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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官微笑着说:“我并没有调唆他什么。”
王夫人也笑着说:“你还犟嘴!前年我们去皇陵,是谁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的?幸好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这里岂不成了狐狸窝!”
王夫人收起笑容,喝道:“把这个什么奴的干娘叫进来,领出去,赏她自个寻个女婿去吧!她的东西都给她拿出去。”又吩咐,把所有的唱戏的什么官统统让干娘领出去嫁人,一个也不许留在园子里!
消息一出,各干娘们奔走相告,喜形于色,相约着来给王夫人磕头谢恩。
王夫人又把宝玉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凡看着眼生的、不顺眼的,收的收,卷的卷,统统拿到自己屋里去了,说:“这样才干净!我看还有谁说三道四!”又吩咐袭人、麝月等人:“你们也小心点!往后再有过份之事,决不轻饶!我找人看了,今年不宜搬家,明年给我搬出园子去!”说完,也不喝茶,率领着众婆子、媳妇又去别处找狐狸精了。
宝玉没想到王夫人这次真的会“大裁员”,他屋里的丫头一下子去了仨,还有别的院里那些“官”们也不幸中枪,这次的打击真的太大,宝玉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王夫人盛怒之下,他知道求情也白搭,况且他也不敢求情。他一直把王夫人送到沁芳亭,王夫人才怒气冲冲的对他说:“回去好好念书,小心你爹问你,这次他已经下了狠心了!”
宝玉一路往回走,边走边想:“太太知道的这么详细,肯定是屋里人告的状,是谁呢?”
回到,见袭人坐在炕上哭,自己也倒在炕上哭起来。袭人知道走了别的女孩子还好,但走了晴雯就像挖了他的心,就劝他:“哭也没用了,晴雯这次家去了,正好在家里安静的养养病。等太太气消了,你再去求太太,慢慢的叫她回来也不难。太太肯定听了别人的诽谤之言,一时在气头上撵出去的。”
宝玉哭道:“我都不知道晴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袭人说:“太太是嫌她长的太好了,人又轻佻些。在太太眼里,像我们这样粗粗笨笨的才是好的。”
宝玉问:“我就纳了闷了,我们私下里说的玩笑话太太怎么知道的?”
袭人:“这还不怪你吗?你只要高兴了,不管身边有没有人,连鸡呀,鹅呀的在身边也不忌讳。我曾使过多少眼色、递过多少暗号,别人都看出来了,你依然无视我。”
宝玉说:“所有的人太太都说了,怎么就没挑出你跟麝月、秋纹的不是来?”
袭人听了心里一动,沉思了半天,然后笑着说:“真是呢,我们平时说话也有些不注意的地方,怎么太太竟然没说?也许等处理完这一批,再撵我们也不一定。”
宝玉笑道:“你是出了名的至善至贤之人,她两个都是你的徒弟,放心吧,撵谁也不可能撵你们的。芳官年龄小,太过伶俐惹人厌;四儿是我害了她。晴雯和你一样,都是老太太屋里过来的,虽然长得比别人好看,但这不是她的错吧。就算她性格直爽,口角锋利些,也没得罪你们吧。难道长的好了也是错吗?”
袭人越琢磨这话,越觉得不对劲,貌似宝玉怀疑自己打了小报告,也不好再劝,叹息道:“天知道是谁告了密,现在也查不出来。你别哭了,先养养精神,等老太太高兴时,跟老太太求求情。”
宝玉冷笑道:“我能说你不用这么虚伪的劝我吗?等太太的气消了?她的病能等吗?她从小来咱们家,也是娇生惯养的一天委屈没受过。她现在出去,就像一棵刚抽出嫩箭来的兰花送到猪窝里一样,带着一身的病,还有一肚子的闷气。她没有爹娘,只有一个醉泥鳅般的姑舅哥哥。这一别,不知还能不能见上一面?”说着,又流下泪来。
袭人笑道:“她虽然比别人娇弱,但还不至于这样,好好的又咒她。”
宝玉:“不是我要咒她,今年春天就有了预兆,院子里好好的一棵海棠花,无缘无故死了半棵,当时我就知道不是好兆头,现在竟然应验了。”
袭人笑了:“我只能呵呵了,你也太娘了,而且你还是个文化人,草木跟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宝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懂,不只是草木,世上的万事万物都跟人有联系,这属于哲学研究的范畴,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度。简单说吧,事物的联系是普遍的,世上的一切事物都处于普遍联系之中,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事物是孤立存在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普遍联系着的统一整体。这棵海棠将预示着有人要死了,所以先死一半。”
袭人听完这席话,一句没听懂!哲学是什么?在袭人的大脑中,哲学就是痴话、呆话。于是,她笑了笑说:“请问,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晴雯是什么东西,你就费这些心思给我讲这些疯话!她就是再好,也比不过我吧?咱们就说这海棠,比也是先比我再比她,可能是我快死了。”
宝玉忙捂住她的嘴,说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已经那样了,你却又这样。算了,不说了,已经去了三个,别再搭上一个!”
袭人听了,心中暗暗欢喜:如果不这样说,你还没完没了。
宝玉又说:“好了,从今不再提了,就当她们三个已经死了。以前也有死过了的,我也没怎么样。咱们说点正经的,咱们把晴雯的东西偷偷送出去吧,还有把平时积攒的钱也给她一些,让她养病。也是你们姐妹好了一场。”
袭人:“你也太小瞧我了,别忘了我可是至善至贤之人。这话还用你吩咐?我早就把她平时穿的衣服还有化妆品等打好了包,就等天黑了,让宋妈偷偷给她送去。”
宝玉:“感激不尽。”
到了晚上,袭人秘密打发宋妈把东西送出去了。
宝玉稳住了袭人,就偷偷出了后角门,央求一个婆子带他去晴雯家。老婆子不敢:让太太知道了,我的饭碗就丢了。宝玉说:“不惧她,我有钱。”老婆子犹豫了。宝玉说:“我给你很多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婆子答应了。
【晴雯简历】十岁时,n两银子卖到赖大家。跟赖嬷嬷进荣国府的时候,因聪明伶俐、俊俏标致深得贾母喜爱。于是,赖嬷嬷就把她送给了贾母。跟了贾母n年后,贾母又把她送给了宝玉。晴雯被卖进来的时候,不记得自己的家乡,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在她的脑海里,依稀有一个姑舅哥哥,是个厨师。晴雯就求赖家再把他哥哥买进来。赖家见晴雯小小年纪不忘旧情,果真把她姑舅哥哥买了进来,并把家里的一个女孩子配给他。结婚后,过上好日子的姑舅哥哥成了醉鬼,他的媳妇就是前面我们说过的贾琏与之鬼混的、臭名昭著的多姑娘。
晴雯只有这么一个亲戚,所以,王夫人就把她撵到这里来了。这时,多浑虫出去了,多姑娘吃完了饭去串门,家里只有晴雯一人,在外间屋里躺着。
宝玉让婆子站在门外放哨,自己掀帘子进去。只见晴雯睡在芦席土炕上,幸好被褥还是从里拿来的。他走到晴雯面前,含泪拉起她的手,轻声叫了叫她。
晴雯受了风、受了气,回家又被哥嫂嘲讽了一顿,病上加病,咳嗽了一天,刚朦胧睡去。忽然听到宝玉叫她,以为是在梦中,睁开眼睛一看,又惊又喜、又悲又痛,一把拉住宝玉的手,哽咽了半天,才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然后,又咳个不停。
宝玉也哭的说不出话来。
晴雯又说:“你来的正好,快把那半碗茶拿过来,渴死我了,叫了半天也没个人来。”
宝玉擦了泪,问:“茶在哪?”
晴雯:“在那边的炉台上。”
宝玉看过去,一个黑沙水壶静静的摆在那儿(勉强可以叫做水壶),他又去拿了一个碗,这是他见过的最粗糙的茶具了。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油膻气。宝玉先用水洗了两遍,倒了半碗。茶是绛红色的,宝玉观其色、闻其味,越看越不像茶。
晴雯:“快给我喝一口,别看了,跟咱家的茶不是一个档次。”
宝玉先尝了一口,无清香、无茶味,除了涩,勉强能品出一丁点的茶味来。只见晴雯像得到了甘露一般,一口气灌下去了。
宝玉心酸不已:以前,上好的茶她都能挑出毛病来,而现在,唉!“宝玉长叹一声,泪水在不觉中又流了下来。
宝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趁没人告诉我。“
晴雯呜咽道:”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