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
“手肘往外打开一点。”
“这样?”
“……打太开了,收拢一点。”
“那就是这样?”
月森:“……”
真是的,明明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啊,怎么说了这么久都不得要领。
他叹了口气,走到由衣身后,一手托着由衣持琴的左手,一手握住她拿弓的右手,帮助她调整姿势。
“在持琴的时候,琴弓和弦马要保持平行,然后保持这种姿势来拉弓……”
在他的帮助下终于掌握了正确姿势的由衣尝试着拉动了一下琴弓,拉出来的声音果然不像是大多数初学者的那样锯木头一样的声音,她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对那个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男生说道:“还以为会拉出很难听的声音呢!”
她的双眼因为充满了惊喜而变得亮晶晶的,漂亮的小脸上展露出月季一样娇艳恬美的笑容,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柔软的发丝在半空中划出道道弧线,浅淡清新的洗发水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鼻腔。
猝不及防的月森就在这一瞬间失神了,他甚至没有听清楚少女在说什么,也没有第一时间松开少女的手,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崎学长在回答孩子们的问题,日野在教火原一些简单的和弦,志水靠着墙壁打起了瞌睡……房间里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但两人这亲密无间的姿势却被一个站在门外的人收入了眼底。
他准备敲门的手就这么僵住了,片刻之后,悄无声息地落在门板上,然后,蓦地收握成拳。
☆、第四十二乐章:
单薄的门板在某人阴沉沉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结了一层冰。
柚木梓马面无表情地透过那巴掌宽的门缝看着里面那一对无比亲昵的男女。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确切的说,他的心情本来是很好的,在来的路上想到那个姑娘看到突然出现的自己时露出的惊讶的表情,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却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的时候,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种感觉很陌生,就像一件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很珍爱的东西,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别人碰过了摸过了甚至是拿走了,让他非常不爽。
是的,属于自己的、很珍爱的东西,或者说,那个人。
之前在游乐场的时候,小雅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而他的回答是“虽然我还不确定,但是……如果我想要的话,就一定会是我的”。
在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时常会想自己为什么在练习室掌掴事件以后,由衣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时候主动向她示好,明明当时两个人的关系除了“恶劣”之外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他一开始只当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消遣,毕竟人生太苦逼,他需要自己给自己寻找一些乐趣,来伴他走过这一段已经被规划好了的、枯燥无味的路。
可越是接近她,就越能轻易地发现她高冷外表下单纯的本性,就对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越发好奇,以至于到了后来,他隐约发现这个姑娘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也明白了她对钢琴,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是玩玩儿而已。
他用自己耳闻的眼见的,拼凑出了一个残缺的、她的过往。
真相掀开了冰山一角,但就只这一角,让他竟然无法继续愚弄这个姑娘下去,转而去戏耍更加好糊弄的日野。
但很快他就发现,虽然日野真的很好糊弄,受到惊吓时的表情也极大地取悦到了他,但还是没有……和由衣在一起的时候有意思,哪怕只是和她瞪一瞪眼,听一听她夹枪带棒的明嘲暗讽,他也能笑得很开心。
他是自虐狂吗?
当然不是,他开心,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时的由衣是真实的由衣,他发现原来她的笑容也有很多种,会得瑟地偷笑,会开怀地大笑,也会不小心傻笑,而不是面对别人时单调的礼貌的微笑;她的表情也很丰富,会愁眉苦脸,会横眉怒目,会鼓着腮帮子赌气,而不是面对别人时一直都戴着的高冷的面具;她的话也很多,经常就是她絮絮叨叨地讲一些没有实际内容的话,他就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而不是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我懒得和你说话”的样子……
这些都只属于他一个人,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小雅是一个八卦的姑娘,自从由衣回家住以后,她每隔两三天都会缠着他问一问“现在好感度刷得怎么样了”之类的问题,他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随口敷衍几句。
是的,随口敷衍几句。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他的身边没有缺过女性,姹紫嫣红,环肥燕瘦,有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也有学校里鲜艳活泼的青春少女,尽管这些女孩一个个都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但对于他来说,如果不是因为祖母大人的要求,他会连应付一下她们的心思都没有。
而对于由衣……
他承认在鬼屋里两人牵手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悸动,在摩天轮上绚烂的灯光映照在她明媚的笑脸上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他顶多就是对她要比对别的女孩多上心一些。
至于为什么在听到她直接说出不想嫁进柚木家时会有生气的感觉,他也只当做是自己那被其他女孩子宠坏了的自尊心在作祟。
那天晚上,祖母大人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批评自己的时候,他没有想过由衣竟然会站出来说话。
她是一个女孩子,自然爱惜自己的颜面,也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可那天她不仅说出来了,还把自己当做反面教材,用来劝解他的祖母大人,要知道听到这些事情的,除了他、小雅和他的祖母,还有火原、土浦、日野这些在她心中尚只是勉强算得上朋友的人。
亲手掀开自己鲜血淋淋的过往,他无法想象在那短短的十分钟以内,她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来说服自己,才能挡在张口结舌的日野面前,说出那一番话。
她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轻,除了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也基本上没流露出什么情绪,却因为平静的叙述下深刻的压抑和哀伤,仿佛直接说进了人的心里去,不仅打动了他那个固执的祖母大人,也深深的……打动了他。
在看到她深深弯下的腰背和放在身体两侧、紧紧握住的双拳的时候,柚木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震惊,没想到她真的会说出那些对她来说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感动,没想到她会为了维护自己而说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感激,感激她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平息祖母的怒火。
是佩服,只有她还敢在那种情况下给他那说一不二的祖母大人提意见。
是欢喜。
对,是欢喜,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如此不一样的女孩。
那天晚上他们离开以后,小雅偷偷问他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他坐在窗台上,望着天上那轮玉盘一样的圆月,仍在回味先前某个姑娘月色下不经意的回眸一笑,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想要的,就一定是我的。”
没错,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抛开以前自己给自己找的那些蹩脚的理由,清除以前那些假得自己听了都不相信的借口,他下定了决心。
什么叫有那么一点点悸动,悸动了就是悸动了。
什么叫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心动了就是心动了。
什么叫只是比对别的女孩多上心一些,上心了就是上心了。
什么叫不忍心看她一直那么失魂落魄的,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什么叫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就那样坐在街边,担心就是担心。
……
这些,承认了也没什么丢脸的。
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份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就是那一晚,她宁愿自毁形象也要为他辩护。
也许就是在游乐园,她脸上如孩子一般欢喜雀跃的神情。
也许是更早,她捂着脸,倔强地强撑着自己最后的自尊走出练习室的背影。
也许是还要早,被推倒在地的她,不被理解的她,不可控制流下的眼泪。
总之,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
考虑到由衣的性格,他原本的计划是慢慢来,不着急,太快的话万一吓到这个天然萌的姑娘就糟了。
可是现在……
看看正试着教由衣一些简单的和弦的月森和学得一脸认真的由衣,想到之前由衣告诉他月森曾经请自己的母亲指点她的琴艺……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一向漠然的月森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