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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多少也吃点东西吧。”书墨将贾家下人送来的,已经冷掉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劝道。
书墨是黛可临离开扬州时收的大丫鬟。那时王熙凤看黛可身边没人,就想着把身边的丫鬟给黛可一个。黛可不想放个王熙凤的眼线在身边,可实在是没有能用的人,幸好李妈妈给她解了这燃眉之急。
这书墨原本是巡抚家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叫银铃,人机灵懂事,长得又漂亮,一来二去就被巡抚的弟弟给瞧上了。儿子想要个通房,老太太当然不反对,可书墨本人不乐意,这位巡抚家的三爷,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若真是被收了房,等几个月的新鲜期过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见老太太没有为她做主的想法,书墨一狠心,直接绞了头发跑到扬州城外的念翠庵当了姑子。
李妈妈是书墨的远亲,怎么忍心侄女年轻轻的就到庙里青灯古佛一生。何况真正干净的庙宇能有几间?现在书墨是运气好,碰上个心慈的主持,时间久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沦落到比给巡抚弟弟当妾室还要不堪的境地。
先前李妈妈不敢跟黛可提,因为林家也在扬州,肯定犯不上为了个丫鬟跟巡抚家过不去。如今黛可要上京,身边恰好没有得用的人,李妈妈趁机就跟黛可提了这件事。黛可听了书墨的遭遇,不禁想到了鸳鸯。书墨跟鸳鸯的处境很像,不同的是贾母活着的时候还护着鸳鸯,而巡抚家的老太太直接就没把书墨放在眼里。
黛可权衡再三,答应了李妈妈所求,离开扬州的时候将书墨也一道带上了。【书墨】是剑三中万花门派称号之一,原本黛可给书墨改名的时候是想改成七秀的门派称号,可是昭秀,楚秀,琴秀……用起来实在是绕口的很,后面收多了人又容易混乱。可黛可又执着于留下点剑三的痕迹,回忆了半天各个门派的门派称号,最后目光对准了万花,选了书墨。将来若是再有合心意的丫鬟,就依次叫做商羽,丹青,星弈。
事实证明,这次黛可的决定万分正确。这一路,书墨不但将黛可身边事打理的极为妥当,还时不时的给黛可补课。自从林家没了正经女主人,就再没宴过客,所以黛可对内宅的了解仅限于收租子记账分派下人这些,对外的招待是一窍不通。
用的放心的李妈妈更擅长的是内宅阴私,几位姨太太更是没什么眼界。而书墨帮着巡抚家老太太办了不少的宴席,得空就把心得一一讲给黛可听,比如坐席的安排,上菜的顺序,菜品的等级,林林总总,各种讲究。
这些对外的东西黛可以后未必用得上,但是却必须知道。到了京城肯定少不了黛玉的接风宴,以后还有各种大场面,若是哪一步行差走错,好一点是在宁荣两府丢人,差一差,这人就要丢遍整个京城。
这些细节上的讲究黛玉想不到很正常,可王熙凤却应该知道。只是不知是因为跟黛可不在同一条船上不方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路上王熙凤连个婆子都没派过来,更别提亲自来给黛可上一堂‘对外礼仪课’。
或许正是因为王熙凤不经意的疏忽,船上贾府的下人们对黛可的怠慢愈发的明显。就拿书墨刚刚放到桌子上的饭菜来说,两天前的饭菜虽然是剩饭,好歹还有丝热乎气。如今却是冷得不能再冷了,才被拖拖拉拉的送过来。
“姑娘还是吃一口吧,”书墨见黛可仿佛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先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吃。”黛可回过神摇了摇头,本来胃口就不好,再吃些冷食,肠胃肯定受不住。
“姑娘说一会儿吃,就又是要饿上一天。”书墨跺脚,却也拿黛可无可奈何。别看她跟着黛可的时间不长,对黛可的了解怕是比曾经伺候黛可两年多的琢儿还要多。
这位姑娘,瞧着逆来顺受,好欺负的很,其实主意大着呢。也罢,送来的这些东西,比当初她在庵堂的都不如,吃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毛病。总归姑娘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她也想办法弄些热乎吃食去。
见书墨没再多说,安静的退了出去,黛可虽然又饿又晕,满身的疲惫虚软,也不禁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只是在路上就被这么刁难,等到了京城前路真说不准是什么样,身边若是再没有个贴心的,日子怕是越过越糟心。
她在林家这么些年,再怎么小心谨慎,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总归是会露出马脚,平常的下人不清楚,贴身伺候的若是什么都发觉不了,真不如早早打发去厨房烧柴火省心。像李妈妈这样的肯定心知肚明,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罢了。
书墨来到她身边的时候肯定被李妈妈敲打过,但也不会说的太清楚。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察觉到她不惧这些刁难,自己有保命的手段,可是比帮她守了两年小厨房门,却不知道她一手好厨艺的琢儿强上百倍。若是真如李妈妈保证的那般,只想平平稳稳过日子不起坏心思,这书墨以后就是她身边一等一的帮手。
从苏州到通州,不过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对黛可来说却比她在林家这十年多还难熬。若是再熬上几日,就算黛可再舍不得,也要拿出识海中的东西保命了。幸好一到通州,船队就接到了通州到京城这段水路又堵塞的消息,只能选择弃舟上岸。
双脚踏上结实的土地,黛可膝盖就一软,要不是书墨眼疾手快掺了她一把,黛可能直接跪倒地上。饶是有书墨扶着,从码头到马车这几十步路,黛可走得也是飘乎乎的。那感觉,就跟她上辈子滑完冰,把冰刀换回皮靴时似的,怎么走,怎么觉得两只脚踩的不是土地,是棉花。
“哎呦我的二姑娘,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黛可眼瞅着要走到马车边儿了,正好王熙凤从前面的船上下来,一看黛可那状态,赶紧招呼身边的婆子,“都傻站着干什么,快扶姑娘上车里歇着!”
“劳烦二奶奶担心,我没大碍,可能是不太习惯坐船,缓一缓就好,”黛可哪能真让王熙凤身边的人伺候,赶紧让书墨扶着上了马车。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王熙凤满脸懊恼,道,“也怪我,只当你跟林妹妹是姐妹,习惯必是一样的。快,我这儿有腌好的梅子,含两颗在嘴里,能舒服些。”
黛可叫书墨接过梅子,再次谢过王熙凤,便回到车里闭目养神。马车虽然晃,却远不如水上的风浪,嘴里含着酸甜的梅子,的确舒服不少。
半梦半醒间,黛可只觉马车走了没多远,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叫人到前面去问,小厮回来报说是链二奶奶发下话来,今天女眷不进城,就歇在前面不远的永福寺里。
“永福寺?”
“是啊,”贾家的小厮满脸堆笑,“永福寺可是接待过王妃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庵堂寺庙能比的,可见二奶奶多看重姑娘。姑娘且再等一等,马上就到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不钻牛角尖了……我跟自己叫个什么劲儿,犯不上置气。
☆、第七章
贾家的船队差不多是午饭过后抵达的通州码头,到永福寺是也不过申时初刻,时辰尚早,永福寺的香火却比远没有黛可想象中旺盛。寺中只有三三两两的香客,虽说瞧衣着打扮就不是寻常人家,可人数着实少了些。
“怎么这般清净?”
“姑娘有所不知,”进了永福寺,小厮就不便跟在女眷身边,代替他们给黛可解惑的是贾家的两个婆子,“这永福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单是偏殿的一炷香就要一贯钱,更别说那大殿,家里爷们身上若是没品级,有钱都进不去!”
“这么高门槛,就不怕没人来?”黛可更疑惑了。
“瞧姑娘说的,天子脚下的富贵人家,哪会在乎这点香火钱,碰上心慈的太太,出手大方着呢,再说永福寺靠的可不只是区区香火钱。”婆子压低了声音,“京城这么大,多得是家里嫡出庶出姑娘遇上难处要避风头,一般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会把姑娘送来永福寺带发修行,就是年轻一点的哥儿听说也有被送来礼佛的。家里的太太舍不得姑娘受苦,自然大把的银子往这寺里撒。”
“何况这永福寺据说是有先帝的圣旨护着,寺里的姑子也规矩,女客修行的地方都是单独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