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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抽着他递过来的烟,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茬,而且肚子里刚喝下的酒正在闹腾,火烧火撩的。
“哥哥我也知道你脾气,要是刚才我不埋伏个人看着你们,我打赌就算你到了我阵地我也照样找不到你。”
“是不?”
他看我点点头。
“不过我兄弟也真是够硬气,竟然进了特种部队,你怎么当初就不叫哥哥一起来啊。”他很是抱怨的说。
酒劲有点上来了,我大着舌头和他说,“靠,你当我真想来啊?要不是***什么该死的规矩让我回不了部队,我打死也不来这。你来?开玩笑去吧,首先一条就是得放弃一切。可是你怎么成?不说其他,光你来我这就得把你家小春丢边去。”
打了个酒嗝,俗话说酒壮熊人胆,我也敢和他说了,“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脸色肯定好不到哪去。当初我来的时候还怕你拳头来着,没想到你竟然和我这样?真是让兄弟我放心了,看来小春把你调教的不错啊。呵呵,呵呵。”我傻笑着看山熊站起来。
他攥了攥拳头,“确实,小春一直告诉哥哥我别乱打人,因为这是部队不是土匪窝。就是哥哥我想打人也得注意一下部队的影响不是?”他看我点点头才接着说,“再说了,明天我把你打了你身边那几个人不会放过我吧?”我对他又点点头。
“所以呢,老许告诉我你要来以后我就让手底下那小子去对面埋伏着去了。老子就知道,你这家伙一定会知道有人盯着你,尤其是不知道敌我的。”
我迷糊着对他又点点头。
“然后哥哥我就有机会和你在外面单独谈谈了不是?”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使劲拍拍他肩膀,“哥哥当初是我不对,可是我是真不想把你也带进这条不归路啊。兄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了!不过一会还得对不起你,估计兄弟我走路都成问题了!”
山熊使劲点点头,“没啥,哥哥我背过你,就再背一次好了。”
我傻笑着看他越来越模糊的脸,“哥哥你怎么俩脑袋了?”
“看来是时候了。”我看他低头说出这么一句来,就想凑近点听听他为啥这么说。
可是,
可是……
迎面来的却是一只越来越大的拳头,我被揍到一边摇摇发昏的脑袋,喝了的那些酒让我并不觉得如何疼,“哥哥你怎么动开拳头了?”顺便还擦了一把流下来的鼻血。
“操!动拳头!”山熊大步走过来抓着我的领子把我提到和他等高的位置,“我他妈早想打你了!可是不灌醉你哥哥又怕你在特种部队学了什么新花样,结果没打成你反而让你给揍了。”又是一拳砸到我脸上。
山熊拳头攥的嘎巴乱响,他一步一步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知道我等你醉了等的多难吗?拳头早就他妈攥疼了!”
我就知道,根本躲不过去,刚才还以为能逃来着……
第十一幕 阵地
通!!!
根本没时间确认我的目标是否被命中,因为随后而来的报复攻击没几个人消受的了。把狙击枪背到身后,飞快在战壕里跑动着。刚跑了没几步,天上的炮弹就已经把自己刚才的狙击位炸成一片废墟。
轰!!!
又一颗炮弹在身后爆炸,产生的气流直接让我飞了出去
“真***”嘴里咕哝着从战壕里爬起来,抖落身上泥土。使劲拍拍耳朵,想把一直盘踞在里面的嗡嗡声赶开。可是努力失败,干脆不去管它。
从地上爬起来,飞速跑向战壕另一头,那里有自己预先看好的另一个狙击位。顺手拉起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家伙,强迫他的眼睛看着我。
“开枪!你***开枪啊!躲这里是个什么事!”
大声对他喊着,可是这根本无助于减少他眼睛里的恐惧,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往角落里缩了缩。
“大李死了老王死了老班长也死了我马上也要死了”
他嘴里在呢喃着什么,自己把耳朵放在他嘴边,好不容易听出来的竟然是断断续续的这种语言!
想把他拉起来面对这个残酷的战场,可是各种轻重武器的怒吼声,子弹擦过耳边发出的啸声,还有炮弹爆炸时产生的气浪夹杂着的巨大轰鸣声。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愿望。
“哎”长叹口气。把刚才他掉在地上的头盔拿起来,轻轻拍掉上面的土,再轻轻扣到他头上。然后拿出一颗手雷,塞进他手中。
在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一对稚气未脱的眼睛,他嘴唇上方还有着黄色的细小绒毛。真是难以想象,这双应该在母亲怀里享受温柔的眼睛,却要看到这么多残酷景象。
深深看了看那对呆滞的双眼,“好自为知吧,兄弟!”拍拍他头盔,自己转身走到旁边架起狙击枪。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我们就是”从瞄准镜里寻找着我的目标,慢慢的,锁定了一名头盔上画着醒目红十子的纤细人影,哗啦一声使劲拉动枪栓,一颗子弹上膛。“保持着自己的疯狂,因为这样!”
通!!!
从瞄准镜里看到,子弹的冲力已经让她的脑袋整个爆开,残破的头盔搀和着红白相间的液体飞上空中,一缕金黄色的头发随风飘散。
收枪,换位!
“16!”
“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不会被人认识到,不会被人看到,不会”这次,一个想把自己中枪同伴拉回战车残骸后的士兵进入我的视线,他肩膀上的军衔是少尉。瞄准镜慢慢下移,固定在他左腿的膝盖上。从高倍放大的瞄准镜里,都可以看到他的汗水把脸上黑灰冲开的沟壑。而且,他还回头大喊着什么,不过,可惜
通!!!
这次不需要换位,战场上的心理学说的好。因为现在的反狙击战术都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没有哪个狙击手会在一个地方开两枪
他躺在地上哀号着,大声喊着,头盔被摘下丢到一旁。他想坐起来看看自己消失的小腿,却总是坐不起来,只能在地上徒劳滚动。
“如果一个人在黑暗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光明,可是光明却会让在黑暗中生存的生物感到害怕,恐惧”我等的人,已经出现,而他等的人,却给自己带来了死神的审判。
哗啦一声,这个弹夹的最后一颗子弹上膛。快速更换着弹夹,眼睛看着那名美丽的医护兵。她正在轻言安慰着地上的伤员,手里还飞速包扎着,而那双美丽的蓝眼睛也在不断看向我这里。
通!!!!
“17!”
等自己跑到另一个位置上的时候,正好又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倒霉鬼。不过这时候,他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坐在那里,愣愣看着前方。在他脸上溅满了红白液体,有一滴正随着他脸部肌肉的轮廓慢慢流下。
“你在害怕吗?你在恐惧吗?叫吧,大声的叫啊!让你的同伴来救你!让他们来啊!快,叫出声,混蛋!”
通!!!这颗子弹卸下了他的左臂。
这时候自己已经跑到战壕的另一头了,从瞄准镜里看过去。那家伙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抱着肩膀的伤口大声喊着什么。而他喊叫的方向正是那个残骸后面。‘那里面藏了几只老鼠呢?’
“来,乖乖的叫吧,让后面的同伴来救你,摧毁他们的自信,自尊。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兄弟就在面前,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去救他回来的感觉!让他们心里内疚,让他们在你的哀号声中内疚吧!骂他们,使劲的骂,用你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渺小!”子弹早已经上膛,就等待着他的同伴。
一个头盔从残骸后露出来,微微晃动着。一丝冷笑出现在嘴角,这种程度的假象他们也做的出来。
感觉到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那个头盔缩了去,一个高大黑人猥琐的身影出现在瞄准镜中。他很小心,很小心的接近距离他不过是3米远的伤员。而且一有不对劲,立刻就趴下,好久才起来。
“当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人们习惯去伸手抓住,可是他们没有意识到,希望越大,随之而来的失望也就越大。”
瞄准镜固定在那个家伙头上,在慢慢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地上的伤员看到他接近,停止了翻滚哭号,反而伸出一只手来,想努力够到距离不过几厘米的那只代表着希望的手。
通!!!
“18!”
那只黑色的手,永远也无法被他抓住,即使是一厘米的距离也好,那也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地上的人彻底崩溃了,竟然想爬起来自己走回去。而自己,正在另一个位置欣赏着他的举动。
“人的意志力有时候很弱,有时候很强。在面临逆境的时候,有的人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而有的人则会在那里等死。不过,当人的所以希望都被摧毁的时候,那又如何??”
通!!!他的另一条腿的膝盖以下部分被子弹带走了,留下的是红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