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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由衣才稍稍抬起了头,像是听不懂一般重复了一遍:“放弃?”
她自嘲地笑了两声,道:“居然连月森前辈也有叫人放弃的一天。”
“就算你强迫自己继续弹下去,你这样的状态也不可能再在钢琴上取得更高的造诣,与其这么痛苦地继续下去,不如趁早放弃。”月森冷静地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花泽校长那边,我可以让我的父母去……”
“其实我的父母并不是主要的原因。”由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远处,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口吻说道,“是我自己,无法放弃钢琴。”
“我从四岁开始弹钢琴,除了练琴以外我没有别的娱乐方式,从小到大,我不逛街,不去游乐场,不看动画片,连新衣服都全是母亲买回来的,渐渐的,我发现我无法融于周围同学们的圈子,他们都喜欢说哪家店的甜点很好吃,哪一部动画片很好看,哪里的衣服好看又便宜,我全部都搭不上话。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也是个异类。”
“我曾经非常渴望,如果能让我一天,或者半天不用练琴该有多好,后来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没错,就是合宿的时候。我却发现……不练琴我能做什么?”
“我这一生注定逃不脱钢琴的桎梏了。”
“所以就这样了吧,我也不想……再挣扎什么了。”
最后,恢复了平静的由衣站起身,如往常一般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甚至还对月森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月森前辈,今天谢谢您了,也请代我向滨井美沙女士道谢。我先回去了。”
夕阳西下,由衣的身影渐行渐远。
而此时离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第二十一乐章:
“听说了吗,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的事情。”
“月森的父母会来。”
正在下楼的由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月森的父母……滨井美沙也会来吗?
“对月森还真是特别优待啊。”
“看来第一次自选曲目比赛时就内定他是第一了吧。”
“如果我们想办法让他拿不到优胜的话……”
由衣的眸光一闪,故意加重了下楼的脚步声。
“我说你们,在密谋什么奇怪的事情呢?”由衣抱着手臂,微扬着下巴,眼神轻蔑地看着那三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二年级学长。
看清楚来人,三个站在亮堂的走廊上密谋一些阴暗事情的学长脸色一变,为首的男子不自然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原来是花泽学妹,没什么,就只是在聊一些私事。”
“私事?”由衣挑了挑眉,不客气地直接戳穿了他们,“那我怎么听到了月森学长的名字?”
三名男子齐齐噎住。
“我警告你们,有什么龌龊的心思都给我收好了,自己技不如人,就别在那里想什么歪门邪道。”由衣口气恶劣地说完了这一席话就要离开。
到底是三个大男人,被一个一年级的学妹这么不留情面地训斥了一顿,多少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于是戴着眼镜的男生轻笑了一声,问道:“看来花泽学妹很是关心月森的事情啊,难道花泽学妹是看上月森那家伙了?”
由衣放下提起的脚:……哈?!
另外两个狗腿立刻接嘴道——
“看上他哪点啊。”
“那种性格孤僻的问题儿。”
由衣回过头,不耐烦地说道:“总比你们这种在背后说人是非,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家伙强吧。”
“你说什么?!”
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质疑了,眼镜男气得脸都红了,这时他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校长的女儿了,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就算嚣张也要有个限度。
看出他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由衣翻了个白眼——对女孩子动粗的就更不是男人了。
她索性就站在原地,看这男人的手是不是敢真的往自己身上招呼。
而走到由衣身前的眼镜男也真的如她所料般犹豫了——动手吧,这可是花泽校长的独生女,虽然有传言说前不久花泽校长才在学校的练习室里当众给了她一耳光,但到底人家是父女两啊;不动手吧,身后的两个狗腿子又看着,总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吧?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适时的插进来了:“请不要挡在走廊通道好吗?我过不去了。”
是月森。
“而且,音乐比赛跟我父母毫无关系,你们这么说会给我造成困扰的。”
“请把路让开吧,”月森调转脚步,面向眼镜男,眼神冷得可以冻死人,“请让开。”
阴暗男三人组强撑着冷哼了一声找回场子后离开了。
“月森学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由衣的先开口让月森轻轻舒了一口气,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由衣说话。
“你问吧。”
“您的父母……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您的父母会来观看是真的吗?”由衣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摆,艰难地问道。
“……是。”
“哦……哦,谢谢您了。”由衣的口气生硬了许多。
月森看着掐着自己的手指的由衣,低声道:“不用太过在意,就像往常一样去弹琴就好了。”
他不自然的安慰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由衣恍恍惚惚地对他说了一句“那我先告辞了”后就离开了。
中午,由衣抱着饭盒独自坐在天台上,望着飘满了朵朵白云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没有动弹过一下。
和森真奈美、高远美绪、小林直三人有说有笑的日野一推开天台的门就看到了走神走到了九霄云外,连开门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的由衣。
她脸上的茫然和淡淡的悲哀是那么明显。
日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以前的由衣,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好亲近,但日野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会主动指导自己的练习,愿意毫无保留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尽管有些时候对人很无礼,但正如她所说,那些都是不值得尊敬的人,在面对她欣赏的人的时候,她的礼节还是周全得叫人挑不出错来。虽然也经常在大家聚在一起玩儿或者开会的时候发呆,但也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么消极的情绪。
日野对仍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的森真奈美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们看不远处的由衣。
森真奈美三人点了点头。
日野小心翼翼地走到由衣身后,不知道该不该叫她——她想事情想得这么入迷,万一突然出声吓到了她怎么办?
就在日野纠结不已的时候,背对着她的由衣突然出声了:“午安,日野学姐。”
她她她后脑勺长眼睛了?
日野大惊之下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花,花泽桑,怎么,怎么知道是我?”
由衣微微侧头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这种学乐器的人,本来就对声音格外敏感,从脚步声分辨出来人是谁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不是推门的声音没有吵到她,而是她根本就懒得回头看而已。
“花泽桑……是刚吃过午饭吗?”注意到她手里的便当盒子,日野问道。
由衣的目光闪了闪,点头道:“是的。”
“那,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日野迟疑地说。
怎么会这样……明明以前是很谈得来的,现在怎么感觉找个话题都如此艰难?
看到日野一行四人,由衣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说道:“不用了,我正准备离开。”
天台的门被打开,又被合上。
日野明朗的心情染上了几许阴霾——
“花泽桑她,最近总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呢。”
由衣把饭盒里原封不动的便当倒进厕所,然后按下了冲水键。
自从拜访月森家以后,她就好像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欲望。
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不想学习,不想……弹琴。
既然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吃下去。
既然弹不好,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弹下去。
心情一天比一天压抑,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也拉开了帷幕。
礼堂的休息区,由衣穿着母亲选出来的、符合花泽家独女身份的小礼服,目不斜视地从穿着正装、说说笑笑的土浦和日野身边路过。
日野和土浦下意识地噤了声,两人一同看着由衣消失在转角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等由衣走到后台时,所有参赛人员包括金泽老师都已经到了,当然还有……月森的父母。
看清楚站在月森身边的滨井美沙,由衣的眸光暗了暗。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