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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轻轻为他揉着发麻地手臂,含羞道:“皇上,臣妾贪杯,你也不责怪呢。”
“湄儿,你如何,朕都不怪。”他字字句句都隐含着宠我爱我之意。
我陷入在一片黄昏的宁静里。都说当一个帝王太宠爱一个嫔妃是不好的预兆。自古以来,这样的先例太多太多,红颜皆祸水,红颜尽薄命,我由一个农家女,沦落为歌妓。又莫名地进了宫。莫名地晋封为婕妤,将来……也许是我想得太多。我不过是这万千莲朵里其中的一朵,也许我不是最寂寞的一朵,也许有过风华绝代,只是最后也不过是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开放,再凋落。或许我的花期长些,又或许我比她们要得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沾得更多的雨露,只是最后,我的结局是一样,凋落,沉在淤泥中。
“湄儿……”他轻声唤我。
“嗯。”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呢?总觉得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他眼中含着疑惑,我很怕这样地眼神,总是想要从我身上挖掘些什么,尽管我知道,埋藏在心底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碰及。
我柔婉一笑:“没有心事的,只是看着这落日熔金的黄昏景致,感觉到好美,绚丽地美,那烟柳,那墨荷,那无语的莲事……”我仿佛真的陶醉于此刻的风景,说话也变得熏然起来。
“是的,好美,夺目的色彩,像经年的故事。1…………6…………K小说网”他意味深长地说着。
“像经年的故事……像经年地故事……”我细细地咀嚼着。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他问道。
“不,我觉得很美,耐人咀嚼的美,皇上比喻得真好,经年的故事老旧又芬芳。只是,不知皇上那经年的故事,散发着怎样醉人的芬芳呢?”我带着挑逗的语气。
“朕地故事只有你。”他脱口而出,不需要任何地思量。
我转移话题,微笑:“皇上,说好了,黄昏醒来要带臣妾采莲的。”
“是,朕允诺地。”,他看着万千莲朵,笑道:“朕来划桨,你看上哪朵就折哪朵,可好?”
“好,臣妾要折许多许多,带回月央宫,留驻她们的容颜,锁住她们的魂魄。”我觉得自己有种天真的残忍,一种无情的慈悲。
他微笑:“记得有句诗写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也许人生就该如此,无论是江山美人,都需要用心留驻,这样方不辜负好时光。”
我淡笑:“是,只是折来折去,折的只是自己。”
“那总及过他人来将自己折断的好,与其等待别人的摘折,莫如自己先摘折别人。”他话语间隐透着霸气,也许他注定是帝王,尽管他有着万千柔情,可骨子里却流淌着高贵与倔傲的血液。这些,在他孪生兄长淳祯身上也能隐隐地感觉,只是表达在不同的地方而已。我笑道:“皇上果然是皇上,那种君王的气度在皇上的身上尽现。”
“呵呵,莫要说这么多,朕来划桨,湄儿来采莲,寻着并蒂,只要你爱的都采。”他说完朝一枝风中绰约摇曳的粉荷指去。
我见那粉荷娇羞欲滴。在黄昏地暮色中绽放,瓣瓣罗裳,舞动她至美的年华。当我手指碰触到那带着微微小刺的荷梗时,竟有些不忍心折断,闭上眼。只听到一声轻微的脆响,我已将她折断,那白色的细丝被拉得好长,仿佛有着对荷梗无限地留恋。
许多的事,只第一次觉得难,之后,便不再有那么多感触。我不停地嬉笑,指着我所喜爱的荷。折了一枝又一枝。看着那浮在水上的睡莲,静静地舒展着洁白的朵儿,我笑道:“划过去,划过去,我要采睡莲。”
他朝我微笑,木舟临近了一片睡莲区,白色、红色、粉色、紫、淡黄色,那么多的睡莲如梦呓一般的绽放。我俯下身子,撩拨着一池的碧水,细细地采折我喜爱地莲。
“湄儿。要当心些,睡莲浮在水面,比荷要难采些,你喜欢哪朵告诉朕。朕来帮你采。”他关切道。
我调皮笑着:“臣妾要自己采。”
当两朵白色的并蒂莲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感到万分的惊喜,朗笑道:“皇上,那边,那边,我要折那朵,并蒂,并蒂……”
他努力地朝并蒂莲划去。舟还没停稳,我便俯身,手撩起水花,欲往那并蒂折去。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就碰着了。
指尖碰及到把白色的花瓣。我大半身子倾斜在船下。脚底无力,软软地一滑。我极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来不及了,就那样坠进了湖里。
往下陷,往下陷,我感觉到身子很轻,又似乎很重,水草缠绕过来,还有荷梗。
只听到淳翌焦急地唤道:“湄儿……湄儿……快,快抓住朕的手。”
我仿佛知道自己有一只手浮在水面,可是却无力抓住什么,一只手朝我靠拢,只碰触到一点又滑走了。我被猛然地强喝几口水,被太阳炙烤的水,带着泥土与阳光的气息,我心想,今日恐要命丧于此了。
听见淳翌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
扑通一声,听到他跳落水中,我还在挣扎,有手拉住我的手,又松开。我感觉到他也在挣扎,难道他也不识水性,原以为这湖水并不深,想不到……
“湄……儿……”他在叫唤我,那声音急促又艰难。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果然不识水性,那种担忧如同湖水蔓延至我整个身体,还有我的心,我只感觉到无边地水波朝我涌来,有水草绊住我的脚,缠住我的手,令我几乎窒息。我想起我曾经想过要选择在一个有月光的晚上,慢慢地沉落在长满莲荷地湖心,飘逸的长发浮在水面,一袭白衣的我,在水面上,如同浮萍一样的漂浮,漂浮……
难道一切都是定数?而淳翌就要这么陪同我一起消失么?我想起了午后那个悠长曼妙的梦,华丽的极至就是消亡,当我们高高在上俯仰这个世界,就注定我们要被这个世界遗弃。红颜祸水,这话真是灵验。
我隐约听到许多人的叫喊声,还有一个接一个扑通的落水声,我地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许多人听到淳翌的叫喊声,已经前来救援,我甚至可以想象到,落日的余晖倾泻在水面上,与这么多沸腾的人流交织在一起的鼎盛,壮丽。
陀红的夕阳,染透了白色地莲,许多人朝我靠拢,许多人在呼唤,许多人在水里挣扎。
我地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紧紧地握住,握住后便再也没分开。我感觉这手像极了淳翌,只是我知道不是他,我意识已经很不清晰。那些缠绕我地水草慢慢地抽离,我被安置在一个怀抱里,我觉得我已经脱离了湖水,脱离了那些浓郁的腥热味道。
我躺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我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还有那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习习的凉风吹在我湿湿的罗裳上,丝丝凉意浸入骨髓。那人将我越抱越紧,我整个脸贴紧他的胸口,我无一丝力气,好累,感到从未曾有过的累。
在昏乱的迷糊中,我慢慢地,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六章 人生果真如逆旅
疼,好疼,我感到头部与胸口有一种撕裂的疼痛,如锥。我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只是眼睛也疼,无法睁开。
“水……水……”我虚弱地唤道,感觉嗓子像被利器伤过一样,干裂而疼痛。
有人将我从后背扶起,一杯水落在我嘴边,我闭上眼一饮而尽。迷糊地睁开眼,看见秋樨端着杯子,谢容华与舞妃坐在我床榻上,看着我。红笺和烟屏站在她们身后,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焦急。
“皇上……皇上……”我无力地喊着。
“看来还是没醒,又是在说呓语。”是舞妃的声音。
“是,没醒,时不时的叫唤皇上,皇上那头又叫唤她。”谢容华语气中带着叹怨。
我明白她们一直守在我身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说呓语,所以这次我真的清醒了,她们也认为我在昏迷。皇上在唤我,莫非他已经醒了,还是?我心中着急,却无法有力地说话,喘了一口气,虚弱地朝她们唤道:“雪姐姐,疏桐妹妹。”
舞妃握住我手,仔细地看着我,惊讶道:“妹妹,你真的醒了么?你可知我是谁?”
我轻轻点头,尽力睁开模糊的双眼,低声道:“是的,真醒了,雪姐姐。”
谢容华欣喜地握住我们的手,含泪笑道:“太好了,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朝四周望望,见屋内就她们几人,忧心地问:“皇上。皇上呢?”
舞妃说道:“妹妹,你昏迷了三日,皇上此刻也还没醒来的。”
我努力地掀开被子,挣扎着想要下床。
她们焦急地喊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看皇上。”边说一只脚已经踏在床下了,她们忙小心地搀扶着我。
舞妃急道:“要看也得等妹妹身子稍微好些。现在这样子如何去?只怕还没到那,又要晕过了呢。”
我不理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