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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们的输赢很大,总是三千五千罗!”
俞阿土忽脱口辩道:“没有这么大!先生,没有!他们至多不过几百元上下。
这句话是霍桑虚冒的效果,但霍桑似乎并不注意在钱的多寡问题上。
他又郑重地问道:“阿主,你倒很老实。我问你,前晚雨停了以后,傅先生从聚乐园回家,有几个人一同走的?
俞阿土说:“我记得他是一个人回去的。因为他虽穿套鞋,没有带伞,怕再要下雨,故而雨点一停,他先自定了。
“傅先生走了以后,别的人可也就散场吗?
“不。他们住得近些,还继续赌下去。散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
霍桑问到这里,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已经得到了某种紧要关节。他立起身来,整一整他的那条蓝地白星的领带。
他向着秋帆国英樵竺三个人说:“好了,这条路你们去进行罢。我此刻要向另一方面进行,时机很急迫,不能够耽搁哩。”他点一点头,便急急地走出办公室去。
胡秋帆和陆樵竺都现着失望的神气,大家都迷惘地静默无语。我也很觉纳闷。因为霍桑临去时并不和我说明往哪里去,也不向我招呼。我当然很想跟他同去。但当着这几个人的面,又不便拉住了要求。
姚国英很凑趣,立起身来说:“聚乐园一方面,让我去调查罢。”他又回头瞧我。
“包先生,你如果有兴,请陪我一同去走走。
我当然从命,就跟着他同往聚乐园去。
我们在那小菜馆里探听了一会,又到赛马场中去见那傅祥鳞的赌友王良才和朱元生,才知道每星期目的晚上,他们总在聚乐园里赌扑克。因为有几个在上海做事的朋友,星期六休假回来,便会集了吃吃赌赌,算是一种正当消遣。他们一起有七八个人,输赢并不算大,至多一二百元的出进;但因着怕有几个不守法的警士去要索陋规,故而都保守秘密。姚国英问起傅祥鳞被杀的事,他们全不知情;只说祥鳞的脾气不好,难免和人结怨。他们说傅祥鳞对于许志公的感情更坏。所以据王良才的意见,这次他既死在许志公的门前,说不定就是许志公谋杀的。我们问不出端倪,便把那聚赌几个人的姓名地址录了下来。重新回到警所里去。
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姚国英向我说道:“我起先还觉得因赌钱的输赢而出于谋害,也是可能的事。现在又难说了。因为这些赌友都是有职业的,木像有什么赌棍在内;并且他们的输赢又不大,也不致于闹出这种把戏。
我答道:“输赢既然不大,死者的袋中,何必有那张三千元的期票?
“这期票也许另有用途。因为他们说的赌金不大,这话一定可信。我们但瞧傅祥赋日记上记着的数目,至多不出百元,不是一个明证吗?
“那末你想这期票他究竟做什么用的?
“这个还解释不出,还待我们去努力发掘。”他顿了一下,又皱眉说:“这一来,我们先前的好几种谁想都已有些摇动了!
我问道:“你的见解怎么样?
姚国英低着头说:“傅祥鳞明明是从赌场里出来以后才被杀的。他从家里出来,一直到聚乐园,直到雨停后回家;可见从七点到十一点,他始终在聚乐园里。霍先生所怀疑的他的寄顿地点。此刻也已有了着落。那末,我们先前假定他是被那封紫色的信引出去的,这推想岂非落空?还有那张约会的紫色信笺又怎么样解释?他可是接信以后不曾去践约吗?或者这张信笺的来历,还有其他隐藏的秘密呢?
对,这问题果真很困脑筋!上夜里霍桑急于要解释紫信笺的疑问,可见这信笺的调关系全案的枢纽。他此刻出去,也就是从这一条路进行罢?我自然没法解答姚国英的疑问,只有等霍桑回来以后,这个闷葫芦才有打破的希望工我们回到警所以后,霍桑仍没有回来。陆樵竺经历了一次滑稽的失败,心中还不干休,他怂恿着胡秋帆立即凭嫌疑的名义将汪玉芙拘来,同时再在伊的家里切实地搜查一下,似乎依旧想贯彻他的推想。胡秋帆却并不赞同。
他推托着道,“我们且等霍桑先生回来了再说。假使伊确有嫌疑,我们自然可以把伊拘来。
这几个人对于案子的进行,都已无形地停顿,全案的重量已集中在霍桑的一身。可是等到中饭时分,霍桑还不见回来,我不禁疑讶起来。他假使真个去见玉芙,要证明那一张紫色信笺,也用不到这许多时候。他莫非到上海方面去进行了吗?
到了十二点一刻,上海的杨宝兴寄来了一封快信,那是给霍桑的。我记得霍桑昨天打电报去托他侦查,这是他的回信,说不定有重要的消息。此刻霍桑既然不在,我就代替他拆了开来。果真不出所料,确是杨宝兴的侦查的报告。这报告非常详细,足见宝兴办事的机敏。他亲自到九亩地五十号去调查过,遇见一个姓金的女子。他利用了种种的方法,探明了一段小小的恋史。
这女子今年十九岁,两年前在上海和傅祥鳞认识,发生过关系,并且彼此曾有过婚约。那女子看不透祥鳞的本性,以为祥鳞真心爱伊,耐着性等待。因为祥鳞推托着他的婶母的阻难,故而一时不能正式订婚,那女子也深信不疑。直到伊听得他和汪玉芙定婚的消息,方才觉得受了他的欺骗。伊起先曾写信给他,责问他的薄幸毁约,祥鳞都置之不理。因此到了本月十八的那天,伊曾亲自赶到江湾和他交涉。交涉的结果,祥鳞又利用着甜言蜜语把伊软化了。他允许给伊三千元的意资,以便了结这一重公案。他还约定下星期二,亲自把款子送到上海去。
我们瞧完了这一封信。姚国英便说:“现在那一张三千元的期票也有了着落哩。那是祥鳞准备用它了却一件风流公案的。”
陆樵竺的眼珠转了一转,仿佛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他接口退:“不错。不过你的推想却破坏了。这姓金女子的说话如果完全实在,可见伊和祥鳞的纠葛已经和平了结。那末你先前的假定不是也不能成立了吗?”
姚国英也负气似地答道:“是的。但我现在希望你的推想到底能够实现!”
当这舌辩的空气又将开始紧张的当儿,忽又来了一个解围的救星。我偶一回头,陡见霍桑大踏步地从外面进来。他的两眼闪闪有光,额角上也缀着几点汗珠;他的那件青黑呢外衣的肩部,染了不少从墙壁上擦下来的石灰;青灰呢帽的边缘上面也冒着几缕蜘网的丝儿。他到过什么地方去,才会有这种景象?他的腋下还挨着一个新闻纸的纸包,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先向胡秋帆说道:“胡区长,你快去再拍一个电报,叫汪镇武不要回来了。现在军事的工作进行得非常紧急。假使白白地叫他来回,不但耽误了他的革命工作,你也许还要受处分哩!”
我们四个人的神情,都到了最高度的紧张。大家都眼睁睁瞧着霍桑,却没有一个开口。室中静默了一会,胡秋帆才首先发问。
“这样说,这案子的真相你已经完全查明了?是吗?”
霍桑点了点头,便把他腋下的纸包放在湖秋机的写字桌上,接着他又缓缓地把纸包打开。他一边答道:“正是。凶手在这里了!你们瞧罢!”
十、意外的结局
霍桑好像抄袭了上一天隆樵望做过的文章。他也像幻术家一般地变起戏法来了。他说“凶手在这里”,就是指那纸包说的。凶手怎么会包在纸包裹呢?等到他的戏法变出来后,大家更觉诧异出神。纸包中是一双半新旧的黑级皮皮鞋!
陆樵竺忽抢到前面,大声喊道:“对!这真是像凶手的皮鞋!还是湿的!唉!我有图样在这里。我来对一对!”
他用他的颤动的手指,忙着从日记中取出那张继印图来,又把皮鞋在纸上印了一印。
其余的人眼光都毫不霎动地瞧着他。
他又呼道:“当真!完全相同!霍先生,这双鞋子你从哪里拿来的?”
霍桑仍淡淡地作简语答道:“许志公家里。”他顿了一顿,又补充说:“他的屋子本已给他镇上的叔叔下了锁。我破了窗门进去,方始搜寻出来。”
胡秋帆惊问道:“凶手是许志公吗?还是一霍桑接确道。”正是他。不过现在你们且耐一下子,我还没有功夫解释。“你们如果要听一篇动人的故事,还是少停等许志公自己来说。现在快派几个弟兄到他的屋子左右和火车站上去守候着。我料他不久就要回镇哩。
霍桑的揭露给予一般人连我也在内重大的刺激,显然都出乎意外。可是事情本身的转变,又循环又出乎霍桑的意料之外。那派出去守候的警上,还没有出门,许志公的老仆徐德兴,忽汗流喘息地奔了进来,且哭且诉他向我们报告。
“哎哟!先生,我主人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