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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焦冻脱下鞋子顺着屋内动静最先找到了卧室,入眼时便是这样的画面。
看起来是真的很凄凉。
“……去医院吧。”
他三两步走到床边,伸出手准备将人扶起来,目光在触及她右肩即将滑落的睡裙吊带后僵住,手在空中顿了两秒,最后却是将被角提起,把人给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枝夕从被子中探出小半张脸,“我只是一个茧,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奋力地扬起头来朝之后进屋的人打招呼:“你们好啊,来开party吗?”
第63章 大型修罗场(下)
拳藤是女生, 有些事情她做起来最为自然,橙色马尾的少女一个箭步冲到床边, 角度刁钻力道巧妙地隔开了原本站在那的人,伸手给枝夕来了个熊抱:“你今天没来,我好想你哦!身体好些了吗?”
毕竟再慢上一会儿,指不定她家的屋顶就要被某人炸了, 拳藤将头转过一个小角度,在她耳朵边小声道:“等下怎么办?”
枝夕职业假笑:“我好些了就是有点饿……啊,出久你来了。”
她是真的饿了,上午醒来后只喝了杯水,没有力气出门买饭的她之后又重新倒回床上睡觉,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离现在也不过二十分钟。
绿谷是最后进来的,他在玄关门口将大家的鞋子摆放整齐, 因为自己观察到的一些事情而略微惊讶:这个屋子太干净了……也不是干净。
应该说是太没有“人气”了。
玄关旁的鞋柜里, 只有两双鞋子:一双运动鞋, 一双凉鞋, 没有任何备用的拖鞋——这一点可以理解为少女家中极少来客人, 但让绿谷更在意的是,偌大一个客厅, 除了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外再无其他。
——没有任何电器。
他轻手轻脚地往众人所在的房间走去, 路过餐厅时发现餐桌上已经落了层灰, 显然在一段时间里, 没有人在上面用过餐。
绿谷转过头,从一个未关门的房间路过,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的打量不太礼貌,却还是不由得被那房间的内部布置吸引了目光: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墙上似乎……挂了两本日历。
一本是买的,另一本……看起来是手工制作的。
——为什么是两本?
前方的卧室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他没有再在这里停留。
…
拳藤将贴在枝夕额头上的手收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枝夕,你好像有一点发烧。”
她身后的轰闻言,伸出手去覆在了少女的额上,片刻后微微沉声:“还是去医院吧。”
“——你把手给我放下来,”爆豪胜己终于从方才少女对绿谷出久的称呼中回过味来,再一抬眼就看到那个阴阳脸在摸蛋卷的额头,心中的不爽登时又多了几分,他上前几步挤到拳藤旁边,略不爽地睨了她一眼,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喂,你不会今天还没吃饭吧?”
轰没有理会他,手掌依然覆在枝夕的额头上,拳藤看得出来他在用那“冰冻”的个性,咋舌道:“你这也太好使了……好省降温贴的钱啊。”
枝夕躺在床上,已经自暴自弃了:“……啊,嗯。真的对不住啊,你们都来了我却没有好好招待。”
“——你可别,”拳藤出声打断,“真把我们当朋友,就别亲自下厨。”
想到了非常糟糕的事,她忍不住瞪了挤在旁边的奶金发少年一眼。
爆豪胜己:?
枝夕看向床边在给她降温的轰,不情愿地撇了下嘴:“我不想去医院啊……只是躺久了,有些热而已,我没那么严重的。”
又小声补充道:“而且我饿了。”
“枝夕想吃什么?”自进了房间后一直没有找到说话机会的物间宁人插话道,“你今天一天都还没有吃饭吧,这样可不行啊。”
“啊,我想吃……”
“——泡面不行。”轰打断她。
“那……”
“鳗鱼饭也不行,你现在要吃一些好消化的。”
“我……”
“荞麦面不够营养,喝粥吧。”
枝夕幽幽地看了轰焦冻一眼,默默地把头缩回了被子里,闷声道:“我喝露水。”
看看,什么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过去轰打算吃什么的时候她经常要大声哔哔:我不吃这个,我想吃那个,不被答应地话就按着愿望层级一路数下来,最终总会得到满足——现在遭报应了吧?
物间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两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么我去厨房吧——枝夕家里有什么食材呢?”
少女立马从被子卷里探出头来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我就知道宁人君对我最好了!……有米。”
物间:“嗯,还有呢?”
枝夕:“还有调料以及……好像没了。”
物间:“……你天天在家吃酱油饭??”
绿谷出久自刚刚进这间房子起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违和感终于在此时被放到了最大,他干笑两声,尽量自然地接过话题:“那我待会下去买些菜吧,枝夕一个人住,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啊对了,”他边说边作出要往门外走的模样,“枝夕还需要什么别的吗?……感觉你家里东西好少的样子,不过刚刚看到隔壁房里挂了两本日历?”
“诶,我现在的东西够用了哦,谢谢出久关心,”少女被好友扶着,如同一只虫般慢慢坐了起来,朝门口的人笑:“那个日历,有一本是我自己做的,明年用的啦。”
她身旁手才从她额头上收回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瞳色深了几分。
“——你喊臭久什么?”
绿谷出久前脚刚离开,爆豪胜己便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
他绕过床脚,走到床的另一边在书桌前坐下,半侧过身子来以一个略高出她些许的角度看着坐在床上的人,落日的余晖自他身后倾洒进来,由于逆着光,枝夕辨不明析少年此刻的神情,只能模糊地看出他此时眼瞳的颜色,是一种经过光线反射折射后,微妙的红。
……但她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
要知道,那本《猎love男♂法则☆!》现在就在他手头几寸远的地方放着啊啊啊啊!
枝夕一个激灵,硬生生地被吓得咳了两声,刚要回答,才从屋外倒了杯水端进来的物间宁人适时地将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
“啊、谢谢宁人……”
“——枝夕,”物间时机卡得无比巧妙,赶在那个音节发出来前打断了她的话,挑眉轻笑道:“你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了。”
“哦、好、好的。”
枝夕手一抖,感觉从另一边投来的目光有如实质,刺得她通体发寒,赶忙一边点头一边把那杯温水灌下肚,接过拳藤递来的纸巾擦干唇边水渍时,她刚要继续回答爆豪胜己的那个问题,猛地觉得这一刻好熟悉。
那是在体育祭那天发生的事了。
那天,奶金发色的红瞳少年也是这样,以一种奇异冷静的语气问她,喊他什么。
“……”在这一方面反射弧近乎麻绳拧的少女,终于慢了不知多少拍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好像都在走弯路了。
被卷在被单之中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又慢慢放松开来,抓着棉被的手指一点点从布料上滑落,一个垂眼抬眸的功夫,枝夕已经收拾好自己方才心头那起伏不定的情绪,缓缓侧过头去对书桌前的少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你问这个干什么,胜己?”
“……”
爆豪胜己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小时候,是家那一块区域的孩子王,整天带着一帮年纪相仿的孩子上山爬树掏鸟窝、抓知了,下到小溪摸鱼、钓龙虾,是出了名的泼皮捣蛋精。
虽然这些事情做得很熟练,但也不是没有翻车的经历——那是他个性刚觉醒的时候的事了。
那是个蝉鸣聒噪的盛夏午后,他和过去的无数天一样,带着一帮跟屁虫跑到山里,准备去掏一个马蜂窝——“你们就瞧好了,看我待会把那个蜂窝炸给你们看!”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捡了根树枝,对着那结在树干上的蜂窝就是一捅。
当然那之后的记忆很惨痛,他们那一帮小孩都被蛰得去了医院,好在他平时建立的威严足够多,出了这样的事,小男孩们对他的崇拜丝毫不减,久而久之的,爆豪也把这件不那么光彩的事渐渐淡忘了——只有那被蛰后长时间里的痛痒难忍,一直深深地刻在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