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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缓缓张开了嘴,牙关轻叼住了那织物的一块,然后仰起头想将它从上揭下来,下唇猝不及防擦过一点温暖细滑的皮肤——是她的耳廓。
那平日里掩在乱发里,只偶尔随着少女动作而露出一点形状轮廓、白如珠贝的耳。
爆豪胜己的眼前瞬间浮现出那天在游戏厅里见到的画面。
“胜己……”枝夕的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有些痒,没忍住笑着往旁避了避,“你快点啊,弄得我耳朵好痒。”
少年吞了口口水,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一定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他想。
爆豪胜己敛了敛心神,重新凑过去一点,牙关咬住布料从上头拽了下来,鼻端突然嗅到了那熟悉的淡香——不是洗发水,是她皮肤的香气。
眼前没了织物的遮挡,枝夕的心却沉了下去。
“……”察觉到少女的沉默,爆豪刚松出的那一口气再度聚起,“喂,你……”
颈间传来一点温热的湿润,他怔住。
一直强撑着不允许自己情绪失控的少女,终于在这一刻无声地哭了出来。
“怎么办呢……胜己,”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仿佛只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和朋友一同诉说生活中的琐碎小事。
“我看不见了……”
第72章 任务进度?5
“怎么办呢, 胜己,我看不见了……”
爆豪胜己听过不知枝夕用各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偶尔有时候是委屈的, 带点哼哼唧唧, 大多情况下是含着几分笑意, 声线饱满,音调平和柔软。
却唯独没有, 听到过少女用这样一种平静到察觉不出任何起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唯一泄露了情绪的, 只有她洇在他脖颈间的温热液体。
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暗门“哒”一声被打开, 里面的人鱼贯而出,走在最前头的是死柄木弔,身形瘦削的青年出来时见到这一幕,有片刻的怔愣, 随即漫不经心地笑道:“雄英的学生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打断他的是少年颤抖而克制的声音。
死柄木顿了顿, 往这边走了几步,似乎在确认情况, 待看清少女脸上已经没有了那层遮挡后他停下脚步, “哦?你帮她摘掉了吗?——她看不见了?”
“——老子在问你, 对她, 做了什么。”
“……谁知道呢, ”死柄木侧过身去, 斜斜地靠在了吧台边,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上面的玻璃杯,“大概是,‘借’走了她的个性吧?”
“毕竟……是个很好用的个性呢,你说对不对,枝夕?”
没有得到回答,她只是在无声地流眼泪,太过安静,甚至连哭泣都算不上。
少年的瞳孔微微一缩,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侧过头,嘴唇颤抖着,轻轻触上她的鬓发,“……你,你别害怕。”
“有我在呢…有我在——我会想办法的,枝夕。”
爆豪胜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是初中时遭遇的淤泥事件,但那也很快便化为了愤怒:凭什么绿谷出久这个无个性的废物也敢来救我?
但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心脏被一只手给狠狠掐了一把,疼痛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惧意。
他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怕她难过,怕她哭。
无个性对于一个想成为英雄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爆豪很清楚,因为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绿谷出久一直如此。
但不同的是,他是从来没有,而枝夕,是被夺走。
温热的液体一直无声地往外流,把他的脖颈、衣领都浸润湿透,他感觉它们像岩浆,浇得他皮开肉绽,心头被烫开了个口子,血汩汩地涌出来。
他疼得心要化了。
电视机被打开,屋内其余人皆是一愣,屏幕中正在放一段直播录像,是雄英的代表在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
当相泽消太的声音响起时,濒临失控的少年的注意力终于被分散了一些出去。
……
死柄木关了电视,将遥控随手一扔,朝这边看了过来。
“爆豪胜己……喂喂,别这么紧张啊,我们又没有对她做什么。”
“还是说,你心疼了?”
死柄木的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谈论天气,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不用这么担心啊……现在看不见,大概只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吧,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们也是会将她的个性还回来的哦。”
他摊开手,“刚刚你也看到了,公众对于‘英雄’这个体系的信任是多么摇摇欲坠……这是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他们没有在每一次的事件中都表现‘完美’吗?”
青年偏执而疯狂,声音时高时低,大多时间里显得像自言自语。精神上的独立有时候会使人显得像一座孤岛,死柄木弔不够独立,但足够剑走偏锋。
“……存在,就真的合理吗?——我们的战斗是‘诘问’,你也喜欢胜利对吧?”
“而我们是会赢的。”
“所以……”
“——所以,”打断他的是少女的声音。
“所以,你们就以为胜己会选择你们的道路吗?”
一直静静不说话的少年呼吸一窒。
她依然无力地依靠在他颈侧,像一只脆弱的小兽,说出的话却坚定如千斤巨石般不可撼动,“真是可笑……我还以为,敌联盟是个多么了不起的组织呢。”
“——居然每个人的思维都肤浅得让人想发笑。”
“你们这些人,只不过是看了个再浅显不过的表象,就以为胜己和你们是一路的人了吗?”
“他是喜欢胜利,也追求胜利……但,是作为英雄的胜利,而像你们这种…你们这种不择手段的家伙聚集在一起,报团取暖说梦话一般的‘胜利’,拿到他面前来,只不过是在侮辱他。”
“我是不懂你们口中的‘社会’是什么样,我也不在乎你们所说的‘英雄’、‘正义’,”她似乎终于攒了些力气,微微转过头来,眼神无光却冷然得让人不由得正色——哪怕睫毛还湿漉漉,“说到底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但这是胜己他们所在乎的,那么我就不会不在意。”
“个性被夺走又如何?看不见又如何?你们想拿我的事来要挟他,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
室内有片刻的寂静。
她身旁的少年怔愣着,眼眶渐渐泛出涩意。
骄傲自大如爆豪胜己,也总有会不受控制地钻牛角尖的时候:他偶尔以为自己的一切在少女的眼中都是无聊的、惹人发笑的——毕竟她总是那样轻而易举地,三言两语便能把他激怒又安抚,就像在对待一只宠物。
这里有这么多混蛋,他们用恶心下作的手段绑来他和她,又自以为是地说了那么多废话——他们是那样地认定了,他爆豪胜己一定会和他们走上同样的道路。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清楚自己不会选择那条路。
他也知道,她相信他。
——但真当听到她斩钉截铁地说出来,那样坚定,何等自信,爆豪胜己却只觉得原本疼痛不已的心脏像被捧到了热水里,暖流驱散了疼痛的寒意,泡得他眼眶酸涩发胀。
在得知她的个性被夺走之时,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要怒吼,有血液在喉咙里结痂之感,冒出烟气,所以那些愤怒是纯的,遇火便可燃烧——但她还在身边,一下子为这份愤怒带来了几滴水汽。
他知道他要冷静。
“……枝夕,”爆豪张了张嘴,声音哑着,“我一定,一定会把你的个性夺回来的。”
少年不说谎话,言出必行。
枝夕合上了眼。
“好啊,我相信你。”
【系统提示:爆豪胜己对你的好感度已到达满值。】……
有人带头鼓起了掌,爆豪眼睫一颤,抬眼看过去,是那名带着面具的男人,“真是一个勇气可嘉的小姑娘啊。”
他稍稍站直了身子,微微抬起下颌朝这边看来,面具阻挡了他的面容看不见神情,声音里的情绪莫名,“你看不见了,就不害怕吗?不难过吗?……刚刚你也是哭了的吧。”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柔软,轻盈,像刺破荒原的一支蔷薇。
“我哭是因为,以后看不到帅气的脸了啊,要知道,看帅哥可是我的一大爱好呢。”她垂下眼帘,面容安静温和,眼尾甚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