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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细伢乖乖地按着罗毅的介绍一个个地叫过去,叫到袁静时,声音降了八度,一句“小静姐”几乎让人听不见。
把所有人都介绍完,罗毅对周细伢说:“细伢,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大家都是穷人出身,这次把你从老板娘那里带出来,是看中你小小年纪,很有数学头脑,留在那里端盘子,太可惜了。我打算把你带回江西去,我们在那里开了一所学校,我会请两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专家教你,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数学人才的。不过,眼下我们还要先去一趟上海,听老板娘说,你是从上海逃难出来的,对上海你熟吗?”
说到上海,周细伢有些难过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他是想起了在日本炸弹下丧生的家人。
“我只知道我家是在闸北,我从上海逃出来的时候,只有10岁,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不过,如果到了那边,有些事我可能会想起来的。”周细伢认真地说。
罗毅说:“没关系,有些情况,等到了上海之后,我们再打听吧。你在上海有没有什么亲戚需要去走一下的?哪怕给他们报一个平安呢?这样吧,到时候你告诉我过去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看看,一是给左邻右舍说一声,二是给你父母烧点纸。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好好学习,早日成才,好不好?”
“嗯,谢谢罗大哥。”周细伢答道。
罗毅叹了口气,爱怜地拍了拍周细伢的肩。一个13岁的少年,如果生活在后世,那应当天天扎在麦当劳、肯德基里跟父母撒娇的孩子,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却让这个孩子变得如此顺从。
050 神秘的信号
罗毅等人回到浦口的时候,小火轮的船主已经完成了货物装卸,就等着他们回来了。不过,由于罗毅等人付了足够的船资,船主对于他们的延误倒也没有抱怨,见他们回来就启锚了。
何继春早就回来了,对于自己到南京办的公务,他只字未提,罗毅也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秘密吧,萍水相逢,许多事也不便于打听。何继春对于罗毅带回来的周细伢产生了一些兴趣,在听完罗毅介绍的情况后,他出了几道数学题考了考周细伢,发现周细伢虽然学过的数学知识不多,但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够根据已经掌握的知识解答出比较复杂的问题。
“这孩子是个数学苗子,罗老弟,你把他带出来,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何继春感慨道。小火轮此时正行驶在长江上,他和罗毅两个站在船舷旁聊着天。
罗毅说:“我只怕把他带回江西后,没有好老师能够教他,别浪费了材料。”
何继春想了想,说:“我日常公务比较多,否则把他放到我身边,让他在上海受点教育,可能会好一点。这样吧,你给我留一个地址,我手里有几本不错的数学教材,回头我想办法寄给你吧。”
罗毅挺感兴趣地问:“何兄平时也喜欢数学吗?现在学数学的人可真是很少啊。”
何继春说:“只是业余爱好罢了。数学是一种大脑体操,对于有兴趣的人来说,其吸引力不亚于听戏啊。我年轻时候得名师指点过一段,对于数学有些偏好。不过现在成天为生计而奔忙,也没时间再看了。”
罗毅说:“唉,什么时候国家能够安定下来,搞个科学院,把那些对数学感兴趣的人都当国宝养起来。说不定,中国人还能解开哥德巴赫猜想呢。”
何继春惊讶地说:“罗老弟居然知道哥德巴赫猜想?这可是个很偏门的东西。”
罗毅尴尬地呵呵笑着,其实中国人知道哥德巴赫猜想多半是因为陈景润,但这个理由恐怕无法跟何继春解释,因为在这会儿,陈景润好像才刚出生呢。
何继春也没有进一步追问的意思,只是顺着罗毅的话头说道:“是啊,什么时候国家才能够安定下来啊。当今的中国,可谓内忧外患,灾难深重啊。”
“何兄在政府部门工作,对于日本人的动向,可有一些了解吗?”
何继春迟疑了一下,反问道:“罗老弟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我听老板娘说,周细伢的父母就是在一二八的时候被日本人的炸弹炸死的。一二八事变虽然经列强的调停已经结束了,但日本人灭亡中国的野心不死。中日之间,早晚必有一仗。何兄在政府工作,难道政府对此就没有一点准备吗?”
何继春说:“据我所知,委员长一刻也没有忘记来自于日本的威胁,只是国力太弱,现在中国根本没有力量和日本全面开战。委员长的策略,是先求稳定,积蓄力量,迎接最后的决战。现在就怕时间不等人啊,日本人这两年在华北频繁活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就要降临到中国了。”
罗毅听到何继春的话,望着茫茫大江,突然有了一些感慨,忍不住引吭高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一曲《精忠报国》唱得雄浑有力,曾珊和袁静等人都从舱里跑出来了,站在罗毅身后听着。等罗毅唱完,曾珊先鼓起了掌,袁静则呆站着,细细品味着歌词中的意味。何继春也拍了两下掌,问道:
“罗老弟,这首歌我从来也没有听过,听起来真是荡气回肠啊,不知叫什么名字。”
罗毅说:“这首歌叫做《精忠报国》,刚才何兄说起国家内忧外患,我不禁想起了岳飞抗金的壮举。我辈男儿,生逢国家危难之际,正该如前人一样,百死无悔,为国尽忠啊。”
何继春赞道:“罗老弟,难得你有这份壮志。中华民族如果有千百万像你这样的热血男儿,一个小小日本又能奈我何呢?”
罗毅借机问道:“何兄,有一件事我想咨询你一下。如果中日之间真的爆发了全面战争,我欲组织家乡子弟组建民兵参加抗战,不知道政府会是什么态度。”
何继春又是一愣,说:“罗老弟,据我猜想,你恐怕已经组织起自己的队伍了吧?我看你的几名随从好像身手都很不凡,而且举止动作都像是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可不像是一般的乡丁啊。”
罗毅哈哈笑道:“何兄真是好眼力。我这几个弟兄的确是受过正规军训的。不过,目前我们只是为了保护一方水土,说难听点,就是看家护院而已。未来如果国家有难,我想我们是匹夫有责,只是不知道政府会不会接纳我们。”
何继春说:“我想,这种事情政府应当不会反对吧。罗老弟,既然你有这份心,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我也有一些朋友在军方的,也许到时候可以替你联络一下,看看编入哪支部队的作战序列吧。”
罗毅其实也只是想从何继春嘴里了解一下目前政府部门对于私人武装的看法,穿越过来之后,他除了与汤元浦打过交道,还不认识其他的什么政府官员呢。何继春此人精干练达,估计是重要政府部门的人物,所以罗毅也有意想听听他的说法。
俩人又聊了一通,天色渐渐地黑了。小火轮缓缓离开主航道,靠近岸边停泊。这个时代,长江上没有航标灯,夜间行船很不安全,小火轮停靠的地方,已经有好几条船抛锚停泊了。大家的船都离得不远,目的是夜里能够有个照应。
乐家林已经在喊大家吃饭了,罗毅和何继春转身向船舱里走。刚走出一步,何继春突然停了下来,侧着耳朵听了听,问罗毅:“罗老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罗毅也侧耳听了听,小火轮的主机已经停了,周边十分安静,罗毅隐隐约约地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缕轻微的声音:嘀嘀哒哒嘀嘀嘀哒……发出声音的地方,是靠着小火轮不远的一条机帆船。
“这是……发电报的声音?”罗毅说。可不是吗,这种声音罗毅在现实中没有听过,但在电影里可听过无数回了,这正是发电报的声音。但是,在这江面上,怎么会有人发电报呢?
何继春显然也在问这个问题,在那个年代里,电报机可是一个稀罕物,寻常的一条机帆船上,怎么会有一部发报机呢?
“你说,会不会是有军方的人在那里?”罗毅瞎蒙道,在他心里,想得更多的是电影中的狗血情节,如果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出现发电报的声音,十有八九就是特务在发qing报了。只不过,现在的政府是国民政府,特务就意味着应当是红军的情报人员了。
何继春摆摆手,示意罗毅不要吱声,他向电报声的方向又走近了两步,偏过耳朵认真地听着,嘴里轻轻地念叨着。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