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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同学”几个字,他回了一下头,说:“去上学也行,让我搬出去住。”
说完就走了。
谢岚也想跟着上去,却被陈爸爸拦下来。
他指着红棕色的真皮沙发,“谢同学,你先坐,我有话想问你。”
谢岚没有去沙发,就近坐在椅子上。
陈时屿在她对面坐下来,“陈默今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他……还好。”谢岚觉得不应该背后打小报告。
“谢同学,你不用替他隐瞒,你们班主任已经都告诉我了。这小子给……惯得不像样子,就是欠揍!”陈时屿咬牙切齿。
知道了你还问?谢岚虽然同意关于陈默欠抽的说法,但她觉得,陈默今天在学校里的行为,充满着太过刻意的挑衅,明明是有意为之。
“叔叔,他可能不太想在一中念书。”
陈时屿抽出一根烟,金属外壳的打火机悬在半空,复又放下。
“故意捣乱,想回美国?”他眉峰挑起,白色香烟在他修长的手指中反复摩挲。
“小谢,他要是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都来告诉我,我还不信就管不住这个臭小子。”
谢岚尴尬地笑笑。
陈太太端了盘水果过来,笑盈盈地,“你们父子俩一个犟脾气,别让人家小同学夹在里面难做人。”
谢岚不太喜欢她身上甜腻的香水味,站起来说:“叔叔阿姨,我先上楼了。”
“好,去吧。”
“水果端上去?”
“嗯。”谢岚不好拒绝。
这次她进入陈默房间的时候,他没在打游戏。那张电脑桌上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类似电路板和风扇一样的东西,看上去陈默似乎把电脑的主机箱给拆了……
“你迟到了。”他坐在书桌后面,抱着手臂,斜看向她。
“嗯……家里有点事,对不起,我晚点再走。”
“陈总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谢岚发现,今天书桌后摆了两张椅子,高脚凳不见了。
“让我督促你好好学习。”她又说。
“行啊。”陈默把椅子替她抽出来,伸出两根手指,“你跟他说,两个条件,一,让我搬出去住,二,你继续给我补课。”
补课是自然的,她还得指着这个挣钱呢。但是搬出去……别人的家庭矛盾,她可做不了这个主。
谢岚搬出一摞课本和教辅书:“你自己去说。”
“他不会同意的,我妈也不同意。”陈默想,除非学校愿意开除他。
“你妈妈……在美国吗?”谢岚小声问。
“嗯。”
难怪一心想回去。
空调的温度很低,谢岚把书都拿到桌子上,然后用帆布袋盖住腿。
“我们先复习吧,今天上课的内容。”
她有一本砖头似的笔记本,书页里夹着“语文”“数学”等各科目的标签。
字迹密密麻麻,却很工整,而且每一行前面都画了个不同的符号,表示主次重点。
陈默看得瞠目结舌,“这是全年级第一的终极宝典么?”
身为初三年级远近闻名的考试机器,谢岚淡定地翻到语文的第三页。
“考点合集,单纯应付考试用的。”
“谢师太名不虚传。”他佩服得五体投桌。
头一偏,看到谢岚的右手。
手指纤长,细白的肌肤透着淡青色的血管,三道新鲜血痕与她素净的手背格格不入。
“谁干的?”
谢岚抬眸,“嗯?”
“你手上的伤。”
“哦,猫挠的。”
“哪只猫?你告诉我,我去把它爪子剁了炖汤。”
“……”
要不要戾气这么大。
谢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默很奇怪,这个女生总是淡淡的,像一杯温开水,没有气泡的那种。
她越是不假辞色,他就越来劲。
仿佛喝下这杯温开水,就能稀释他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他在谢岚平静的声音中漫想,不知不觉已到了“下课”时分。
九点半。
两个小时过去,桌上那盘水果变得蔫搭搭的,还没有人动过。
“谢老师,这题我还没懂!”
“明天再讲吧,我得走了,再晚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了。”她急匆匆地收拾书本,只留下了“谢氏终极宝典”,“这本笔记先给你,看懂了明天再还我。”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啊。”
“不用了。”
陈默才不管她用不用,拿了车钥匙就跟着她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周阿婆路过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真的不用送我,你回去吧。”
陈默自顾自地去开锁。
谢岚刚出陈家没几十步,就看见陈默骑车追了上来,冲着她笑。
“你让周阿婆送,不让我送。”他似乎很委屈。
谢岚直说:“因为昨天还不太熟路。”
她在前面步行,路灯投下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陈默的单车追逐着树枝缝隙间的斑驳,有时会刻意缓一缓,等她的影子先过。
“香樟山死过人的你知不知道?”
“哪里不死人?”
“喂,你是不是女的啊?”
“……”
“看,老鼠!”
“……”
陈默服气了。
走出香樟山别墅区,才闻到属于人间的烟火味。
谢岚说:“我等公车,你回去吧。”
陈默一脚踩着踏板,一脚叉在地上,“我载你回去。”
“不用,谢谢。”拒绝得毫无余地。
她等公车,他也等着。
她上了车,他就骑车在后面追。
红色的“179路”牌号在前面引导着他,追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
陈默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他乐在其中。
谢岚坐在最后一排,每每到红绿灯或者下一站时,就能在窗外看到那个少年追上来,额发凌乱,眦着一口白牙跟她打招呼。
很无赖的样子,又突然莫名觉得好笑。
她压压手,示意他停下来,马路上这样很危险。
陈默视若无睹。
谢岚决定下一站先下车,郑重地告诉他不能在马路上追逐玩闹。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
陈默的单车半路就爆了胎。
操。
他低声骂了句,眼看着“179路”渐行渐远,消失在洛城的浓浓夜色里。
陈默把单车丢到路边,叫了个出租车自己回家。
偌大的别墅安静得像个坟场。
他带着一身臭汗走进属于自己的“坟堆”,正准备去洗个澡,蓦然看到桌上那本“终极宝典”。
翻开扉页,上面是谢岚很特别的字迹——清秀工整,落笔有力。
跟她这个人一样,浑身都是矛盾体。
扉页上写了一行字:
“请给我平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请给我勇气,去改变我能够改变的;请给我智慧,去分辨这两者。”——《尼布尔的祈祷文》
5、第五章 。。。
经过周一那天的闹剧,陈大少风光归来的消息迅速传遍全校。
即使那些原先不是从洛城一小升上来的同学,也对这位传说级别的大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些人纷纷打听陈默过往的“英勇事迹”,以及,灭绝师太谢岚与他之间的关系。
英勇事迹什么的,人人都能唾沫横飞地说上一段两段。
但是谢岚,她本身就是一个谜。
“师太,你没事吧?”林佳佳小心翼翼地问。
她发觉最近谢岚每次课间操后,都要拉着自己一起飞快地跑回教室。而之前,谢岚一向是个独行侠,很少主动与人打交道,包括她这个同桌。
“你……在躲他?”林佳佳指指前面的“至尊宝座”。
谢岚愣了会儿神,抽出一张试卷来,摆到她面前:“没有,我有个题目不太会做,想抓紧时间问问你。”
“别逗了师太,三年你都没问过我一道题。”林佳佳把试卷推回去,压低声音道,“说真的,我也觉得陈默有点过分了,你知道整个一中现在都管他叫什么吗?”
谢岚试图从她脸上读出答案。
“陈舵主。”林佳佳一字一顿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
“《鹿鼎记》你看过么,就是韦小宝那个。”
谢岚努力回想,似乎在电视里听过一些片段。
“韦小宝有个师父叫陈近南,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岚,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他们这里方言,n和l不分,听起来确实是