已然放射出惊惧的光,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这件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周策似乎有意让黄小飞自己说出答案,
“不错,你说得对!”黄小飞突然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听说过,18年前死了很多人,他们都是被放干体内的血液,而这其中一位就是我的另一个伯伯---黄天泽。只不过他们死时都会出现一件红色的嫁衣,而一段时间过后,那件嫁衣就不翼而飞了,”
“当时人们都说那是‘鬼新娘’的冤魂来**了。”周策补充道,“当时也在读小学的我对此很感兴趣,我还经常借这件事编出一些恐怖段子来吓唬那些小女生,为此我的班主任不止给我上了一节思想政治课。”
“寿衣---嫁衣---寿衣---嫁衣---寿衣---嫁衣……”黄小飞在心中默念着。
“依我看呀,”周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推理了,“这至少有三种可能:一,这就是18年前的凶手所为,也许这个凶手正是‘鬼新娘’的幽灵;二,有人想借18年前的案子故意制造恐慌,从而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三,也是最简单的解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也就是说,‘英雄所见略同’。在我看来,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小,而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剧中。”
“嫁衣---寿衣---嫁衣---寿衣---嫁衣---寿衣……”黄小飞似乎根本没听到周策在说什么。
“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周策显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啊?什么?……也许吧。”黄小飞随意地敷衍了几句。
“真是的!”周策暗骂一声“该死”,便坐回到自己的位子,
“对了!”黄小飞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件寿衣呢?”
“还套在死者身上呢,你说过的,尽量不要改变尸体原状,所以没人敢把它脱下来。”周策没精打采地说,他觉得很沮丧,就像个渴望得到表扬的小孩子,“你要干吗?”
“立刻把它交给技术科的人,让他们检查一下。”
“好吧,好吧……”周策一边走一边说。
“嫁衣---寿衣---嫁衣---寿衣---嫁衣---寿衣……”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黄小飞一个人的声音在幽幽地回荡。
黄小飞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什么?沈冰儿的尸体不见了!”黄小飞一脸的诧异。
“千真万确!”周策也是一脸的愕然,“前后两个门卫都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入。”
“我要看一下监控录像---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盗走一具尸体!”
监控录像的画面总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画面里的景物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仿佛是通过传说中“阴阳眼”所看到的一样。更何况现在的画面里显示的是9点24分时的停尸房门前的昏暗的走廊。多年未曾更换的顶灯时不时闪动几下,整个走廊也随之忽明忽暗---这大概是许多恐怖片钟爱的场景。
“这里的灯该换了。”周策不禁耸了耸肩膀。
“是谁在早上给她打的电话呢?”黄小飞不理会周策,自顾自地思忖着。
“又来了,”周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是在电信部门里查过了吗?电话来源就是西街入口旁的那部公用电话,也就是说,我们连凶手的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
“谁说没有?”
“你什么意思?”周策突然间来了兴致。
“那还用说,当然是‘鬼新娘’了。”黄小飞嘴上在说话,但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屏幕---时间已经到了9点33分。
“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呢。”周策显然有些失望。
“至少我可以肯定这事一定与‘鬼新娘’有关---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来偷尸体呢?更何况还是在警察局里偷尸体---他(她)也太嚣张了吧!”
“如果凶手是‘鬼新娘’,她就算在你眼皮低下扛着尸体绕着你转两圈,你也是奈何不了她的。”周策见屏幕里没有什么异样,心中也不禁生出些烦躁。但瞬间,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如果画面里始终不出现半个人影,那么,也只有用“幽灵”这种荒唐的观点来解释一切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的话……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查看停尸房里的监控画面呢---说不定这时候,尸体已经被盗走了。”
“不可能。”黄小飞肯定地说,“除了这里,凶手根本无法通过其他任何渠道潜入停尸房。查看这里的录像也许会使我们有更多的发现。”
9点55分。
“天哪!有鬼!”周策的右手颤抖地指着屏幕---那是一道黑影,一个身披黑色披风,脸上戴着诡异面具的黑影---就像是《歌剧魅影》里的埃利克,抑或是《夜半歌声》里的宋丹萍---他,终于出现了!
可惜的是,停尸房的门不在监视范围内,
10点整。
他再次出现在镜头里---他的身上没有尸体,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披风无法藏下那尸体。随后,那道黑影便离开了停尸房。
“这是什么意思?”周策不解地说,“那个家伙没有盗走尸体,难道他来停尸房只是为了观光的吗?”
黄小飞面色凝重,他补充道,“为什么两个门卫都没有见到那个人?难不成他真的是幽灵---幽灵又怎么会被摄像头拍到呢?”
时间跳到了10点08分,画面里再度有了变化,
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孩,一个长发如黑瀑的女孩,正低着头,向停尸房的方向走去。黄小飞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女孩的容貌。但可惜的是,由于她低着头,因此她的脸全部隐藏在了阴影里---那会是一张怎样的脸?
10点15分,女孩再次出现在屏幕里,她的肩上扛着的赫然是沈冰儿的尸体!女孩的动作很慢,显然这样一具“死沉死沉”的尸体对这个女孩来说太重了。
来不及多想,黄小飞立刻调出了公安局前后两个出口的10:15~10:20的录像,结果在警察局的后门处发现了扛着尸体的女孩。
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